秦陇文化—西夏法制地理—海原县的西夏古城西安古城
在海原,西安这个地名常会引起初来这里的外地人的误会。海原人所说的西安,也是一座古城,但不是陕西的省会西安,而是海原县境内,一座经历了近千年历史风雨的———西安古城
西安古城里,还有多少秘密?
2004年12月7日,在原海原县文管所所长李进兴的陪同下,我们踏上了去“西安州”的路,海原当地人多年来习惯了叫它古城子。没有人知道这是座在西夏历史上扮演了“南都”角色的古城。
更多的人不知道:这里出了西夏崇宗的皇妃和海原历史上西夏第一个宰相,也是历史上第一个汉族人在党项人建立的王朝担任最高职务。
如今,它寂然地躺在宁夏南部山区海原县城西北,是西夏时期所筑建的古城中保护得最好的一座古城。1920年海原的“环球大震”,使方圆上百公里的土木建筑几乎全毁为平地,惟有这坐古城依然屹立在历史的视野中。
城墙边五铢钱的发现,使这里的建城历史有可能要提前近1000年,它或许是汉代建筑而不是史书上记载的宋朝建筑。
根本不生产竹子的海原怎么出现了“竹叶石碑”?它的主人是谁?它的确切年代又是什么时候?这里和一代著名文臣范仲淹有着怎样的关系?走进这座西夏古城,我们发现,这里有太多的秘密。
汉代筑城?西夏“南都”!史料记载,宋元符二年(公元1099年),宋朝军队占领这里后,在今海原县西安乡政府西1华里处夯土筑墙,建置了现在的西安州古城的最初雏形,西夏政权对这里实行有效管辖后,开始了新的维修和扩建,使古城边长达近千米,每边有19个等距离马面。据当地史料记载:古城“周长9里3分(4.6公里),东、西两面开门,南、北无门”。然而,凑巧的是,我们到达的前一天,古城里居住的村民张海彪,在城墙边挖土时发现了一枚五铢钱。他说,曾经有不少村民在挖城墙取土时,就发现过五铢钱,这也证明了这里在汉代就有人居住,而且,西安州的古城建筑年代极有可能是汉代而不是史书所说的宋朝。我们从离这里有20多公里的南华山北脚下的菜园子也能看见气势恢弘的城南与城西的10多个紧贴在城墙上的马面。高4~8米、夯筑层厚度达8厘米的残墙仍然能透出当年的气势。明成化四年(公元1468年)巡抚马文华于城中间东西筑墙,隔为南、北二城,后人称该城为“日”字城。
当年,一代文杰范仲淹指挥大宋朝的精锐部队在距离这里百多公里的原州和大夏军队开始了长时间的拉锯战,西夏军队在这里进行了几次大的积聚和整修后,实施的好水川一役,使范仲淹在“渎职”中破碎了一生平定西夏的梦想:具体时间是公元1041年2月。早寒的春天里,当驻守在原州的汉族军人在远离故乡的惆怅和春节所带来的节日快乐这两种复杂情感交织中,度过一个个寒冷的冬末时光时,10万西夏大军,从这里出发,发挥他们远距离发动袭击战的长处,向宋军猛然发起进攻。这一战不仅转变了11世纪后期宋夏双方在前线军事力量的对比,也彻底改变了北宋一代名臣范仲淹的命运,他因对西夏作战不利而被贬官调职。面对塞外的清寒,忧虑的诗人留下了“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的词句。这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强烈人文主义者,只能用他的诗词表达此后落寞的命运了。西安州是这次战役的总指挥部,从范仲淹死后留下的《范文正公年谱》看,当时的西夏军队共有15万人,这一带就部署了5万军队,占整个王朝军队总量的三分之一,可见这里在西夏军事版图中的作用。西夏皇妃?移民村西安州的出名不仅因为这里在当时的西夏行政版图和军事版图上所处的重要位置,也和这里出了一个西夏的皇妃有关。当西安州还在宋朝统治时,这里的最高行政长官是任得敬,这个由一个普通小吏升为宋朝西安州通判的汉族男人,有着对时势的“准确把握”。在宋夏战争中,他准确地判断了双方的军事力量,便以这个古城作为后半生的一个赌注,携带着古城投降了西夏,被西夏政权封为知州事。崇宗时,他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了崇宗为妃,那位据说美若天仙的女子,长袖善舞、嘤语娇颜地走进了离这里虽然有300多公里但许多人毕其一生也走不进的西夏皇宫,成了海原历史上见于史料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被册为皇后的女子。