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文化—三星堆文化—三星堆宗教内涵试探
大自然天地间有许多未知未解之谜。对很多奇妙事实的不理解,导致了人们对客观天象与地理的神秘感。对生物界的动物、植物,以及异族人也难于理解。呼异族人为夷、蛮、戎、狄、鬼方、天方,视之若鬼怪妖魔。原始巫术是人们认识、理解、期望和人际间特有的感情心理对客观现实的反映,是迷惑、误导、热情、求助与自拔的幻觉。巫术在中国具有“天人合一”、“万物大同”、“仁恕合群”、“人际整合”等善良而又神秘的特色。
古老的大肚怀孕女神(红山文化),蛙神鱼蛇多子的画图(仰韶文化),都提示了原始社会的生殖崇拜。红山猪婆龙与仰韶鱼蛇龙都以水为生命之源。
水中产子的蛙与鱼以水为命,水为生之源又演化同众鱼(蛇)之神物——龙。至少有华夏(黄帝与夏禹,仰韶文化与良渚文化)、匈奴等族。大陆群山的兽类最为原始人所了解。虎豹熊罴最为凶猛,于是有餮饕食人之虎头(兽面纹)。有“吞口”辟邪,“石敢当”却鬼,夏商周三代古器物的“兽面纹”实即虎面。最显著的兽图标是姜(羌人)族的青羊、白羊、黄羊,也有蜀山(岷山、崇山、钟山,而瓦屋山方平厚重,为孤独之山,是否就是古蜀山,值得研究)的文马(或写作:吉量、乘黄、吉光、麒麟)。马有多种。“车如流水,马如龙”不仅是文学的夸饰,神马出自龙种(天马)。从马是狐;九尾狐错为九尾凤。麒麟原是龙马或马鹿,汉后译音为“开明”,译意作白虎。文马变成“白虎”,是马马虎虎,又称为岷(汶)山蜀族的“开明兽”。今甘肃、青海、四川“俄洛”地区有“黑虎女神”与“不周山”。兽类无红、蓝色,虎亦似羊似马,有黑有白。颛顼大巫师裔孙之国以鸟王为主皆是“使四鸟,虎豹罴”。三代之前,黄帝之后,在陕、甘、川的番冢山(大蒙山)的鸟王颛顼神权教化下有许多兽部族。鸟王下的四大分部“虎豹”与“龙龟”(熊罴似误写或误记),正是姜姓(虎)与姬姓(龙)两母系。这正是昆仑鸟母(凤)亚婚族,姬姜皆入赘(古母系男儿从母配姐妹)于骊奸女。此古丽山女为“天子”者当即“西王母”西貘族。黄帝“妃”嫫母,周穆王访西王母,汉武帝和于文山西貘,皆西疆女国鸟族(凤母)。
蜀山西陵氏以瞿堆(离堆)大鸟为氏,西貘以鸟母坐龙虎?座。文山的黑马“虎”称为骓(隹)。事实上是“黄帝”有两母、二妃,贡、黄帝入赘于两个互婚鸟部。龙凤呈祥,姬女吉 偶。夏禹学于“西王国”也是回归其母“崇伯鲧”蜀山西陵貘族(蒙)。(编者注:在发现《张道陵碑》即《米巫祭酒张普题字》碑的洪雅县罗坝乡(原称易俗乡),至今仍有“文山”之地名,位于青衣江之畔。古时“蜀山”、“文山”与瓦屋山、三星堆有无关系,有待研究。)
凤鸟有多源:商为乙鸟(燕);山东有龙山鸟系;河姆渡有东南凤皇;蜀山(文山)有瞿上、鱼凫、白鹳、杜宇;还有“骊山女”大有出中亚鸟之迹。研讨“鸟”文化,具有世界普遍意义,有如巨石文化遍亚欧。但神龙、奇蟒、麒麟(开明)怪兽则是中华独物。龙、虎、凤三母系互婚变为父系“一娶二女”却为华夏特色。三星堆的凤鸟主体文化(昆仑天鸡文化)是原始宗教的再现。
