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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骞西使新说

2017-06-09
出处:族谱网
作者:阿族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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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骞西使新说 ,张骞首次西使,旨在为汉联结月氏、夹击匈奴。《史记·大宛列传》记其出使背景曰:

  张骞首次西使,旨在为汉联结月氏、夹击匈奴。《史记·大宛列传》记其出使背景曰:

  张骞,汉中人,建元中为郎。是时天子问匈奴降者,皆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氏遁逃而常怨仇匈奴,无与共击之。汉方欲事灭胡,闻此言,因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乃募能使者。

  今案:月氏原来是一个强大的游牧部族,其统治中心东起今祁连山以北,西抵今天山、阿尔泰山东端,且一度伸张其势力至河套内外。公元前三世纪末,匈奴兴起于蒙古高原,遏阻了月氏东进的势头。约前177/176年,匈奴大举,将月氏逐出上述故地,大部分月氏人西迁至于伊犁河、楚河流域,赶走原居该地的塞人,停留下来。史称这部份西迁的月氏人为“大月氏”。[1]传文所谓“匈奴破月氏王”,结合同传关于“匈奴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的记载,可知破月氏王者为老上单于(前174-161年)。这就是说,西迁伊犁河、楚河的大月氏有一次遭到匈奴的沉重打击,其王被杀,但匈奴这次打击,并没有使大月氏放弃伊犁河、楚河流域。传文所谓“月氏遁逃”,不过是“败北”的意思。很可能老上在位时大月氏为收复失地,曾一度东进,因被击败而西向退却。果然老上时月氏已逃离伊犁河、楚河流域,张骞于武帝建元年间(前140-135年)往使便没有现实意义。要之,张骞首次西使的对象是伊犁河、楚河流域的大月氏。

  《史记·大宛列传》接着说:“骞以郎应募,使月氏,与堂邑父故胡奴甘父,俱出陇西。经匈奴,匈奴得之,传诣单于。单于留之,曰:月氏在吾北,汉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汉肯听我乎?留骞十馀岁,与妻,有子,然骞持汉节不失”。今案:匈奴将月氏逐出该地后,不仅控制了祁连山以北,直至天山、阿尔泰山东端的大片土地,且进而控制了包括准噶尔盆地在内的阿尔泰山南麓,以及原来可能役属月氏的塔里木盆地绿洲诸国。[2]因此张骞一行出陇西,往赴大月氏所在的伊犁河、楚河流域,势必穿越匈奴控制的地区,终于被匈奴拘留。单于所谓“月氏在吾北”,也表明当时大月氏确实尚在伊犁河、楚河流域。

  《史记·大宛列传》又载:“居匈奴中,益宽,骞因与其属亡乡月氏,西走数十日至大宛”。今案:大宛位于今费尔干纳盆地。[3]张骞自匈奴得脱后,究竟取何道抵达大宛,因史无明文,历来众说纷纭,但主要有以下三说:

  一说张骞乃经由“西域南道”,亦即沿昆仑山北麓西行抵大宛的。其理由在于主要根据张骞西使归国后报告写成的《史记·大宛列传》前半部中提到的塔里木盆地诸国多位

于南道。[4]  二说张骞乃经由“西域北道”,亦即沿天山南麓西行抵达疏勒后,越过葱岭抵达大宛的。盖《史记·大宛列传》前半部提到的南北道诸国有姑师、楼兰、扜和于阗四国,其中姑师即车师无疑是北道之国。既然张骞返途取南道,则去路应为北道,否则难以说明为何提到姑师。[5]

  三说张骞乃经由天山北路,亦即自漠北取道准噶尔盆地、伊塞克湖南岸、纳伦河谷到达大宛的。盖匈奴控制西域后置僮仆都尉于北道,张骞未必敢取北道。《史记·大宛列传》且称姑师“临盐泽”,知张骞并未经过姑师,有关情况因传文致误;传文没有提到龟兹、疏勒亦可为证。同传所载西域事情独详于乌孙,足见张骞所由为天山北路。[6]

