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刺史韦诜怎么选女婿的?埋鹿肉的“鹳鹊”最是好女婿
在韦诜选婿这件事上,我们看到的是裴宽的慎独精神和坚守节操,以及韦诜选婿以德这样的正面价值观,被诟骂的“三纲五常”在这里阻碍了什么文明进步呢?事实上,无论是裴宽的品格还是韦诜选婿的标准,都是当今中国社会最缺少和最需要充实的。
(一) 韦诜乃京兆名族
大唐睿宗景云年间(710年——712年),韦诜在润州(今江苏镇江)做刺史,其时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韦氏乃京兆名族,累代显赫之门第,所以选择女婿特别挑剔。
韦夫人心里的选婿标准比较明确,主要是四个条件:门第相若,家门势盛,仕途通显,声名远扬。实际上,在大唐能满足这些超高标准的青年并不算少,可是每次有这样的青年来求亲,都被韦诜给婉言谢绝。
韦夫人做不得主,想不通丈夫到底要给女儿找个什么样的女婿才算合心意。
(二) 春游偶遇裴宽埋行贿人的鹿肉
这一年春天,刺史府公事无几,趁着闲暇,韦诜命人在城楼上摆下果品美酒,携妻女登城眺览胜景,带河飞鹭,丝柳萦烟,碧落云轻,层峦叠彩,更有参差十万人家,桃李争芳,燕绕朱梁。
就在韦诜转换目光所向之际,忽然看见远处一户人家的后花园里,有几个人正在挖土坑,将好几大块肉给埋了进去。韦诜感到很疑惑,叫来一个小吏,指着那户人家问:“可知那是谁家?”小吏回道:“回大人,乃参军裴宽居所。”韦诜点点头,命小吏请裴宽来。
不多时,裴宽随小吏来到一座小阁前见韦诜,韦诜问他为何在后院埋肉,裴宽解释道:“吾常自戒,义不以苞苴污家(不接收不义之馈赠,致使身家受污),今日不知何人送我鹿肉,放下就离开了,因无处退还,又不能自欺欺人,所以让家僮们将其埋到后园,以保全下官的操守。没想到让大人看见了。”
韦诜听后,心中钦敬不已,走下台阶对裴宽说:“我有一女,愿配君子为妻。”
裴宽大感意外,反应过来后,忙拜谢赐婚。
韦诜回去后,非常高兴,进了内室就跟韦夫人说:“为吾女遍求佳婿,今日总算找到了。”
韦夫人问是谁,韦诜就说是之前在城楼上望见的那家在后园埋肉的主人,刺史府参军裴宽。
(三)选女婿遭非议
第二天,韦诜再次召见裴宽,让韦夫人母女及亲戚们隐在帘幕后相看。韦夫人和亲戚们,以为韦诜选婿那般苛刻,此番选中的人必定是风采绝伦,在热切的期盼中,裴宽来到了,只见他身穿碧绿圆领袍(唐代八品官吏穿碧色官服),身材颀长,非常清瘦,戴着黑色幞头,趋拜之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摇曳的竹枝站了只鹳鹊。亲戚们全都掩口而笑,向韦夫人嘲谑道:“怎么找了个鹳鹊当做佳婿?”韦夫人又羞又气,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实,家境稍清寒的青年,二十多岁时,样貌都是比较清瘦的。但唐代不光是女人以丰腴为美,对于男性的审美,也是以丰伟白皙为高。青年裴宽虽然出身显赫的河东闻喜裴氏一族,父亲曾官至袁州(今江西宜春)刺史,但家门并不富贵,只是非常非常普通的“官二代”,而其自己也是以进士及第入仕的。官位不高,生活清俭,身材橡根竹竿,皮肤略黑,在选女婿以“高贵帅”为标准的唐朝豪门眼里,实在是够让人皱眉的。
韦诜与裴宽谈完话后,裴宽退去,韦诜回去见韦夫人。韦夫人强烈反对将女儿嫁给裴宽,并说今日相看新婿,亲戚们都笑话裴宽是鹳鹊。韦诜却不以为意,驳斥道:“凡人宠爱其女,当令女儿做贤公侯之妻。那些又白又肥,像瓠瓜一样的贵公子,身无令德,那样的人不过是人奴之材,能算是佳婿吗?”
韦夫人不敢再说什么。
(四)女婿 裴宽终成一代明臣
不久,在韦诜的操持下,裴宽和韦小姐成婚,婚后相敬相爱,白头终老。裴宽当官清直,后世评论唐玄宗天宝年间有德名臣,以裴宽为第一,官终礼部尚书,身故后,朝廷赠官太子太傅。而裴宽和韦小姐所生之子裴谞,后来也成为大唐一代名臣。
按照旧观点,韦诜择婿这件事,彻头彻尾是一件封建大家长制下的包办婚姻,这是婚姻幸福和自由的坟墓,我们今天看《明皇杂录》记述的这一件故事时,基本已经没有这种意识。
但是,今天依旧有很多人,而且是很多年轻人,认为儒家主导下的宗法制和礼法制,是中国历史上的黑暗和渣滓,阻碍了中国的文明化进程,让中国史书记载充满了“谎言”和“自欺欺人”。
在韦诜选婿这件事上,我们看到的是裴宽的慎独精神和坚守节操,以及韦诜选婿以德这样的正面价值观,被诟骂的“三纲五常”在这里阻碍了什么文明进步呢?事实上,无论是裴宽的品格还是韦诜选婿的标准,都是当今中国社会最缺少和最需要充实的,而中国史书上,传递这种价值观的记载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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