人间昆仑山当在今川、青黄河第一曲的山原俄洛地区。此区本属考古学仰韶文化地区(播及川西岷汶)。昆仑先民(仙人)必须首先有衣食,而蚕丛与农业奠定了生活的基础。农业必须订“四时八节”。这就是《山海经》中的“掌握日月的测天女和月母之国。此区野鸡繁衍,雉鸟蛋补充农业为最佳食品。“阿细的先鸡”可能即姬姓祖源(先周人祀鸡)。古神话“执天之道”(日月黄赤之道)的女巫即正副两执天象之女。这就是以大树(巨格之桑)观日月,用十二头测日时,凭北斗以定农时的“西王母”。西王女系本为凤母,又以西貘称,或称西陵、瞿唐,道教神格中惟一大神“斗姥”(西灵圣母斗姥元君)即此神。昆仑化为须弥,斗姥也化成“摩得支天”。
三星堆宗教内涵极为丰富,值得探讨。
一、祭祀神坛。这个三层神坛似与楚帛画的天、人、地类同。是中国“天人合一”的根源。下层两神兽既是兽又有翅尾,或是虎凤复合体。中层花冠神巫是沟通天地的巫师。他们手握树枝或与通天神树有关?上层两神鸟特立。人面及面围的装饰合成虎首(兽面纹)。最上层的虎面人似可联系荆州“大武(越)”铜戈上的王耳蛇大巫师;琉璃阁战国铜壶上的羽人。这一类型是中国神仙的共性。三层坛给探索者联想很多:
(1)昆仑三层与佛教的须弥山一致。两山为“独山”(蜀山)、“天柱”。两山乃天神所居。天柱独撑与“天目”独眼慧观又有联系。
(2)彩陶上的字纹,三星堆的五旋纹两相近似。30年代认为楚国立鹤莲花壶的莲花是印度文化的代表,中国也有古莲。三星堆挂饰莲瓣铜铃等似有中印文化交流。
(3)道教神斗姥与佛教引入的摩利支天同为三头八臂,莲座前有七只猪代表北斗七星。中印文化交流、中亚与西疆文化交流,在天文二十八宿考订上谁早谁迟难定。从濮阳蚌壳堆塑龙虎中的七星看,北斗崇拜至少有五千年的历史。肇自黄河源昆仑山的斗姥(西王犭莫 凤族)道教却是以太乙(北极星)、九皇(北斗)、五斗(在七星中)为根蒂的。夏禹、张陵同是北斗精灵所化生。
(4)原始佛教(释迦牟尼所述《阿含经》)出自“塞种”,并非印度土著(荼罗维棕色人),亦非东欧迁来的雅利安白人。中亚洲牧白人译为:徐西亚、斯基秦,称为西北利(亚)与鲜卑时已是白黄混血民族。这一系西亚族当与“戎、狄”有关。
二、神树(通天树)。神树最初当是原始山林的巨木,看太阳在巨木何方以测日。称之为若木、建木、拒格之桑、扶桑,已经是加土观测日与月的标志、祭祀活动中心的社树了。
三星堆铜树是神殿中祭祀中心树。正是用鸡代表太阳的“十上十下”的测天神树。树顶的凤皇是由鸡(雉)变来的。是野鸡的神化,而不是汉朝以后传入的孔雀。神树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日月运行)的测量天的原始天文测量台。是“西和月母”二女浴月的母系西王犭莫 的宗教中心。神树以雉凤为主,树根部还有一条中华龙。树座是三角形很重要。昆仑三角:西为西王犭莫 (西陵即蜀柱山),可能有斯基泰白人文化,骊轩女为天子文化,戎与狄文化、东麓是北姬(氐、龙),南姜(羌、虎)。
三、太阳与眼睛。许多圆轮以内五角星圆为多。它们代表天上的日和月。人们的眼睛也是人身的日月。“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此处之“物”作族标(图腾)解。心(思想、灵感)来自族微之神物。关键在两眼与天道日月相感应。水中龙眼是筒形的。澳洲怪神亦筒眼。天空鸟眼是圆形的,如蜀之瞿堆、瞿上皆指大鹏鸟(或鹰)。陆上的虎眼作棱形(兽眼)。二里头所见夏文化中的“目”字与蜀人“蜀”字,其形意皆指独具支眼的“天目”慧眼(神灵化的“松果体”)。蜀字与厦字皆含独立意,就是根基于人体前额松果体这只直立的第三只眼睛。中印神像很多立眼却为亚洲古神的特色。铜面具额上空格也许就是留来嵌天目的。额饰与鼻前中饰必具神话意识。
