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文化—古迹建筑—中国穆斯林民居的文化特色
民居建筑文化;无疑是民族文化的重要部分。民居建筑不仅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经济状况、生活水准等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还与他们的传统文化,包括语言文字、思想意识、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等有着密切的关系。
中国穆斯林民居建筑文化是一个特有的概念。它同其他民族民居建筑文化一样,涉及到很多学科,如果对它的民居建筑文化不能正确的理解,那我们对其造型设计的来龙去脉、空间布局的深刻内涵、图案色彩的文化表征、民族特色的风格神韵等,也就无法把握与理解。
教自唐宋传入中国以后,至明清两代在中国逐渐成为了回、、哈萨克、乌兹别克等10个民族的共同信仰。这10个穆斯林民族多数分布在西北各省,他们为了适应各地丰富的社会生活和建筑文化,在与其他民族的交融过程中,经过历史的演变,在中国民居建筑的历史大背景下,既吸收了汉族和其他民族传统建筑文化的特色,又融入了阿拉伯民居文化的色彩,逐渐形成了本民族的民居文化。其独特的宗教文化和浓郁的民族风格,是汉族及其他民族所没有的。至于那些散、杂居地区的穆斯林民居,则更多地吸收了其他民族的民居文化特征,以努力缩小与其他民族的差别,求得彼此易于接近,利于同他们和睦共处。这也说明了中国穆斯林民族的开放性。
穆斯林民居在地域和空间分布上的成群落布局,特别是围绕清真寺而居的分布形成,表现出它的群落性,构成了显明的特点与个性。这主要因为,一是由于他们在其民族内部普遍具有较强的民族意识、宗教内涵及较为强烈的民族凝聚力;二是利于加强穆斯林内部的团结和联系,抵御外部的压迫和歧视,这是由于历史原因而形成的。
这种群落布局形式,营造出浓郁的民族特色和教气氛。相对集中的居住群落,其中高大的清真寺,到处飘动的白帽子、白盖头,门楣上的阿拉伯语“都阿”牌,室内悬挂的阿文中堂、对联,民居中随处可见的汤瓶壶、汤瓶牌及随时都可听到的穆斯林互致“色兰”的声音,在穆斯林重大节日里,处处飘扬着悦耳的颂经声等,这些浓厚的文化氛围,给外来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中国穆斯林民族的民居在建造过程中,相对来说程序是简化的,没有如汉族那样有很多的需要耗费财力、精力的宗教仪式。汉族在选择庄址时,一般都有请“阴阳先生”看风水的习惯,讲究方位、地形、地貌、阴阳、风水等。陕西的汉族还对“丁”字路口南向的住宅认为不吉利,于是便正对巷口立一块小石条,上刻“泰山石敢当”,或者在屋顶上坚起一面镜子,写着“吉星高照”。以阻挡由南而来的“凶神”。由于教不信鬼神,所以在穆斯林的居民建筑中绝无这些迷信现象。另外,在木构架“上梁”的时候,汉族的习惯大都要燃放鞭炮,杀只公鸡祭神,同时给大梁上披上红布,贴上“上梁大吉”的红纸。穆斯林民族虽不尽如此,但又受到汉文化的影响,他们用红纸写上一段《古兰经》的经文贴在大梁上。从中可以看出两种不同的观念在民居文化中的差别与融合。
穆斯林民族的民居在平面布局上不注重中轴线及左右对称的建筑型制。如陕西较大住宅的平面布局,大多是大门以后有两厢、过庭、两厦、后厅或后楼以及后院等。大门几乎都开在中轴线的左侧,这种布局即使没有照壁,也可以避免外界从正中大门直接望到过庭以至后院。也有的在大门前构筑一道木板屏风门。至于大门另一侧的街房,有的向外作为辅面房,或者向内作为客厅。由于大院都是几进院落,于是便修建起二门和三门,讲究的家庭还装饰有砖雕门楼。较小的四合院,除了两边的单坡厢房以外,院子的正面往往建成为三间一明两暗的正房,明间便为“敞房”。农村住窑洞的家庭,以正面的窑洞为主,有的两边还有厢房,羊圈和厕所分别设在厢房的背后。
由于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的缘故,一些穆斯林宅院或主人信仰虔诚的家庭,往往另外辟出一室作为自己诵经、礼拜的净室,室内的布置也充满着浓厚的宗教气氛。同时,教对淋浴冲洗也有着一定的要求,不分大小宅院,在每间卧室的门后都砌起一块可盛水、排水的浅小砖池,上面挂着吊桶,供卧室的主人冲洗。对于较小的宅院,其所以必须辟出“敝房”,则是为在婚丧大事中阿訇征婚、纪念先人时念经以及丧事中停放亡人等提供场所。
