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艺术的辉煌—沙漠飞天抚箜篌
图为1996年且末扎滚鲁克14号墓出土的箜篌,木头刳成半个葫芦形作为音箱,底部开一音孔,颈首凿刻椭圆形卯眼以固定弦杆,杆首有三道明显的系弦痕迹,形状精美,这是我国目前发现时代最早的箜篌之一。
图为箜篌发展后期的绘制图,比早期出土的箜篌要精致许多。(资料片)
发现之旅
李贺有诗云“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箜篌,多少文人墨客、才子佳人曾沉醉在它美妙的音符里,但如今这古老的乐器却随着历史慢慢湮没,今人已然无缘聆听。
可能冥冥中有种缘分,在不同时空让我与这美妙绝伦的中国竖琴———箜篌两次邂逅,分别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两个城市且末和拜城,它们亦是古时繁盛一时的西域三十六国。
形
永生的凤凰
五月初来到且末,一个被沙漠围拢的绿洲小城,这里的扎滚鲁克古墓因出土“楼兰美女”而蜚声四起,但其还有着两个世界第一的头衔,“最多人数的家庭丛葬墓”和“最早年代出土的拨弦古乐器———箜篌”。
我对箜篌更有兴趣,它们被陈列在且末城郊的托乎拉克庄园。这个庄园曾是大巴依的豪宅,因墙皮和了冰糖水被当地人称做“冰糖房子”,现已成为且末出土文物的陈列集中地。
在这座精美的庄园内,除了感叹一个世纪前园主的奢华生活,访客可做的事情似乎很少,我的目标是找箜篌。终于找到了,这是个由胡杨木雕制的物件,由音箱、颈和弦杆三部分组成。在发音部位绷盖着兽皮,由木楔固定,开多个音孔,底部还有“桃心”形的孔洞。
说实话,若非仔细打量,你很可能将这个木制弧形框架误认为是某种古时的生产工具了,它的过往与美妙也会与你失之交臂。
据介绍,箜篌源于波斯语音译,许多学者相信其为竖琴的前身。《隋书·音乐志》记载这种乐器“出自西域,非华夏旧器”。音乐史专家认为箜篌源于中亚,经新疆传入中原地区。
或许与“楼兰美女”的保存机理相同,干燥的气候使得箜篌“不老”,埋藏千年,雕画了岁月的痕迹,却仍能依稀觅见当年的妩媚。而我认为,千年胡杨木的材质选择更为智慧,为箜篌提供了又一次生命延续。
看着箜篌复原图,很像欧洲中世纪的竖琴,形态优美,雕有凤头,如同一只美丽欲飞的凤凰,昂着高傲的项颈,振翅抖羽,飞向永生。
神
凝固于永恒
在且末,对箜篌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不久前,又去了龟兹故地之一的拜城,这是个乐舞之乡,“管弦伎乐,特善诸国”。在那里,我与箜篌有了更亲密的接触。
在克孜尔千佛洞,有如迷宫般的洞窟内,聆听苦行僧的故事、佛家的禅理、历史的兴衰都是平面感知,惟有来到描绘有箜篌的壁画前,你才发现前面的所见所闻都活了起来。
在一处洞窟的穹顶上,大幅壁画精美绝伦、色彩艳丽,一个个飞天菩萨,有的拨动箜篌,有的抚弄琵琶,有的吹起笛子,他们一边演奏,一边飞舞着,姿态柔美富有韵律。霎时间,美妙的乐音仿佛从穹顶的壁画中弥散出来,壁画活了,仙乐飘飘,没有忧愁和眼泪,冻住了空山的云,凝起了大漠的烟。
呆立,那一刻我只能如此,一种平静安宁幸福的感觉,从未有过。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随着穹顶的歌舞者慢慢转动,身体似乎渐渐变轻。
若不是参观时间有限,我愿在那个穹顶壁画下继续发呆下去。据介绍,这里还出土过弹箜篌乐人木雕。联想到前面在且末听说的箜篌出土的情形,它们必是古代权贵的奢侈品,权贵死去时总会带一些随葬品,箜篌太美丽了所以不能幸免,但有趣的是墓主归于尘土,它们却成为永恒。
据说,曾有技术人员以出土箜篌为样本对其进行了复制,但结果令人失望,依样复原的箜篌只能重复简单的音节。这或许是历史的安排,逝去的美好任你膜拜,却不能再现。
且末、龟兹,曾繁盛一时的西域三十六国,箜篌曾如何美妙地演奏,演奏着又是如何地曼妙生姿,都如同这三十六国一样在历史中湮灭了。那一切,惟有在壁画中凝固,却没有死去,又一次次在人们心中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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