  今案:三说均有未安。

  1 《史记·大宛列传》称张骞离开大月氏后,“并南山,欲从羌中归”。这不仅表明他归途取南道,而且表明他吸取了去途被匈奴拘留的教训。者正从反面证明张骞去途所取并非南道。

  2 《史记·大宛列传》提到姑师,主北道说者以此为证。其实张骞西使之时,姑师不在北道,而在罗布泊西北,确实“临盐泽”。[7]因此不能由于传文前半部提到姑师而断张骞去途取北道。传文没有提及龟兹、疏勒等北道诸国,也令人难以首肯张骞赴大宛乃取北道。

  3 如果张骞抵大宛乃经由天山北路,则势必经由当时已占领伊犁河、楚河流域的乌孙。但是《史记·大宛列传》的记载表明张骞首次西使并未亲临乌孙。张骞这次西使归国后,有关乌孙的报告十分简单,与并未亲临的奄蔡等国相仿佛,正说明了这一点。至于传文所载乌孙昆莫乌哺狼乳等等传说,皆张骞在匈奴中所闻,并非亲临其地获悉。说者因匈奴在北道置有僮仆都尉、因而断张骞未敢冒险走北道;殊不知张骞为汉使月氏,月氏新败于受匈奴支持的乌孙(详下节),又何敢取道于乌孙境内?张骞既未假途乌孙,祇能认为以上第三说也难以成立。

  4 以上三说既不能成立,张骞西抵大宛最可能的途径便应该是取道巴尔喀什湖北岸,沿楚河南下,穿越吉尔吉斯山脉,复顺纳伦河进入费尔干纳盆地。[8]又,张骞出陇西后被匈奴拘捕,地点虽然不明,但被捕后“传诣单于”,则很可能是被押送到漠北的单于庭。这也就是说,张骞“西走”大宛可能是从漠北出发的。考虑到《史记·大宛列传》“居匈奴中”一句,《汉书·张骞传》作“居匈奴西”,则张骞更可能是从阿尔泰山南麓西走的。

  《史记·大宛列传》又载:“[大宛]遣骞,为发导绎,抵康居,康居传致大月氏。大

月氏王已为胡所杀,立其太子为王。既臣大夏而居,地肥饶,少寇,志安乐,又自以远汉,殊无报胡之心。骞从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领”。[9]今案:此处所谓“大月氏”,已不再位于伊犁河、楚河流域。盖前130年,在匈奴支持下,乌孙远征大月氏、战而胜之。大月氏被迫放弃伊犁河、楚河流域,再次西迁,经费尔干纳,来到阿姆河流域,征服了主要位于河南的大夏国。张骞到达时,大月氏设王庭于河北,控制着跨有阿姆河两岸的原大夏国领土。[10]张骞很可能是在逃离匈奴后获悉大月氏再次西迁的消息的,因而他不去伊犁河流域,而径自巴尔喀什湖北岸南下费尔干纳。而所抵“康居”,应为康居属土,即位于锡尔河与阿姆河之间的索格底亚那。盖康居本土在锡尔河北岸,张骞自大宛往赴阿姆河北岸的大月氏王庭,并无必要绕道锡尔河北岸,而索格底亚那则是必由之途。[11]至于传文所谓张骞“自月氏至大夏”,应指从大月氏王庭至原大夏国都城即阿姆南岸的蓝市城,或许是为了会晤当时正在河南的大月氏王。张骞此行终于“不能得月氏要领”,原因固如传文所述,但究其根本,大月氏此时远在阿姆河流域,与汉夹击匈奴,事实上已无可能,不能得要领,可以说势在必然。 五

