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宋朝宰相夏竦痴迷的寒食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夏竦的死因揭秘
这几天乱翻书,看到一段描写北宋初年夏竦的文字,挺成心思,缮写不才面:
夏文莊性豪侈,稟賦異於人:才睡,即身冷而僵,一如逝者;既覺,須令人溫之,好久方能動。人有見其陸行,兩車相連,載一物巍然,問之,乃綿賬也,以數千兩綿為之。常服仙茅、鐘乳、硫黃,莫知紀極。晨朝每食鍾乳粥。有小吏竊食之,遂發疽,幾不成救。
这一段出自《梦溪笔谈》的文字,说的是夏竦(谥文庄)糊口豪奢,并且有点跟人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呢?就是在睡觉的时辰,身体变得冷冰冰的,生硬的跟死人似的。比及睡醒后,要靠人去按摩身体才能勾当。脑补一下这个画面,确实挺吓人的,大概夏家人见责不怪了,不然搁如今,还真觉得一觉睡死了呢。除了这个怪异的弊端,夏竦糊口的豪奢,首要默示服食丹药上面。他经常要吃一碗钟乳硫磺粥,就仿佛如今的早上起来一杯牛奶一样。
夏竦的这个饮食气概,颇不目生,其实这就是古代的服食寒食散。在两晋时代是一种富贵人家的风气,一样平常人是没资历施行的。由于首先这种所谓药物的质料就不易得,其次服用后为了不至于过分疾苦,要做出各种奇异的举动,比如脱光衣服仰卧,穿轻薄的纱衣等等。这些看上去都不是名教中人的举动,一样平常人也是不敢做的。但服用寒食散在唐代后就不再流行了,而宋朝的夏竦仍然在连续这个有害的习惯,大有蹊跷。
那么,我们就来看看,宋朝人夏竦为什么还痴迷于服食寒食散呢?
从寒食散的起源看,它是一种道家的产物。在道家文籍《抱朴子·内篇·仙药卷》中,有关于五石散的记实:
抱朴子曰:神农四经曰,上药令人身安命延,升为天神,翱翔上下,使役万灵,体生毛羽,行厨立至。又曰,五芝及饵丹砂、玉札、曾青、雄黄、雌黄、云母、太乙禹馀粮,各可单服之,皆令人翱翔永生。……仙药之上者丹砂,次则黄金,次则白银,次则诸芝,次则五玉,次则云母,次则明珠,次则雄黄,次则太乙禹馀粮,次则石中黄子,次则石桂,次则石英,次则石脑,次则石硫黄……
在道家术士的眼里,硫磺、砒霜、白银、黄金等等这些工具,都是上上等的仙药,服用后可以使人飞升。所以道家不息在炼丹,以求永生不老。所以,服食丹药的,根基都是一些道家之流,或者思惟上倾向道家的人物。那么,夏竦与道家有什么关系呢?有关系,并且是很大的关系。我们先来看看《宋史》中对夏竦的描写:
竦資性明敏,好學,自經史、百家、陽、律曆,外至佛老之書,無不通曉。
夏竦的父亲(养父)是一个抗辽烈士,由于这个缘故,夏竦得了个丹阳县主簿的官职,县主簿在宋朝是九品,最小的官,办理一些公函之类的,概略比不上如今的秘书。但夏竦是一个聪明人,也上进,晓得戋戋一个县主簿是不入流的,他志不在此,于是就拼命地念书进修,除了升官考试必读的儒家经典,他还读了良多“歪门邪道”的书,比如阴阳五行佛道之类的。也就是说,夏竦属于不走平常路的那类人,跟一样平常的念书人比起来显得各色。