和历代实施美人计者一样,任得敬和他们的目的一样,不过是所投放的砝码不同,任得敬是以自己的女儿做诱饵的,于是,他遂从防御使升都统军。到仁宗时,封为西平公,后贿赂晋王察哥,入朝为尚书令,进中书令,更进国相,爵楚王。西夏历史上,汉人能跻身如此高的地位实在罕见,这也是海原历史上第一位列身宰相级的人。野心总是充斥那些权谋者的心里,也总能扰乱他们的心智,已经进爵楚王的任得敬还想进一步觊觎帝王之位,分裂夏国篡权阴谋终于败露,遭到了被诛的惩罚。
蒙夏战争后,这里和其他西夏城池一样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以残损的面孔走进了历史深处,逐渐被历史遗忘。元代,豫王曾经在这里建都,但城池的规模和西夏时期一样,明代时,朱美燮的《过西安州》可依稀看见那段历史的遗留盛景与颓废:“万顷田荒稼穑功,尘扬紫陌起凄风。渔樵不到山溪寂,鸡犬不闻里巷空。谁惜柳非前度碧,可怜花是旧时红。何当再睹蕃昌会,扑地闾阎乐利同。”
1920年海原的“环球大震”,方圆上百公里的土木建筑几乎全毁为平地,这座古城却依然屹立在历史的视野中。如今这里居住的全是从甘肃、陕西、宁夏南部其他地区迁移来的汉族移民,当年的西夏古风荡然无存。村支部书记张志林今年46岁了,据他介绍,村里现在有900多户人,周围人和村里人都习惯叫这里为老城。在村里走访,多数人不知道古城的历史,那1000多年的历史像一股青烟,虚虚幻幻地飘荡在黄土之上。41岁的村民陶俊和说,我们只知道祖先是从固原搬来的,其他的就不晓得了。原来在人民公社时期担任过书记的72岁老人张朝东告诉我,他的祖先是从陕西来的,家谱上显示,他们来这里的历史过了35辈了。
曾经的丰饶和如今的破损
《海原县志》这样说这里:“城内地表有大量的残砖碎瓦和器物残片,除少数为宋夏时期的遗物外,多系明清之物,曾出土过西夏官印及明代大铜镜等文物。”张朝东回忆说,前些年,几乎每家去城墙边取土或挖地基盖房,都能挖出古砖残瓦,很多人家的猪圈羊圈都用那些砖砌墙。村民赵振清的家就在古城西边的城墙下,20年前他们挖墙取土时,发现了西夏时期的陶窑,和周围其他邻居家发现的西夏陶窑共计有好几座,有2米多高。李进兴说:“从窑壁的厚度和周围发现的遗物来看,这应该是陶窑而非砖窑,证明当年这个古城的居民很多,需要大量的陶器供应。”在张海彪家,我们发现了不少这里出土的西夏时期的石杵、方砖和西夏掌印砖。
古城内有一座马王庙,刻于明万历年间的一座据说是全国仅有的“竹叶石碑”,猛地看上去整个石碑上刻画的是一副竹叶图,仔细看才发现每个竹叶就是一个字,合起来是一首诗:“天生忠孝升,节义傲风霜;桥梓留青史,乾坤许并芬。”落款处能看清“南安州山”的字样,证明明代时这里仍叫安州。
2001、2002年,我先后几次到过古城,发现古城仍然保护得不错。2004年春天去时,却发现一条新修的柏油公路穿城而过,我问陪同的县文物管理所所长马建东,为什么就不能让这条县级公路给这个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古城让一让呢?他回答道,当时,古城里居住的百姓也联合起来给有关部门上书,要求公路能够绕城而过,但公路部门不允许,据说如果不允许从这里过,这个立项就有可能泡汤。有关部门为了“发展地方经济”,只能让这条公路穿城而过。据当地百姓讲,当地政府还出动了警察,把那些“破坏招商引资,破坏交通建设的人,还抓了几个”。就这样,百姓也没能阻止一条公路像一把刀子,挑开了本来就很脆弱的文物的肚子,流出的不仅是一堆堆黄土,留下的也不仅是一届政府所谓的政绩。
历史把辉煌与财富留给了我们,我们总是把伤疤和耻辱留给历史。
西安古城内现在有900多户人,周围人和村里人都习惯叫这里为老城。
不经意间在西安古城内发现的西夏掌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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