  《史记·大宛列传》又载:“[张骞]留岁馀,还,并南山,欲从羌中归,复为匈奴所得。留岁馀,单于死,左谷蠡王攻其太子自立,国内乱,骞与胡妻及堂邑父俱亡归汉。……初,骞行时百馀人,去十三岁,唯二人得还”。今案:此处所谓“南山”,指西域南山,即今喀喇昆仑、昆仑、阿尔金山。而张骞归途很可能沿南道,经于阗、扜后,抵达位于罗布泊西南之楼兰,复北上至泊西北之姑师。《史记·大宛列传》前半部留下了这四国的记录,表明张骞很可能是经过姑师之后再次被匈奴拘捕的。张骞“并南山”应是事实,但结合同传“今使大夏,从羌中,险,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的记述来看,却未必果真穿越羌人地区。“欲从羌中归”不过是他的打算,很可能他在知道“羌人恶之”后,便采取了“少北”的路线,结果又为匈奴所得。[12]又,张骞再次被拘留后,很可能同前次一样,被“传诣单于”,并被押送至原流放地(因而得会其胡妻,终于相偕归汉),直至军臣单于(前161-126年)死后,才乘乱得脱。

  张骞之归年,《资治通鉴·汉纪》系于武帝元朔三年(前126年),军臣单于即死于是年。由元朔三年上溯十三年,则张骞动身于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13]据此推算,建元二年至元光六年(“十馀岁”)为首次被匈奴拘留时期。元光六年(前129年)

自匈奴中得脱,抵达大月氏。元光六年至元朔元年(“岁馀”)为滞留大月氏时期。元朔元年(前128年)末踏上归途。元朔二年初至三年(“岁馀”)为再次被匈奴拘留时期。元朔三年归汉。[14]应该指出的是,张骞滞留大月氏期间,发生了塞人入侵安息事件,这很可能是大月氏第二次西迁引起的连琐反应。这一事件最终导致了《汉书·西域传》所见“乌弋山离国”的成立。[15]张骞的报告对塞人入侵事件并未涉及,也许是直至他踏上归途,消息尚未传至大月氏的缘故。 六

  张骞第二次西使,旨在为汉联结乌孙,夹击匈奴。结合《史记·大宛列传》、《汉书·张骞传》和《汉书·西域传》等有关记载可以考知,乌孙本来游牧于哈密一带,很可能一度役属月氏;前177/176年,匈奴冒顿单于大举进攻月氏;月氏放弃故地西迁;很可能就在这个时候,溃败的月氏人冲击乌孙的牧地,杀死了乌孙昆莫难兜靡,时难兜靡之子猎骄靡新生,其馀众因持此遗孤投奔匈奴。猎骄靡长成后,军臣单于令率其族人守卫匈奴西界。前130年,猎骄靡在匈奴支持下,远征伊犁河、楚河流域。军臣单于死后,猎骄靡不复“朝事”匈奴。[16]因此,张骞第二次西使,就其目的地而言,和第一次并无二致,也是伊犁河、楚河流域。

  张骞使乌孙的目的,具体地说是“招以东居故地”,“以断匈奴右臂”。如前所述,乌孙故地在今哈密一带。其时因浑邪王降汉,这一带“地空无人”。其地若为汉之盟国控制,对于隔绝匈奴与西域的联系确实能起十分重要的作用。由此不妨推测,张骞于建元使时,也有招诱大月氏东居故地的计划。

  此外,《史记·大宛列传》载,张骞建议武帝联结乌孙时称:“既联乌孙,自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则使乌孙尚有开+东西道的用意在内。盖据同传:“自乌孙以西至安息,以近匈奴,匈奴困月氏也,匈奴使持单于一信,则国国传送食,不敢留苦;及至汉使,非出币帛不得食,不市畜不得骑用。所以然者,远汉,而汉多财物,故必市乃得所欲,然以畏匈奴于汉使焉”。可见至少在张骞使乌孙之前,乌孙作为匈奴的属国,事实上妨碍着汉与西域诸国的交往。