再一个从那时的社会情形看,夏竦首要糊口在真宗和仁宗时代。而这一个时辰段,也是高层积极崇道的时辰,尤其是真宗,大搞玄门仪式,比如导演“降天书”,封禅,追认了一个姓赵的神仙老祖,还大量地建筑道不雅观不雅观。真宗为什么如许崇道呢?缘故缘由有良多,其中一个缘故缘由是由于“澶渊之盟”,澶渊之盟大师都不目生,就是和辽国媾和,使得两国维持了很长时辰的和平关系。澶渊之盟的告竣,是辽国兵临城下的成效。作为御驾亲征的真宗,事后总感受不舒畅。那时的宰相王钦若,和寇准过不去,就说澶渊之盟是宋朝的羞耻,这就成了真宗的一块芥蒂。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记实,真宗是如许医治标身的这个芥蒂的:
初,王钦若既以城下之盟毁寇准,上自是常怏怏。改日,问钦若:“今将何如?”钦若度上厌兵,即繆曰:“陛下以兵取幽蓟,乃可刷此耻也.。”上日:“河朔生灵,始得安眠,吾不恶复驱之死地,卿盍思其次。”钦若曰:“陛下苟不消兵,则当为大功业,庶可以镇服西海,夸示戎狄也。”上曰:“何谓大功业?”钦若日:“封禅是已。然封禅当得天瑞,希世绝伦之事,乃可为。”既而又曰:“天瑞安可必得,前代盖有以酬报之。若人主深信而信奉焉,以明示全国,则与天瑞无异也。陛下谓河图、洛书果有此乎?圣人以神道设教耳。”
若何才能在不成一世的契丹人面前长脸呢?跟他们拼命,收复幽云十六州?生怕行不通。王钦若想到一个好主见,那就是封禅,好向外人表示本身是天命所归,经由过程给本身脸上涂金抹粉来到达让外人佩服的目的。就像如今也有人做的那样,向外金元社交,假造所谓的“配合体”,如许不仅本身沉醉活着界第一的梦幻之中,也梦想着外人也认为本身是世界第一。宋真宗那时就是这种心态。但封禅这件事,关系至大,非有大功业不成,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可以封禅泰山的有几人呢?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不跨越十个。你真宗何德何能,有封禅泰山的资历呢?好在“资历”这种工具,也是事在酬报,就像王钦若说的那样“圣人以神道设教尔”,只不外是食肉者用来糊弄人的。于是就有了“降天书”的闹剧。
《宋史》中对付天书的来历,是如许说的:
大中祥符元年春正月乙丑,有黄帛曳左承天门南鸱尾上,守门卒涂荣告,有司以闻。上召群臣拜迎于朝元殿启封,号称天书。
既然有天书降下来,那么是不是该有所举措了?不急,戏剧的必要轨范仍是要有的,就像古代皇帝即位,总要推诿几回,末了仿佛是不得已才践皇帝位一样。封禅的事也是这个事理。
三月甲戌,兖州父老千二百人诣阙请封禅;丁卯,兖州并诸路进士等八百四十人诣阙请封禅;壬午,文武官、将校、戎狄、耆寿、僧道二万四千三百七十余人诣阙请封禅,不允。自是表凡五上。夏四月甲午,诏以十月有事于泰山,遣官告六合、宗庙、岳渎诸祠。
封禅泰山,总得浮现人民群众的呼声才行。一次浮现也不行,要屡次浮现。就像代表投票一样,总要浮现两千九百多票的意志。到了士农工商各个阶级都要求封禅的时辰,才扭扭捏捏地“有事于泰山”。总之,南北宋出了两个道君皇帝,一个是真宗,另一个是徽宗。整个社会是崇道的。夏竦恰是把持了如许的社会情形。他本来就是一个奇才,以文学着名。同时又对黄老感乐趣,可以生在真宗年月,概略是赶上了黄金时代了吧。夏竦经由过程玄门中人,乘上了进入高层的快车。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记实:
张无梦字灵隐,号鸿蒙子,……行赤松扶引,安期还丹之法。仅十馀载间,以修炼内事,形于歌咏,累成百首,题曰还元篇。夏英公审台州,入山见之。得此篇归辇下。时王冀公执政,访隐逸人,英公以还元篇献之。不多,以闻于上。