四、群神头面。可称为混合群神的万象神宫中千姿百态。筒眼、大耳、鼻饰的“杜鹃”瞿灵,鹤腿鸟王,各式大巫,金面天神,虎脸社,各显神通。特别是还有西方高鼻人种(塞种?)。之些神头都没有神身。也许他们是插在木柱上(树桩),用麻衣或兽皮为身服。杜鹃头和立人像是天上鸟母和人间大巫。这样的万象神宫不亚于商周王朝规格档次。也许正是蜀山承继中夏文化的具体象征。无怪科三星堆玉器与中夏一致。三星堆坟器与良渚文化却具有相同模式。金杖上的并列三人与楚帛画四方十二生肖图中的三头人近似。又与双流机场战国时蜀人铜柔上的三头人类似。特别值得一提的跪坐,发自后反卷向前,棱眼人像。他与良渚文化中的骑虎人像完全一样。足以说明良渚骑虎人与此同一属系。
五、龙、虎、凤。中国的龙虎凤的主导意义似不宜完全比照“图腾”模式匡范。三大神物按海、陆、空三界总归复合,不似一个部落、部族的族徵,而是众神之神的吉祥“物”。禹铸“万物”于九鼎,却是标志万国的族标(物)。①上古母系社会从姐从妣、女吉 、 姚、妊、女员 、女井 、娄、女鬼 、婪、女辛 、嬴、姬、姜,不可能用统一族徽。②男系地域性部落联合的“氏”更不可能各部全用统一族徽。③在广大地域江淮河济诸水群山地区难于统一标号(只可能联祭坛上的“百神”与“万物”。④源自美洲易落魁图腾所用“部族”、“部落”、“氏族”的人数有多少?能否与中国古“国”作比对?⑤明显古有蛇、龟、鱼、鸡、马(多种马)、鹿……归入了龙(姬周)。黄羊、白羊、青羊归入了虎坛。众鸟归入了凤或瞿、鹏。⑥古氏族的父母两系分合发展及迁徙造成的宗族分布是非常杂的。a如果鬼方在殷代是犹族。周代称为狄,又称有易。女鬼 、女貴 是鬼方的姓。女鬼 姓女娲是赤狄(龙);姬姓伏牺是白狄(凤)。b禹、禺、兕、蜀本为纵目(慧眼曰目)一系。禹号文命,蜀号岷、汶(民为刺目,蜀亦刺目)。⑦黄河源之昆仑有虎神,长江中亦有虎神,这种虎(饕餮,吞口、大面、兽首)决不是甲骨“虎方”,宝鸡虢国能概括的。红山文化玉尤猪婆龙、仰韶文化的蛙蛇鱼综合龙、姬周的龟龙(“我姬出自天鼋”),各有渊源。花蒂(华)纵目(夏)综合龙才成秦汉龙样。由龟龙麟凤变为“龙虎龟雀”,显然麟误译成白虎。此“白虎”本为马或鹿神化的“吉良、乘黄、开明兽”,误“兽”为虎。变神鸡为朱雀。《道教鸟母与昆仑山文化的探索》(王家礻右著,《成都文物》1996年1、2期)说:①西王母与姬姜是互婚的昆仑山原三大部族。②“西王”女系多女皆称“(西)王夫人”。其男嗣王方平(战国秦汉神仙)创立“鹄(白凤)鸣神仙治”。方平名远,说他的神道来自“月氏”(或即塞种斯基泰)。③道教鸟母(玄母、玄女)人头鸟身。④鸟王颛顼(高阳氏、楚祖)有易(狄)。有两女子曰琬曰琰(女和、月母)掌日与月(易)之运行。⑤以昆仑三角为中心的神仙“五岳”是:东岳广桑(扶桑?),南岳长离(隹离),西岳丽家(郦陇),北岳广野(大漠)。⑥蜀山神系和蜀山神鸟瞿。⑦斗姥(西王犭莫 )与蜀天文。⑧昆仑三恪互婚中的鸟母(西王母),龟山西灵圣母)。这篇探索似可为三星堆昆仑神树的人面鸟身神作一序言。另有《中国龙凤虎文化考古新发现》一文发表于《四川文物》1999年第1期。