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文化—节日饮食—锡伯大饼
在新疆,随处都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用炭火烤制的面饼,比如族人用馕坑烤制而成的馕。这种最早从波斯传入西域、已经有着悠久历史的面饼,如今已演化成了拥有葱花馕、肉馕、窝窝馕、油馕等多个品种的馕。一只新鲜出炉的馕,就是麦面和火的交融,是汗水经过火的锤炼升华成的一轮金色的太阳。将一小块馕放在嘴里咀嚼,一幕幕乡村农人辛勤劳作的图画一起汇入肠胃,温暖心肺的感觉无以言说。那么锡伯大饼呢?一张刚刚从圆形平底的铁锅起出来的锡伯大饼,松软劲道,散发着浓浓的麦面味道,再就着锡伯族人腌制的花花菜或是辣酱,更是让人满嘴生津,回味无穷。同样是少数民族的面饼,和族的馕相比,前者是直接在火中烤成,一出馕坑就透着火的热烈,后者是在一个平底锅中用文火慢慢烤成,它的出锅就像一缕和煦的阳光,在温暖着人的肠胃的同时,蔓延到心胸。因此,我对于锡伯大饼的理解似乎更加内敛而深沉。
居住在伊犁河畔的锡伯族人,是在240多年前,清政府为巩固边防,从东北征调锡伯族军民3000多人迁往新疆。他们用17个月的艰难跋涉走完了一条充满艰辛的西迁之路,最后在伊犁河畔定居下来。这个西迁的民族因为其人口的限制,在伊犁这块土地上似乎并没有比东北的锡伯族更加声名远播,相反却有些默默无闻、不事张扬。而锡伯大饼在伊犁这块土地上,却有着更加引人注意的知名度,就像他们的《萨满歌》、射箭、渔猎一样,充满着某种神秘的色彩。
锡伯大饼作为锡伯族人日常主食的一部分,就像汉族人的米饭,族的馕和哈萨克族的奶茶一样,一日三餐平常至极。其实不然,只要走进他们的家庭,就可以感觉到那种浓浓的民族习惯,那种对于锡伯大饼的虔诚让人心动和惊讶。
在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的一位朋友家里吃饭,我拿起一张锡伯大饼夹好辣椒酱就吃,那种浓浓的民族风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可是我的朋友似乎对于我的这种简单粗鲁的吃法并不满意。具有锡伯民族特色的大饼当然应该有着自己的讲究和吃法。
朋友告诉我说,在吃锡伯大饼之前,一般要将其撕成小块,摆在一只盘子里。锡伯大饼的正反两面分别代表着天和地,天和地是不可以倒置的。分辨锡伯大饼的正反两面其实很简单,在烙饼的时候,留下大花纹的一面是天,细小花纹的一面是地,在长期的生活中,人们形成一个习惯的叫法是大花和小花。
大饼在摆放的时候必须天压着地,也就是大花朝上,小花朝下。吃的时候要天包地,小花向里,夹上自己喜欢吃的菜或是辣椒酱。锡伯族是一个信仰萨满教和佛教的民族,萨满教的本质像其他宗教一样,是关于神灵的信仰和崇拜。这样的吃法可能是其宗教信仰在生活中的延续。
锡伯大饼是用发好的酵面做的,锡伯族人将这种发面叫作“发拉哈俄芬”。锡伯族人一般不吃隔日饼,都是现烤现吃,所以吃起来松软清香,令人久吃不厌。锡伯族女人是制作锡伯大饼的能手,揉面、擀面、烤饼,然后将面饼挂在擀面杖上放入平锅中,这些动作往往是一气呵成。会不会烤制这种大饼往往和是不是贤惠、能干联系在一起,作为一个锡伯族女人,这也是一门应该学会的厨房技艺。
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将族的馕比作热烈的伊犁大曲,那么锡伯大饼就应该是温情的葡萄酒了。这种理解让我沾沾自喜,它让我找到了一个民族之所以能够坚强地生存下来,为祖国屯垦戍边无怨无悔,保持着一种民族的特色而不褪色的真正原因。这种民族特色就像锡伯大饼那样装着天和地。
因此,他们活在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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