  据《史记·大宛列传》,张骞使乌孙时,武帝“拜骞为中郎将,将三百人,马各二匹,牛羊以万数,齎金币帛直数千巨万,多持节副使,道可使,使遣之他旁国”。可谓盛况空前。但是,张骞抵乌孙致赐谕指后,由于乌孙“国分,王老,而远汉,未知其大小,素服属匈奴日久矣,且又近之,其大臣皆畏胡,不欲移徙,王不能专制”,又一次“不得其要领”而归。“乌孙发导译送骞还,骞与乌孙遣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

窥汉,知其广大”。此举意义重大。“盖乌孙使既见汉人众富厚,归报其国,其国乃益重汉”。可以说这是乌孙走上与汉结盟道路的开始。而乌孙的向背,对于西汉最终战胜匈奴至关紧要。[17]张骞使乌孙虽不得要领,却收效于日后,筚路蓝缕之功,诚不可殁。  《史记·大宛列传》又载,“骞因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窴、扜及诸旁国”。今案:副使所使诸国大致就是张骞首次西使亲临和传闻诸国。其中,于窴、扜应该是张骞首次西使途径的南道国家,而所谓“大夏”,或即役属大月氏的若干原大夏国“小长”。

  值得注意的是,上列诸国中没有楼兰和姑师,而如前述,这两国也是张骞首次西使取南道归国时经过的。它们之所以没有被提到,与其说是传文的省略或遗漏,不如认为张骞使乌孙时曾经过这两国。既然正使亲临,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另遣副使了。

  张骞使乌孙究竟取什么路线,史无明文。如果允许推测,其去路似乎可以认为是沿阿尔金山北麓,抵达罗布泊西南的楼兰,自楼兰北上,到达泊西北的姑师(今楼兰古城遗址一带),复沿孔雀河,取西域北道经龟兹到达乌孙。[18]当时,汉征匈奴已取得重大胜利,特别是元狩二年(前121年),匈奴西域王浑邪降汉后,出现了《史记·大宛列传》所谓“金城河西西并南山至盐泽空无匈奴”的局面。既然沿南山即阿尔金山至盐泽即罗布泊空无匈奴,张骞取此道使乌孙是完全可能的。另外,虽然元狩四年(前119年)汉已将匈奴逐至漠北,但匈奴并未失去对阿尔泰山南麓包括准噶尔盆地的控制,因而天山北路对张骞来说未必是坦途。至于张骞的归途,不妨认为与去路相同。

  张骞使乌孙的年代,史无明文,一般认为他启程于元狩四年,归汉于元鼎二年(前115年)。今案:元狩四年,汉兵击匈奴于漠北,西域道可通。张骞于是年被遣出使乌孙,并不是没有可能。但严格说来,这一年祇能看作张骞动身年代的上限。而据《史记·大宛列传》或《汉书·张骞传》,可知张骞这次西使中途未受梗阻,似乎也没有在乌孙作较长时间的停留。《资治通鉴·汉纪》既系张骞归汉于元鼎二年,则不妨认为张骞动身于元鼎元年或二年。

  又,《史记·大宛列传》称,张骞抵乌孙时,乌孙“王老”。《汉书·张骞传》也说,其时乌孙“昆莫年老”。这位乌孙王或昆莫便是难兜靡之子猎骄靡。七十曰“老”,猎骄靡生于前177/176年,至元鼎初不能称“老”。因此,此处所谓“老”,不过张骞所得印象。至元封年间,昆莫尚汉公主时,《汉书·西域传》又称“昆莫年老”。既论

婚嫁,所谓“老”,才可指实为“七十”。[19] 九

  《史记·大宛列传》称:“[骞]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于是西北国始通于汉矣”。因此史迁称张骞西使为“凿空”。