这个叫做张无梦的羽士,那时在天台山修道。而夏竦那时是台州通判,想必和张羽士是有一些交情的。夏竦还写过一首《送张无梦亡故台》的诗。张无梦修道,主若是内丹修炼,所谓“自家神情自家身,何须戋戋问外人”,而夏竦对此是颇为赞赏的。他在《话道》一诗中说:
清净无营即自由,神仙何须待人求。秦皇多诈死犹讳,汉武穷兵老未休。巨费漫悲徐市药,怪书空验少翁牛。须知方寸真元意,不在层城十二楼。
经由过程这首诗,可以看出夏竦对付修行的主张是和张羽士同等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本来就对神神道道感乐趣的夏竦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样,想必是经常往天台山上跑的。一来二去,两人很有可能告竣了某种关于前途的默契,张无梦写了一本诗歌集,叫做《还元篇》,夏竦看见后感受大有可用之地,于是就带着这本诗集下山,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块敲门砖一样。他要敲的门是宰相王钦若。从上面我们晓得,真宗的放肆崇道,是和王钦若分不开的,夏竦就把张无梦的《还元篇》给了王钦若,经由过程王钦若到了真宗的面前。
很快,夏竦在二十六岁的时辰就成了秘书省著作郎,进了国史馆。这是一个清要的职位,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是日后进入高层的捷径。在这时代,夏竦作了大量的应制诗,内容都和玄门有关。夏竦的文学才能表示无遗,再加上玄门气息,想必是很得真宗爱好的。在他三十一岁的时辰,夏竦为东京留守推官,并且做了太子(宋仁宗)的教员。在《文庄公年谱》中有记实:
八年乙卯是岁,公为东京留守推官,时太子封庆国公,选文学之士为储傅,宰臣王旦言公才,命教书资善堂,不多同修起居注,为玉清昭应宫判官,兼领景灵宫,会真不雅观不雅观事。
夏竦一边做太子的教员,一边还兼着景灵宫和会真观的差事。这两到地方都是玄门场合,由夏竦掌管,可见他在玄门上是很受真宗信托的,属于穿一条裤子的人物。再说说那几个道观。据《涑水记闻》记实,“上以兖州寿丘为圣祖降生之地,于是处建景灵宫”。景灵宫是圣祖的祭奠之所。等等,圣祖是什么人呢?大师都晓得宋太祖,哪里的圣祖?本来这个所谓的圣祖,也是和降天书一样闹剧的一局部。按照宋史的记实,这个圣祖,也是真宗乱说八道的产物。
帝于大中祥符五年十月語輔臣曰:“朕夢先降神人傳玉皇之命云:'先令汝祖趙某授汝天書,令再見汝,如唐朝恭奉玄元皇帝。'……命朕前,曰:'吾人皇九人中一人也,是趙之开山祖师,再降,乃軒轅皇帝,凡世所知少典之子,非也。母感電夢天人,生於壽丘。後唐時,奉玉帝命,七月一日降落,總治下方,主趙氏之族,今已百年。皇帝善為撫育蒼生,無怠前志。'即離坐,乘雲而去。”
本来这个圣祖是个不靠谱的假造人物,但假造人物也得闻名有姓,不然怎样假戏真做呢?这个“人皇九人中一人”姓甚名谁呢?真宗给他起了名字,“圣祖名,上曰玄,下曰朗,庙号圣祖,不得斥犯”。本来叫赵玄朗是也。这个赵玄朗,往后还有一个更喜闻乐见的名字,就是赵公明,也就是我们的财神爷。有宋一代听说是那时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莫非跟有一个财神爷祖先有关?
