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文化―民间故事―汤湖的传说
揭西县五经富区,有一座笔架山,山下石隙中涌出一股温泉。当地人叫温泉为汤。汤是怎样来的?这里有一个神奇的故事。
从前,笔架山下的峡谷泉边,每天清晨,总能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在洗衣、汲水,偶尔还可以听见她那清脆婉转的山歌声。她名叫亚媛,是住在山下那间泥屋里亚山的妻子。
亚山是一个正直勤劳的樵哥,他俩勤俭持家,服待着一个年过七旬的瞎眼母亲。亚山每天上山砍柴,亚嫒在家纺啦织布,养猪喂鸡。挑水煮饭,料理家务,真是心灵千骰巧,妙手百艺精。亚嫒服侍瞎眼婆婆,宽心细性,无微不至。一家三口,粗茶淡饭,安居乐业。
在一个冬节前夜,亚媛在枕边告知亚山,自己腹中有喜。全家更乐得笑颜逐开。次日,亚山起得特别早,上山砍柴去,亚媛送到门外,叮咛道:“山哥,今天是冬节,又是团圆日,望你早去早归,我煎好煎饼等你回来。”亚山微笑点头上山去了。
且说亚媛在家煎好煎饼,时过晌午,巫山未回,忽忙包了几个煎饼,提茶带镰,到山坳接柴去。
亚媛来到冷水泉边,转过弯刚要踏上山路,忽然听见山上传来咿呀秽语。寻声望去,发现山坳八个人窜将下来。亚嫒正待闪避,但这批人已到眼前,看得真切,为头的正是人们常常咒骂的歹徒财主刘大。原来这个色鬼,是个好色之徒,在家玩腻了,趁节日凑了狐群狗党出来寻花问柳。那个色中饿鬼。今日在野岭峡谷中遇见如花似玉的单身女子。邪念顿生,他嬉皮笑脸,步步逼近,众贼哈哈大笑,把亚媛团团围住,亚媛见势不妙,上不见山哥,下没有乡亲,她怒气填胸,圆睁秀眼,倒竖柳眉,扬起青镰,厉声喝道:“你这猪狗!谁敢前来,就象这个!”她手起镰落,一丛芒草纷纷落地。那骄横拨扈的刘大仗势欺人是家常便饭:自认为那女子软弱可欺,张开两手调情戏弄起来。亚嫒忍无可忍,一镰蓦地挥去。软断刘大两个手指,恶鬼没料到这一着,被砍得鲜血淋漓,颠扑在地,嗷嗷嚎叫:“打死她!打死她!”众喽罗一拥而上,亚媛奋力抵抗,最后亚媛当场被打死了。这亚山从山上担柴下来,看到妻子死在狂徒手下,悲愤万分,拨出尖担,大喝一声,冲上去与他们拼搏起来,无奈寡不敌众也受了重伤倒下去。那群喽罗抛弃了亚山,扬长而去。还扬言要烧亚山的家。
亚山苏醒过来,见亚媛已死,抱尸痛哭。他摸黑回家,备了薄棺,在乡亲的帮助下,把亚嫒的尸体埋在冷泉之旁。
亚山自从妻子遭横祸,悲痛欲绝,为了老娘,把眼泪强往吞,他恐怕刘大不肯罢休,便带着老娘,含泪告别乡邻,搬到笔架山沟里搭寮避难谋生。此后,亚山母子相依为命。过着日以山为伴,夜与月为朋的苦日子。 光阴易逝,转眼又是一个冬节日。亚山为了过节备好糖果、猪肉,做好煎饼、甜圆,和老母共餐,老母边吃边想起惨死的媳妇,禁不住眼泪簌簌地落下来。亚山劝慰老母道:“亚媛死去,不能复生,如果太悲伤了,会伤神害身,请老母多保重,休息去吧!”巫山扶老母就寝后,自己却更加忧伤。寒风从茅舍的缝隙吹过来,吹得松明之火闪烁摇晃。顷刻,随风而灭。亚山只得和衣而睡,可是,怎么睡得着,亚媛的音容笑貌,举止言行,显现在浸透泪水的眼前……。忽然门枢响了。进来一人,亚山定睛一看,“亚嫒,你回来了!”“我还活着。我呀,生为娘,死为娘,怎舍得离开呢?我知道山哥辛苦!为了减轻亚哥的负担,我在山下冷泉边烧热水,你早晚要用水可去挑取。”说完转身走出门外。亚山舍不得娇妻,连忙追上去,不料咔嚓一声,脚被竹椅绊了一跤,跌倒在地,惊醒过来,却是南柯一梦。说也奇怪,其时东方已露鱼肚白,窗外一切依稀可见,亚山回味刚才之事。似梦非梦,半信半疑。提了水桶,开了柴扉向山下泉边望去,往常眉目分明的山色。变得云蒸雾罩,热气腾腾。他飞步到泉边环顾四周。不见亚嫒倩影,惟见源头热气腾腾,用手一探,确是滚汤。亚山心情激荡,放声呼唤:“亚―嫒!”但闻山鸣谷应,仍不见娇妻颜容。
此后,每当朝霞初映,夕阳西下之时,亚山总到汤口取热水,为老娘洗面洗身。老娘说:“亚嫒还在?”亚山说:“亚嫒没有死。”乡亲们都说:“亚嫒娘娘真的在地下烧热水为我们造福!”
冷泉变为温泉的奇迹,传到刘大耳边,刘大存心不正,带了喽罗来到温泉,企图毁汤。岂料钎落泉喷,沸腾的热水把刘大等统统烫死。村民们兴高彩烈地说,这是嫒娘报了仇!
亚山用亚媛烧的热水为娘洗身,健康长寿,直至百年送终。老娘死后,亚山仍过着风吹日晒的苦日子。一年秋天,他依旧上山砍柴,突然浓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夹着暴雨飘泼下来,霎时山洪骤涨,阻断交通。这时一个牧羊女失足落水,亚山见义勇为,丢下柴担,扑入深坑恶涧,拼命救起民女,因过度疲乏,自己却被洪水卷去,淹死了。乡亲们含泪把亚山的遗体与亚媛葬在一起。永远纪念这一对可敬的夫妇。
后来,温泉边那个村就叫汤边村,现在仍然用此名。温泉下自然形成一个宽广的平湖,叫做“汤湖塘”,碧波水暖,游鱼欢跃。汤湖沿岸,那无数不知名的鲜花红绿相映,争娇斗艳,千姿百态,美丽极了。在那绿水花丛中栖息着对对金羽乌鸭,时而双双戏水,时而比翼双飞,时而交颈、浮游,至今仍然可见。乡民们谁都不愿去伤害它们,传说这是亚山和亚媛的化身。
历代以来,五经富人民世世代代怀念着亚媛。人们爱汤更喜欢洗汤,并传颂亚媛“生为娘,死为娘”的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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