这篇简要的提纲中谈到:蜀山崇伯鲧剖腹而生夏禹,夏禹之母“崇伯”即蜀山之西陵氏(犭莫 母)。屈家岭至大溪文化这一彩陶与黑陶复合文化(西疆彩陶与龙山黑陶、良渚玉饰)很可能与巴人蜀人有关。屈家岭陶纺轮上的颠倒双鱼形“太极图”却系“岷山丹法”《太清金液龙虎丹经》的标准图像。仰韶文化的庙底沟阶段(公元前2800左右)已出现广大地区的文化统一体。略后的龙山文化期(至少在公元前2000年前)整合同一更加明显。到夏朝的二里头文化(公元前1900到1500年)已经是夏商蜀(崇、蒙、岷)的青铜美玉时代。苏秉琦《中国文明起源初探》、李学勤《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成研究》等书深具卓见:①古周原有玉鸡之祭;凤翔、麟游之见。巴人供比翼鸟,蜀人供文翰,皆是野鸡(雉)。②宝鸡弓 鱼 国与鱼凫,阆中古鱼城,弓弓 头虎子以及中山国似有文化或族人的联系。③三星堆文化受二里头文化影响明显突出。与良渚玉器同源。④杜金鹏《封口盉研究》论夏文化的传播与夏民南迁。在四川,禹娶于涂(?)山;夏桀伐岷山得琬琰二女;禹学于西王国;似蜀山西陵氏即西王獏。黄帝有二妃(西陵与獏母)实西山一嫁二女。道教《太平经》说的一男二女相配。⑤龙虎凤三神物皆有额饰,似皆夷夷狄之辛族,而又互为姻亲。⑥良渚兽面图实为虎首(见《中国文物报》1998年9月9日第在版)。楚王冠以“?”(熊)号实鸟王颛顼下的虎豹龙龟分部。
六、鸟母(凤)与众鸟。三星堆鸟类最多。虎有几件(若兽面是虎则多十余件)。龙只见于巨树下侧,龙形柱饰。人头鸟身像立于柱顶必是此间(昆仑神仙)大神。是否与山番 冢山鸟王颛项大欧有关?凤鸟是鸡神,有许多凤凰皆自雉变来,皆有冠似为雄性(是否西王母戴“胜”的“?”。还有鸟头、鸟形饰、鸟形铃,标准的有冠雄鸡、神鸟。兽冠人像参照最大的“杜鹃”头,应是鸟冠(虎口)。特别值得探讨的“鹤腿”下半鸟神立人像,似为有别于昆仑雉凤的“神人踏鸟”。还有许多鸟纹和铜器肩上的鸟饰,神坛顶层的双鸟。这正是《山海经》中的凤凰乡,食品店卵民(野鸡蛋)。姜世碧《成都出土铜鸟考》(《成都文物》1998年第3期)卓有识见地讨论和考证了铜鸟,值得细读。成都市博物馆收藏的两件青铜鸟器物是巴人用鱼凫捕鱼的形象。时代是战国。下延到汉代画像石亦见鱼鸟画像。还有山东的鹳鸟御鱼图,湖北红花套(白庙文化)曾出土相当于二里头文化的残陶船(长7.2厘米)。陶船可能是巴人用船棺葬和水上生活的祖源。湖北宜昌中堡鸟出土的“鸟首形器柄”又见于四川的阆中、成都十二桥、广汉三星堆等处。它就是鱼凫的象征,沿长江自湖北、奉节直至成都平原都有“鱼凫”的地名。四川战国铜器上亦有各种鸟纹。川江的瞿堆(从骓)、瞿唐、瞿上及离堆、魁雀,都是神鸟对偶的神鸟崖。黄帝的妻族(獏母即西陵氏)本凤凰系。汉画像鸟母坐于龙虎座上。蚕丛、伯鹳鱼凫、杜宇、开明(虎与雄雉)似皆奉鸟神。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瓦屋山区较为古老的民宅,至今仍悬挂着木刻鱼雕,传递出一种图腾崇拜的信息,其中奥秘,很值得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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