夏竦办理这些玄门场合,天然是由于他本身大概就佩服这些。或者,由于办理这些玄门场合,而不得不佩服。也正是以,夏竦才服用钟乳、硫磺等炼丹物。回到本文起头,《梦溪笔谈》中记实了夏竦怪僻的身体状态,就是睡觉时全身冰凉生硬,一副死人容貌,醒来后转动不得,这是一个什么病症呢?很可能就是中医里讲的郁冒。所谓郁冒,用我们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头晕目眩或者晕厥。在古代医书《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是如许诠释郁冒的:
郁冒不知人者,寒热之气乱于上也。
这个病其实与服食寒食散有关。寒食散,是一种矿物药,矿物药药性是发热的,吃下去身体。如今我们看对古代服食寒食散病症的记实,仿佛是吃了寒食散,就热得全身难熬难得,恨不得脱光衣服趴在寒冰上一样。比如《晋书·皇甫谧传》中记实皇甫谧服食寒食散后的举动,以至于“隆冬裸坦食冰”。其实,若是按照我们日常平常的经历细致想一想,就会晓得,绝对不会不息下去。大师都伤风发热过吧,发热时身体发热,但人的感受却是怕冷。正由于身体温度高,才会感受情形温度低,这是一个简单的比力问题。其实服食寒食散也有一个怕冷的过程。我们仍是看《晋书·皇甫谧传》中皇甫谧在回绝晋武帝的征召时的自述:
久婴笃疾,躯半不仁,右脚偏小,十有九载。又服寒食药,违错节度,辛劳苛虐,于今七年。隆冬裸袒食冰,当暑沉闷,加以咳逆,或若温虐,或类伤寒,浮气流肿,四肢酸重。
说的是皇甫谧终年疾病缠身,根基上属于半身不遂的废人。落井下石的是他还有服食寒食散的快乐爱好,甚至又怕冷又怕热,四肢生硬。
宋朝的陈师道在《后山谈丛·卷二》中说:“夏英公伏日供帐温室,戒客具夹衣,客皆笑之。”夏竦的家在三伏天都要生火挂绵帐,还要警告来客穿上夹衣甚至贻笑世人。这正声名夏竦是非常害怕冷的人。
这就是服食寒食散的成效,寒热陵替,让人认不认鬼不鬼的。作为服食寒食散的开山祖师何晏,虽然自鸣写意地揄扬“服五石散,非惟治病,亦觉神明开畅”,但实际成效却是“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谓之鬼幽”(见《三国志·魏书二十九·管辂传》裴松之注引《辂别传》。),几乎就是面无红色毫无生气的活死人。
正由于服食寒食散导致人体寒热陵替,血气紊乱,才随意使人的郁冒的疾病,也就是晕厥。夏竦睡觉时的没有知觉的病症,与他长期服食硫磺钟乳粥是分不开的。夏竦服食寒食散,除了本身迷信玄门的缘故,还可能与他的糊口风格有关。按照《宋史》的记实,夏竦“积家财累钜万,自奉尤侈,畜声伎甚众”,是说夏竦做大官后,堆集了巨额财产,糊口豪奢,包养了良多小姑娘用来文娱。如许的糊口甚至影响到了仕途。《宋史》记实:
竦娶杨氏, 杨亦工笔札, 有钩距。及竦显, 多内宠, 寖与杨不谐。杨悍妒, 即与弟媦疏竦阴事, 窃出讼之。又竦母与杨母相诟詈, 偕诉开封府, 府以事闻, 下御史台置劾, 左迁职方员外郎、知黄州。
由于大妻子和小妻子关系不和,闹到公堂上,夏竦被御史弹劾,赶出了中心当局。由此可见夏竦的家务事也是一团乱麻。而寒食散听说就有壮阳的功能,唐朝的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里就明晰地说到:
有贪饵五石,以求房中之乐。
再来看看服药祖师何晏,他为什么爱好服食寒食散呢?其实也与一个色字脱不开关系。皇甫谧在《寒食散论》说:
近世尚书何晏,耽声好色,始服此药。心加开畅,体力转强。
更是把服食寒食散的直接缘故缘由归为“耽声好色”。夏竦既然包养了浩繁小姑娘,服食寒食散就毫不奇异了。寒食散之所以有壮阳的功能,概略是由于性热,加速了血液通畅的缘故。
关于夏竦的死,有记实说是由于冒雨受凉而死。王珪的《夏文庄公神道碑》中说:
明年(皇祐三年),会夏秋雨不已,河水大溢,公亲行堤上,已而得疾。其薨盖九月乙酉也,享年六十七。
经由过程以上的分析,夏竦终年服食寒食散,本来身体就寒热紊乱,一旦受雨着凉,成了压垮骆驼的末了一根稻草,一命呜呼。延年益寿的寒食散,成了催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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