  何谓“凿空”?裴骃《集解》引苏林曰:“凿,开;空,通也。骞开通西域道”。然而考古学和文献的证据都表明,西域道早在先秦就已经开通。[20]就汉代而言,西域与中原的关系,有据可稽者,如《汉书·董仲舒传》载仲舒对策之言有曰:“夜郎、康居,殊方万里,说德归谊,此太平之致也”。《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则载相如告巴蜀民檄曰:“康居、西域,重译纳贡,稽首来享”。仲舒对策在元光元年(前134年),相如作檄在元光五年(前130年),知两人所指为同一事件,而康居“纳贡”至迟也在张骞首次西使归国之前。[21]有鉴于此,史迁所谓“凿空”,也许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开通西域道”,其本意或在于强调汉与西域诸国互通使节始自张骞的两次西使。具体地说,所谓“西北国始通于汉”,不是民间的,而是官方的;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

  今天看来,张骞西使的意义还在于提供了当时中亚内外政治形势、民族分布等方面的重要资料。

  据《史记·大宛列传》,张骞首次西使,“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而传闻其旁大国五六”。张骞所传闻之国,据传文可知是乌孙、康居、安息、条枝、黎轩和身毒。其中,安息应即帕提亚朝波斯,在它的西面和西南面是条枝即塞琉古朝和黎轩即托勒密朝埃及。[22]在安息东南方,占有印度河流域的是身毒。在安息北方,自黑海北部,经里海、咸海往东,直至楚河、伊犁河流域,活动着游牧部族奄蔡、康居和乌孙;当时康居领有后来被《后汉书·西域传》称为“粟弋”的泽拉夫善河流域。在安息东方,另一个大游牧部族大月氏统治着阿姆河流域,征服了领土主要位于河南的大夏国。在大月氏或大夏的东北即今费尔干纳地区则是所谓大宛国。以上十国,张骞在他归国后向武帝所作报告中,有详略不等的描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张骞的这份报告,今天要重建前二世纪中亚(特别是其西部)的历史是完全不可能的。

  另外,应该指出的是,载于《史记·大宛列传》的张骞上述报告,虽然绝大部份已被转录入《汉书·西域传》,但自有其不可取代的价值。这主要是因为《汉书·西域传》的编者将张骞的报告和张骞以后所得的情报不加区别地穿插在一起,从而抹煞了张骞所获若干信息的时间性。比较两传关于大夏、大月氏的记载,不难发现这一点。[23]张骞

报告的重点在葱岭以西,对葱岭以东祇是略略提及,远不如《汉书·西域传》周详。尽管如此,前者的有关记载仍不容忽视。张骞关于姑师“临盐泽”的报告就非常重要。《汉书·西域传》将这一条完全删去,以致传文若干处无法理解。[24]要之,虽然有了《汉书·西域传》,研究汉代西域的情况,《史记·大宛列传》依然是不可或缺的。 --------------------------------------------------------------------------------

1 参看余太山《塞种史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pp.53-57。

2 参看注[1] 所引书pp.272-274。

3 参看注[1] 所引书pp.70-71。

4 A. Herrmann, Die alten Seidenstrassen zwischen China und Syrien, Berlin, 1910, p.116.

5 桑原骘藏“张骞の远征”,载《东西交通史论丛》,弘文堂(昭19),pp.1-117。

6 长泽和俊《史研究》,国书刊行社,昭54,pp.385-386。

7 参看注[1] 所引书pp.215-217。

8 参看注[1] 所引书pp.70-71, 96-97, 136-137关于乌孙、康居、大宛境域的叙述。又,当时乌孙立国未久,其西境未必如《汉书·西域传》所述,与康居、大宛相接。

9 “太子”,《汉书·张骞传》作“夫人”。今案:两书的矛盾可能是这样产生的:大月氏王被老上所杀时,太子尚幼,虽被立为王,实由其母摄政。《史记》与《汉书》于名实各执一端。

10 参看注[1] 所引书pp.57-61。

11 参看注[1] 所引书pp.98-101。又,传文既称张骞由大宛抵康居,则张骞自巴尔喀什湖北岸南下费尔干纳时并未经过当时“羁事匈奴”(《史记·大宛列传》)的康居领土。

