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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化—吴地风物—冷色梅雨

2018-01-28
出处:族谱网
作者:阿族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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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化—吴地风物—冷色梅雨,仍时常忆起梅雨时节,那江南的雨季。梅子早已不是江南流行于市的时应鲜果了,

  仍时常忆起梅雨时节,那江南的雨季。

  梅子早已不是江南流行于市的时应鲜果了,可江南的雨季仍沿袭着梅的品牌。只有在这时候,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们才记起梅子该是熟了。梅子的酸涩顿时由舌尖漫延开去,让口中汪出水来。

  梅雨是多情而伤感的。梅雨淅沥,草叶碧绿,因着雨水而发亮;梅雨淅沥,菌类茁壮,只要被穿越雨帘的空气掠过,不毛之地也会像种子发芽一般萌发生命。人却因雨而感伤,生命中的某些基因因遇到湿度而膨胀,冥冥中人们于是回顾生命的来程。

  一位移居南方的朋友给我的手机发来短消息:“雨季也是我常常思念故乡的时候,在雨声中想着那块生养过我的地方而潸然泪下。”我的心一震。真的曾想过要分析一下雨的化学成分,它凭什么这么洒来洒去就让人们的心里发生化学反应?

  梅雨大致分闷热的和凉爽的两类,前者下时少风而气压低,湿度大且气温高得让人心烦,这种雨很少会触动心灵。我要说的是后者,风雨交加,冷风将湿气吹走了,空气很凉爽,还有些凉意袭人,这种雨最能让人心静,让人思绪在单调的雨声中翩翩飘忽。我感觉这种雨该是冷色调的。今年的梅雨就是属于这类。连日豪雨滂沱,冷风挥舞着雨鞭驱赶走初夏的暑热,人躺在草席上凉丝丝地就有了彻肤之快,窗外雨声喧哗,觉得世界很小,觉得自己既大又小,大得满眼都是自己的脏腑,小得可将自己置于掌中端详。

  当然,如果是独自在山水之间,有自然之气的烘托,这一感觉尤烈。有次在川北山中,正遇上雨季,我顶着蒙蒙细雨在山中行了半日,饥肠辘辘,终于在山道旁见到一卖豆花的凉棚。我要了一碗热腾腾的豆花面朝棚门口坐下。斜风细雨给山谷蒙上白茫茫蓝幽幽的雾霭,冷雨打在光滑的石阶上,冷雨从草棚的屋檐滴下。热豆花从我的齿间奔袭进腹中,一阵风过,凉意裹人,汗毛们全体肃立。分明有一种意识般的东西从毛孔中渗进我的体内,顺着毛细血管跑遍全身。我就那样愣着,似乎只存下了躯壳。在萧萧寒意中,我不禁交叉双臂抱住自己;一丝欲与亲人相依相拥的渴望就袭上心来。在这并不牢固、被烟火熏燎得黑黝黝的凉棚下,我竟有了被庇护的安全感。

  在上个世纪的80年代最后一个雨季之后,我曾在井冈山下七乡认识了一个卢姓少年和他的全家。还没有完全被晒透水分的木屋黑乎乎的,木壁上沾着绿茵茵的青苔。

  站在少年家木屋门前不敝天日的灶间屋边,我问少年:下雨天怎么做饭?

  少年答:下雨天我们不做饭,也不下田,全家人都围坐在屋里,饿了就啃几口冷红薯;雨下几天我们也就在屋里蹲几天。

  少年在回答这些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窘迫,反而从言语中透露出他为亲情的温馨而感到的满足。他一定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虽然肚子不一定能填饱,但因为一场雨使本该散落于大山各处皱褶里干着各自营生的家人能这样长时间地凑在一起。父亲安祥地吸着旱烟,母亲丝丝地扎着鞋底,兄弟姐妹们用草棍玩起了山里孩子的游戏。平日因活计在身而粗糙、急躁的生活,只有在这时才显得细腻、弛缓。

  冷雨,在少年的记忆里,一定是缩小世界、拉近与亲人距离的媒介;冷雨是以温情滋润心灵的透明液体。冷雨,又是思索的润滑剂。雨中我常倚窗静思,我寻思那趁着雨的寒意从毛孔渗入体内的,到底是什么?下意识里,眼前还隐隐地闪现出原始而阴霾的苍穹,被火堆烤得发红发热的洞穴,腰围树叶、挤坐在一起低声吟唱的人类……我甚至感觉这是很遥远的时候亲身所历,我曾是挤坐在发烫的洞壁旁,那个嗓音最稚嫩的一个。

  哦,只有在漫长而充满寒意的雨日里,原始人类才会从旷野会集于洞穴,才会抖落一头雨珠在洞穴中与同伴相近相拥;此时,亲情就会袅袅地从心里升腾开来,从毛孔蒸发,氲氤弥漫在因雨而缩小的洞穴世界里。

  冷色雨丝,编织的是人类对同类热烈亲情的憧憬本能。

  就像人类梦中常梦见自己从高空坠落一样,据说这是人类的祖先为了防止兽类的袭击,夜晚睡在树上,而保留的不致于坠落的平衡潜意识,这种潜意识没因人类的进化而泯灭。同样,冷雨洞穴情结已烙在了人类的血液之中,像基因一样遗传在一代一代的人类意识里,只要遇到寒雨,心灵触觉仍像皮肤一样敏感的人,就会感觉到这种情结的萌动。

  似乎是为了佐证我的理论,那个经过一夜冷色梅雨之后的清晨,我被窗外一阵麻雀鸣叫声惊醒。雀鸣声在冷雨洗涤过的一泓寂静里,显得很孤单和凄洌,一声声像蘸水的手指滑过玻璃一般。我悄悄来到窗前。一只蓬松着羽毛的麻雀栖在窗台,专注地巡视着茫茫雨空,它很投入,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在其身后窥视它的我。声声啼鸣,声声呼唤,同伴们哟,冷色梅雨之中,我想着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为何不与我相拥着捂干淋湿的羽翼!

  小小雀儿毫不造作地在向着雨帘,向着天地表达它的情感和渴望,它没有理由要掩饰自己和抑制内心的外露。动物最能忠实地反映大自然的神奇魅力,它更需要洞穴和亲情的庇护。我屏息,这样默想。

  感谢炽烈的太阳,感谢冷色的梅雨。在阳光下,我们顾影自怜,我们独步天下,自认自己就是一个世界,握紧拳就能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在冷雨里,我们才会想起本该属于的群体,肌肤和心灵有了被亲情所拥的渴望。冷色梅雨,使我们不致于整日沉湎于自信自傲自怜之中而头脑发热,让我们记着自己还有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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