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托马斯·品钦的评价是怎样的?对社会有着什么影响
品钦创作的喜剧比那些专职喜剧小说家更加丰富,他的8部小说满载着滑稽幽默的恶搞、古灵精怪的角色、妙不可言的对白与搞怪荒诞的剧情。他笔下最出彩的作品往往富含多个层次,将令人捧腹的幽默与意味深长的暗喻完美交错,比如仿雅各宾派复仇剧式的中篇小说《拍卖第四十九批》(The Crying of Lot 49)便是如此。
品钦始终是一位心系政治的小说家,尽管通常看来,不管政治跟喜剧的关系,还是政治与文学的关系,似乎都没那么和谐。相比之下,其他生于30年代的小说家们不过是偶尔(比如菲利普·罗斯和约翰·厄普代克)或浅显地(比如唐·德里罗)谈及政治。品钦的写作生涯始于1963年关于吸血鬼、真实与心理的长篇小说《V.》;1966年完成的《拍卖第四十九批》预设了与美国边缘化人群相关联的巨大阴谋;1973年的杰作《万有引力之虹》(Gravity’s Rainbow)将时间背景定格在1944-1945年,小说以V-2火箭和围绕其可能发生的文明战争为中心展开创作。这些文中人物的经历与政治的关联,无不体现了他那借鉴自低俗小说的标志性偏执。但你也别指望能在他的小说里看到总统和首相(虽然尼克松在《万有引力之虹》的末尾有短暂露面):从他作品中暗藏的左派无政府主义及反主流文化视角来看,这些人不过就是新代言人或者军工复合体。
同样能够将他与同行区分开来的,便是他愿意把女性角色置于小说更加中心的位置,而不是仅仅将她们视作情爱对象,或是通往英雄自由之路上的羁绊。他在文学世界的初次亮相,就伴随着一位女性——神秘的V(最初的名字是维多利亚),他描绘了她在20世纪初期的人生历程。在接下来的《拍卖第四十九批》中,业余侦探主角Oedipa Maas原是一位加州家庭主妇。但这一切并不意味着他在呈现女性形象上就毫无问题,问题还是有的,比如:文中反复出现女性卖国贼的动机何在?为何某些反面角色会对女主角产生难以抵抗的性吸引力?
他既是美国小说家,同时也是欧洲小说家。《万有引力之虹》的故事背景设置在德国、英国和法国,另外三部作品《V.》、《梅森和迪克逊》以及《抵抗白昼》也都发生在欧洲。梅森和迪克逊都是18世纪的英国人,在现实生活中分别是测量员和天文学家,V和Stencil也一样,后者是1950年代客居纽约的流亡者。
品钦令人敬佩地站在当今所有“自我写照型小说家”们的对立面,70岁之前尽力避免任何自传性文学(《流血的边缘》是对他纽约家庭生活的一些洞见),甚至比其他任何抵触公众的作家更加严苛——没有照片(和塞林格不同),也不接受采访(和艾琳娜·费兰特不同)。曾经一度和他这般高深莫测的同行们(比如德里罗和鲍勃·迪伦),后已大都渐渐变得温和了。而他所做出过的最大妥协,大概就是在《辛普森一家》中以头罩纸袋的卡通形象公开露面。
抵触后现代主义的读者们也不应错过品钦的作品,事实上,后现代主义与现代主义息息相关,同时映射着超小说与模仿改编文学,《V.》被认为是首部完全成熟的后现代主义英语小说。尽管品钦常常和德里罗、大卫·佛斯特·华莱士一起,被人们视为后现代主义的三大巨头,但这只在他早期作品上说得通。经过了长达17年的休整之后,1984年,品钦带着全新的文学审美回归文坛,不过度强调思考,不带浓重的梅尔维尔或乔伊斯风格,反而更加接近通俗小说,强调故事叙述。像2009年的作品《固有缺陷》和《流血的边缘》,都偏向于侦探小说。狄更斯既是乔纳森·弗兰岑(Jonathan Franzen)对抗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标杆,显然也是品钦《流血的边缘》所遵从的模范。
就萨尔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而言,新流浪主义历史文学有着一种普遍的冒险性,通常是多线创作,同时又貌似矛盾地与天马行空的想象相结合,不畏惧那些显然与时代不合的元素。比如一切叙述都是纯主观的,所有角色都是作者的推测。品钦在描写未来与现在时实在太有天赋,被尊为“网络朋克之父”,影响了威廉·吉布森(William Gibson)、尼尔·斯蒂芬森(Neal Stephenson)等一大批人。
噢差点儿忘了,他比现今所有的写作者都更加擅长开篇,会起滑稽搞笑的名字(比如,Oedipa Maas夫人出现之后,我们又听到了Warpe、Wistfull、 Kubitschek和McMingus这些法律公司的名字),他还总爱用自编歌词(秀场音乐、流行歌曲、严肃歌剧)打断小说进展,却又不告诉读者具体是哪首音乐,让他的读者们喜憎交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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