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满彻对世界音乐有着怎样的贡献?他有着怎样的艺术风格
谈到武满彻的音乐教育,他在访谈中总是说他基本上是自学作曲。他说的确是事实,但是还依然还是向他的同事,特别是前辈们寻求建议。武满彻非常积极地加入各种音乐社团,竭尽所能的让自己接受音乐方面的教育。在社团活动中,他认识了一些人,帮助他寻求自己的音乐语言。1946年他加入了一个非正式的合唱团,他们在滨田德昭家彩排,滨田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乐队指挥,珍藏了大量现代法国作曲家如福列、弗兰克和鲁塞尔的乐谱。年轻的武满彻从他那里借来这些乐谱,从而更加增强了他对法国现代音乐的热爱。
1947年,武满彻想师从作曲家平尾贵四男学习音乐。他发现了他的作品《长笛奏鸣曲》,进而意识到一个日本作曲家同样也能用西方音乐语言进行创作。于是他去拜访这位作曲家,请求他的指导,但不幸又遭拒绝。1948年他被介绍给清濑保二,清濑是当时日本最主要的作曲家之一,也极力推崇法国现代音乐。他对武满彻的音乐生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其拓宽了在音乐界的交际圈。武满彻也是在这个时候加入的清濑创建的新作曲家协会。接下来,清濑又把他介绍给另外一个作曲家早坂文雄,他为黑泽明的电影配乐。正是他把武满彻带进了电影音乐的世界,后来又雇他做他的电影音乐抄谱员。虽然武满彻并没有正式地师从早坂文雄,但是他们维持了一种类似师徒的关系。早坂文雄去世不久,武满彻创作了开启他国际化音乐之路的作品――《弦乐安魂曲》。
武满彻受到许多音乐风格的影响。其中,法国现代作曲家对他的影响较大,武满彻曾说德彪西是他最伟大的导师。偶然音乐技巧的应用是受约翰•凯奇的直接影响,虽然此技巧只是短暂的运用在他的音乐中,但凯奇的音乐哲学唤醒了武满彻的民族思想。他说:“我必须表达对约翰•凯奇真诚的感激。在我的生活中,自我的发展中,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避免‘日本化’,避免一切‘日本’元素。正是通过与凯奇的接触,我才开始重新认识自己民族传统的价值。”另外一个对武满彻影响深远的作曲家是奥利佛•梅西安。从武满彻早期作品当中可以窥探出梅西安作曲技巧的影子。1977年武满彻见到了梅西安,梅西安为他安排了一个非正式的大师课堂。梅西安在钢琴上演奏了他的《末日四重奏》,武满彻演奏了他的作品《四行诗》,该作品中的四重奏与梅西安的四重奏使用了相似的乐器编制。1992年梅西安去世,武满彻悲痛欲绝,甚至认为他的死造成了当时音乐界的危机。可见梅西安在武满彻心中的地位。为纪念这位伟大的作曲家,他创作了他最后的钢琴作品――《雨树素描II》。
我们前文提过,作为一个作曲家,武满彻一生始终坚持创作钢琴作品,甚至在生命的最后十年也孜孜不倦地创作。武满彻作为作曲家的发展主要体现在他的钢琴作品上。从他的早期作品,60年代的试验性作品以及作曲家生涯晚期回归到独具个人风格的现代浪漫主义,我们可以看出其和声语言逐渐地发展变化。秋山邦晴是与武满彻同时代日本著名的电子磁带音乐作曲家。据他说,武满彻在40年代后期曾尝试使用日本五声音阶创造新的音乐。这与武满彻自己所述相反,当他发觉日本元素存在于自己的作品当中的时候,他非常震惊,并立刻丢弃了这些作品。目前没有现存的印刷品或手稿,因此我们无从考证。但是在他于1948到1949年间销毁的作品中有一部作品被保留了下来,这就是《浪漫曲》。
武满彻第一部公开演出的作品是《两个缓板》。当时新作曲家协会为了系列音乐会,组织了这部作品的首次公演,但受到的只是日本非常著名的评论家的差评,于是武满彻丢弃了这部作品。但几十年后,他又重新采用了这个作品的乐旨和《缓板》的一部分,创作了《祈祷》,这部作品是为纪念伦敦小交响乐前艺术指导迈克尔•伯依纳而创作的。