12 A. F. P. HulsewJ and M. A. N. Loewe , China in Central Asia, the Early Stage: 125B.C. - A.D.23, Leiden, 1979, pp. 76-77, 以为张骞东归乃沿昆仑山进入“羌中”(今青海、甘肃的边缘地带),并未经过楼兰,而他被捕的地点一定远在姑师以北。注[6]所引长泽和俊书pp.385-386,亦以为张骞乃沿南道,经婼羌、青海东归。今案:两说未安。

13 槚一雄“张骞の凿空”,“季刊东西交”1-4,1982,pp.16-21,以为“十三岁”未必足数,故张骞启程于建元三年。

14 此采桑原氏说,见注[5] 所引文。

15 参看注[1] 所引书pp.171-173。

16 参看注[1] 所引书pp.131-136。

17 参看注[1] 所引书pp.274-278。

18 参看黄文弼“张骞使西域路线考”,载《西北史地论丛》,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pp.73-75。

19 据《史记·大宛列传》、《汉书·张骞传》等可考知,乌孙本与月氏“俱在祁连、敦

煌间”,而前177/176年匈奴冒顿单于将月氏逐出故地时兼定乌孙,故乌孙馀众在难兜靡被杀后,持其遗孤奔匈奴必在前177/176年,此所以《史记》将难兜靡之死归因于匈奴。既然难兜靡死时,猎骄靡新生,故后者生于前177/176年,降至元封间,正可谓“老”。20 参看马雍、王炳华《公元前七至二世纪的中国新疆地区》,《中亚学刊》第三辑,1990,pp.1-16。

21 参看本书上编第一章。

22 参看注[1] 所引书pp.183-194。

23 参看注[1] 所引书pp.59-63。

24 参看注[1] 所引书pp.215-217。

  4 以上三说既不能成立,张骞西抵大宛最可能的途径便应该是取道巴尔喀什湖北岸,沿楚河南下,穿越吉尔吉斯山脉,复顺纳伦河进入费尔干纳盆地。[8]又,张骞出陇西后被匈奴拘捕,地点虽然不明,但被捕后“传诣单于”,则很可能是被押送到漠北的单于庭。这也就是说,张骞“西走”大宛可能是从漠北出发的。考虑到《史记·大宛列传》“居匈奴中”一句,《汉书·张骞传》作“居匈奴西”,则张骞更可能是从阿尔泰山南麓西走的。

  《史记·大宛列传》又载:“[大宛]遣骞,为发导绎,抵康居,康居传致大月氏。大月氏王已为胡所杀,立其太子为王。既臣大夏而居,地肥饶,少寇,志安乐,又自以远汉,殊无报胡之心。骞从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领”。[9]今案:此处所谓“大月氏”,已不再位于伊犁河、楚河流域。盖前130年,在匈奴支持下,乌孙远征大月氏、战而胜之。大月氏被迫放弃伊犁河、楚河流域,再次西迁,经费尔干纳,来到阿姆河流域,征服了主要位于河南的大夏国。张骞到达时,大月氏设王庭于河北,控制着跨有阿姆河两岸的原大夏国领土。[10]张骞很可能是在逃离匈奴后获悉大月氏再次西迁的消息的,因而他不去伊犁河流域,而径自巴尔喀什湖北岸南下费尔干纳。而所抵“康居”,应为康居属土,即位于锡尔河与阿姆河之间的索格底亚那。盖康居本土在锡尔河北岸,张骞自大宛往赴阿姆河北岸的大月氏王庭,并无必要绕道锡尔河北岸,而索格底亚那则是必由之途。[11]至于传文所谓张骞“自月氏至大夏”,应指从大月氏王庭至原大夏国都城即阿姆南岸的蓝市城,或许是为了会晤当时正在河南的大月氏王。张骞此行终于“不能得月氏要领”,原因固如传文所述,但究其根本,大月氏此时远在阿姆河流域,与汉夹击匈奴,事实上已无可能,不能得要领,可以说势在必然。