穆斯林民族是一个十分重视礼节礼貌的民族,民居内部的日常礼仪与禁忌,反映出他们的文明程度。由于教的圣地麦加在中国的西面,所以穆斯林们“以西为贵”。因此,西房通常为老人所居住。西墙是上首、上座,是老人或客人坐的地方。
由于历史的原因,造成西北地区穆斯林民族在特殊的环境与气候条件下较为独特的建筑风格——厚墙、小窗、平屋顶、无瓦或小瓦,这主要是由于气候比较干燥、雨量稀少、风沙大的缘故。由于地理、自然条件较为恶劣,这里的穆斯林多数比较贫困,因此也就很难保存诸如建筑特征、造型风格、装饰艺术等民族文化传统。
穆斯林民居文化共同的风格特征是,外粗内秀,不重华丽的外表形式,讲究内部的实用性和舒适性,对于内外部的过度装饰也持明确的反对态度。在各大构件(如门、窗、柱、梁、屋檐、家具等),不事油彩,均以木料的本色为基调,有一种崇尚自然、返朴归真、追求淡泊的意境。这既符合宗教中节俭的要求,又留下了穆斯林意志的痕迹。
但新疆的穆斯林民族追求相对欢快、奔放、气氛炽热的情调,不但在居室设计上有大开间客厅供多人跳舞与坐卧外,内部装饰上也较注重色彩的浓丽,喜用色彩绚丽的各种装饰品,以烘托出室内的温馨气氛。但居室的外表却极为普通,不加粉饰的土坯围墙,庭院大门也往往保留木质的本色,不做任何粉饰。恰到好处地体现出穆斯林们“外粗内秀”的风格特征。还有西北其它穆斯林民居的卵石墙、土坯墙、夯筑墙及质感粗糙的木质构件,更表现出生活在贫瘠山地穆斯林的淳朴、单纯、豪爽、粗犷和热爱生活、努力向上的民族性格。
由于穆斯林把笃信作为他们最根本的言行准则,防止偶像崇拜的敏感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必然要禁止任何的偶像崇拜,因此,就决定了在他们的民居内外,不允许有任何的人或动物形象出现。
中国穆斯林民居具有浓厚的美学内涵。教在色彩上是尚绿和尚白的,喜欢单纯、朴素和自然的颜色。那富有生机的绿意和纯洁无染的白色,呈现着教圣俗相生的哲学意蕴。绿色是人类生命源泉的象征,是大自然勃勃生机的展现;绿色使人联想到和平,使人联想起生命;绿色也象征着顽强和奉献,看见了绿色,就联想到。穆斯林在他们的民居中喜欢较多地使用绿色是有着深层的历史文化背景和社会原因的。因为教发端于阿拉伯半岛的游牧部落,在以沙漠为主的阿拉伯地区,有绿色的地方便有牧草和水,是人们生命和希望的源泉。因此,喜欢绿色是穆斯林的民族传统之一。教传入中国后,仍然保留着它的宗教、文化传统。因此,首先在清真寺建筑上大量采用绿色,进而影响到穆斯林民居中也较多的使用绿色。这样,绿色便成为中国穆斯林民居建筑的重要色彩之一。这既显示了穆斯林们强烈的民族感情和虔诚的宗教心理,又明显地表现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和平的追求。白色,纯洁无瑕,静穆开朗。中国穆斯林尚白的心理,则有着双重的文化意义。一方面,是来源于阿拉伯人古有的崇尚白色的风俗,因为那里气候炎热,太阳的幅射极强,白色可以避免太阳光的辐射,白色的着装和民居不仅可以保持身体和居室的凉爽,而且白色的建筑能营造出宁静、开朗、朴素、刚强的文化氛围。这种尚白的原始心理,逐渐转化为一种民族审美情感和建筑心理的构成,进而联想到穆斯林民族感情的纯洁、品德的高尚。这是穆斯林的宗教感情和民族精神相结合的一种特殊审美意识。另一方面,也是受汉族崇尚白色的传统文化心理影响的一种反映,是两种文化相互交融的结果。这两方面文化传统相互影响的结果,强化了中国穆斯林在民居建筑中尚白的心理,形成一种独有的风格和个性。
另外,西北黄土高原地区的穆斯林,对黄色和蓝色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喜爱。窑洞、土墙,平顶的土房,不加任何粉饰,黄色在这里成为建筑物的基本色。土地、沙漠所映画的黄色,象征着西北穆斯林世世代代洒落在它们之上的汗水。蓝色的使用在穆斯林民居中也不少,不仅在一些建筑物件上使用了蓝色油漆,在室内装饰品上喜挂蓝色的壁毯、蓝色壁挂,而且在营业性的招牌上、饮食业的门口也高高悬挂着蓝色的布幔。那海天一碧的蓝色,曾经衬托出中国穆斯林祖先们的身影。
而新疆的穆斯林又偏好热烈、奔放的红色,其他地区的穆斯林也对红色程度不同的所有使用,这是千百来在与汉民族交往中受汉族建筑文化和建筑心理影响的结果。那如火的红色,又绝然是穆斯林们性格的腾跃。
总之,绿、白、黄、蓝、红五色构成了中国穆斯林特殊的色谱,点缀着他们的庭院和居室,烘托着他们的文化和生活,表现着中国穆斯林独有的审美心理和美心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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