《祈祷》之后的作品就是《连续不断的休息》。这部作品由三首小品组成,每首小品都有各自的小标题:I. Slowly, Sadly and as if to Converse;II. Quietly and with a Cruel Reverberation;III. A Song of Love。第一首创作于1952年,当时武满彻还在试验工坊。1959年最终完成了最后两首。《浪漫曲》之后,年轻的武满彻的创作风格在短短两年内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和弦变得更加紧凑,经常使用密集的簇状和弦,但是他的创作理念依然是基于旋律与和弦。第二首中可以看到偶然音乐的元素,每一小节的时间规定为几秒,在这几秒的时间内,作曲家赋予演奏者自由的节奏自由发挥。第三首就像一首简短的歌曲配上和弦式的伴奏,不及前两首复杂。
创作于1961年的《弱奏的层次》和《连续不断的休息》一样都是让演奏者在规定的时间内自由决定节奏。《弱奏的层次》中使用的保持音踏板也非常有趣。武满彻明确地用线条标明了踏板的长短和深浅(后附谱例)。在这部作品当中,他的风格越来越倾向于探索新的和声质感,基本上没有或者仅有零星的旋律出现。
之后他的作品越来越大胆,日益彰显凯奇对他的深远影响。1962年他创作了“Corona and Crossing”,使用的不是传统的记谱方式,而是图解乐谱。演奏者采用印有彩色圆形图案的卡片,自由地创造或者诠释乐谱,因此偶然性极强,每一次的演奏效果都各有千秋。
武满彻接下来的部作品灵感来自他1972年印尼巴厘岛的旅行,同行的还有其他作曲家,在那里他第一次听到甘美朗重奏。这对武满彻在哲学和神学上都有了巨大的影响。他创作的《在远方》就是基于甘美朗乐队中乐器的对位模式。作品中的和弦质感或许也是来源于甘美朗乐队的音色。
《微风》和《云》是武满彻的两部不太知名的小品,关于它们的录音也不多。这是为1978年NHK电视台井上直幸的钢琴教学节目创作的。这两部作品仅出版在此电视节目的教科书上。
70年代,武满彻的诗人朋友泷口修造给他引荐了一些现代画家,如马塞尔•杜尚和雅斯佩尔•琼斯。武满彻对他们的作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另一位印象派画家雷顿•奥里顿也对武满彻产生了独特的影响,特别是他的那幅《闭上的眼睛》。泷口去世以后,他写了同名作品《闭上的眼睛I》以示感谢。题目既喻示了诗人的去世,又指向雷顿的画作。之后他又受此画启迪,先后创作了两部作品――《愿景》(管弦乐作品)和《闭上的眼睛II》,后一部作品献给钢琴家彼得•塞尔金。武满彻说在这个音乐创作中,试图表达雷顿独特的色彩运用所产生的动感。
武满彻的创作灵感不仅仅来自绘画和音乐。他还深受文学的影响,比如《雨树素描I、II》便是受大江健三郎的同名连载短片小说的激发所作。武满彻的第一个系列作是写给法国作曲家毛里斯•福乐雷,最后一个是为纪念梅西安而作。《雨树素描》是一部节奏感较强的作品,某些部分还具有简约音乐的特点。在这些作品里,只有一部分动机和整部作品有关联,这在武满彻的作品中是极少见的。
《祈祷》是《两个缓板》的改写版。据说由于作曲家看到一个评论家的负面评论而毁掉了原作的乐谱,后来只有凭记忆重新写作。据日本钢琴家大竹纪子说,武满彻去掉了作品中与梅西安极为相似的部分。尽管该作品完成于武满彻音乐生涯的后期,但是我们仍然将其归类为早期作品。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出《祈祷》的创作风格与其他晚期作品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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