  《史记·大宛列传》又载:“[张骞]留岁馀,还,并南山,欲从羌中归,复为匈奴所

得。留岁馀,单于死,左谷蠡王攻其太子自立,国内乱,骞与胡妻及堂邑父俱亡归汉。……初,骞行时百馀人,去十三岁,唯二人得还”。今案:此处所谓“南山”,指西域南山,即今喀喇昆仑、昆仑、阿尔金山。而张骞归途很可能沿南道,经于阗、扜后,抵达位于罗布泊西南之楼兰,复北上至泊西北之姑师。《史记·大宛列传》前半部留下了这四国的记录,表明张骞很可能是经过姑师之后再次被匈奴拘捕的。张骞“并南山”应是事实,但结合同传“今使大夏,从羌中,险,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的记述来看,却未必果真穿越羌人地区。“欲从羌中归”不过是他的打算,很可能他在知道“羌人恶之”后,便采取了“少北”的路线,结果又为匈奴所得。[12]又,张骞再次被拘留后,很可能同前次一样,被“传诣单于”,并被押送至原流放地(因而得会其胡妻,终于相偕归汉),直至军臣单于(前161-126年)死后,才乘乱得脱。  张骞之归年,《资治通鉴·汉纪》系于武帝元朔三年(前126年),军臣单于即死于是年。由元朔三年上溯十三年,则张骞动身于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13]据此推算,建元二年至元光六年(“十馀岁”)为首次被匈奴拘留时期。元光六年(前129年)自匈奴中得脱,抵达大月氏。元光六年至元朔元年(“岁馀”)为滞留大月氏时期。元朔元年(前128年)末踏上归途。元朔二年初至三年(“岁馀”)为再次被匈奴拘留时期。元朔三年归汉。[14]应该指出的是,张骞滞留大月氏期间,发生了塞人入侵安息事件,这很可能是大月氏第二次西迁引起的连琐反应。这一事件最终导致了《汉书·西域传》所见“乌弋山离国”的成立。[15]张骞的报告对塞人入侵事件并未涉及,也许是直至他踏上归途,消息尚未传至大月氏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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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骞首次西使,旨在为汉联结月氏、夹击匈奴。《史记·大宛列传》记其出使背景曰:张骞,汉中人,建元中为郎。是时天子问匈奴降者,皆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氏遁逃而常怨仇匈奴,无与共击之。汉方欲事灭胡,闻此言,因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乃募能使者。今案:月氏原来是一个强大的遊牧部族,其统治中心东起今祁连山以北,西抵今天山、阿尔泰山东端,且一度伸张其势力至河套内外。公元前三世纪末,匈奴兴起於蒙古高原,遏阻了月氏东进的势头。约前177/176年,匈奴大举西进,将月氏逐出上述故地,大部分月氏人西迁至於伊犁河、楚河流域,赶走原居该地的塞人,停留下来。史称这部份西迁的月氏人为“大月氏”。[1]传文所谓“匈奴破月氏王”,结合同传关於“匈奴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的记载,可知破月氏王者为老上单于(前174-161年)。这就是说,西迁伊犁河、楚河的大月氏有一次遭到匈奴的沉重打击,其王被杀,但匈奴这...
· 张骞出使西域的时间张骞几次出使西域?
张骞出使西域的时间张骞几次出使西域?张骞只出使了两次西域。第一次出使西域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8年),张骞带着一百多人的出使队伍离开长安,经陇西向发,但不久就被匈奴俘虏。匈奴单于长期监禁张骞,并为之娶妻成家,希望他能投降。张骞始终没有屈服,时刻等待时机准备逃脱,并在11年后乘匈奴防备疏松,终于和随从人员逃出匈奴。张骞一行向西越过葱岭,经过几十天长途跋涉后抵达大宛(Farghana),即今天中亚乌兹别克斯坦费尔干纳盆地(FerganaValley)。随后大宛王派人护送张骞前去康居(Sogdiana中亚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再由康居到达大月氏。然而大月氏已立新王,并越过阿姆河吞并了大夏故地,已然安居乐业,兼以距中国太远,不想再向匈奴复仇。张骞在此住了一年多,不得已而东返。返途中为了避免匈奴的拦截,张骞未走原路而沿塔里木盆地南缘进入柴达木盆地,绕道青海归国,但不幸又被匈奴捕获。所幸一年后,匈...
· 张骞出使西域
张骞出使西域本为贯彻汉武帝联合大月氏抗击匈奴之战略意图,但出使西域后汉夷文化交往频繁,中原文明通过“丝绸之路”迅速向四周传播,恐怕是汉武帝所始料不及的。因而,张骞出使西域这一历史事件便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西域”一词,最早见于《汉书·西域传》,是和张骞的名字分不开的。西汉时期,狭义的西域是指玉门关、阳关(今甘肃敦煌西)以西,葱岭以东,昆仑山以北,巴尔喀什湖以南,即汉代西域都护府的辖地。广义的西域还包括葱岭以西的中亚细亚、罗马帝国等地,包括今阿富汗、伊朗、乌兹别克,至地中海沿岸一带。西域以天山为界分为南北两个部分,百姓大都居住在塔里木盆地周围。西汉初年,有“三十六国”:南缘有楼兰(鄯善,在罗布泊附近)、菇羌、且末、于阗(今和田)、莎车等,习称“南道诸国”;北缘有姑师(后分前、后车师,在今吐鲁蕃)、尉犁、焉耆、龟兹(今库车)、温宿、姑墨(今阿克苏)、疏勒(今喀什)等,习称“北道诸国”。此外,天...
· 张骞出使西域的时间张骞出使西域的目的
张骞,生于公元前164年,卒于114年,早期经历不详,在出使西域前在汉朝当一个小官,默默无名,史书文献鲜有记载他出使西域前的事迹。张骞出使西域画像(网络图)西汉建立之初,就早已饱受匈奴不断骚扰西北边境,甚至有威胁汉朝都城长安的危险。在此时代背景下,汉武帝刘彻决定联合匈奴的世仇,位于匈奴西边的游牧民族大月氏,一起共同抗击匈奴,于是招榜天下,寻找有才干,有学识的人出使西域,就这样,张骞为国报效。于公元前139年,率领100多人的队伍,在降汉的匈奴人甘父向导下,向西域进发。穿越河西走廊,匈奴的大片控制区域,寻找大月氏国。出使途中,波折不断,第一次被匈奴截获,在匈奴被拘押达10年,好不容易逃出去了,找到大月氏国却情况已发生改变,大月氏国不想东返了,更不用说和汉朝一起攻打匈奴,张骞逗留一年有余,失望返回汉朝,悲惨的是,想绕过匈奴的控制区域,却还是被匈奴发现,又被扣押了一年,整个出使西域历时13年之久...
· 张骞出使西域的故事简介和张骞出使西域的意义
张骞出使西域,在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要知道,在汉代之前,我们的国家相对封闭,西域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不过在西汉时期,随着经济的发展,我们对于西域的情况逐渐了解起来,但是十分狭隘。之后,终于有一件事使得中原和西域沟通起来,这件事就是张骞出使西域。据《史记•大宛列传》记载张骞出使西域,张骞是汉中人,陈寿说是“汉中成固(今陕西城固县)人”。建元年中为郎。此时正是汉武帝时期,国家强盛,但仍然受到北方强大的匈奴的威胁。为了摆脱匈奴的威胁,汉武帝想派使者去联络西域各国,特别是与匈奴有矛盾的大月氏(今苏联乌兹别克、塔吉克),共伐匈奴。为此,汉武帝“乃募能使者”。张骞“以郎应募,使月氏”。张骞出使西域,随行的人除堂邑父外,共有100多人。张骞出使西域,由于带有重大的政治目的,自然会受到匈奴的阻挠,会有各种艰险。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张骞出使西域(今甘肃临洮南)途径匈奴时,被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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