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乱世。

　　我出生的地方叫荆州。我有个哥哥叫黄忠，我还有个认的哥哥，我管他叫干哥，他叫魏延。

　　我记忆中没有爹和娘的印象。哥哥说我记事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这使我感到郁闷不已。 　　我一直不知道我生于哪年。我哥一定知道，但我不好意思问。只有在举行冠礼的时候我知道了自己的年岁，又过了几年，又忘了。而我心想的是反正哥哥永远在身边，什么时候想问都可以问他。因此一直都没问。直到哥哥去世。

　　我小时侯哥哥送我去学堂。在那里我们接受教育，而且还要考试。我最讨厌考试。其实考试就是写文章，而且内容枯燥，经常是评论某一个人或事，而且那人或事通常是老师老早之前就评论过的。

　　有一次我生病一天没来，第二天去正好赶上考试。我十分失望自己的病没有让自己多在家两天，但还是像往常那样写。要写的又是曹操。这个汉贼，已经写过几百遍了。我像以前每一次那样写完，交上去，不料得了零分。

　　我问老师：为什么？

　　老师说：其实不怪你，你一天没来，有些事情不了解。现在要写赞扬曹操的话了。

　　我诧异的说：出什么事了？难道曹操给老百姓免税了？

　　老师说：不，是考纲变了。

　　那次考试我们班级第一的考卷我们都看了。看之前据老师说内容新奇的很，属于创新，给了满分。这使我感到十分激动：其他的卷子上一律是“曹丞相的大仁大义，大智大勇如何如何……”难道这家伙写出了什么新意？难道他……

　　我正在进行美好的猜测，只听议论纷纷，我便去观摩大作。

　　只见那文章果然新的出奇。一共只有四个字，分别写在纸的四个角上。

　　仁 义

　　智 勇

　　据作者自己解释，曹操的仁义、智勇已经达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多写只是画蛇添足。

　　老师在旁边说：多么有道理啊。

　　我当天回到家说：哥，这学咱不上了。你教我武功吧。

　　我哥的武功比我干哥高。我仔细观察过他们的刀，发现我哥的刀刀头是圆的，我干哥的刀刀头是尖的。

　　我说：是这个区别让你的武艺比我干哥好吗？

　　我哥说：傻孩子，要是这样，他不也改圆头刀了？武艺就是武艺，与武器何干。

　　我说：那为什么你的圆他的尖呢？

　　我哥说：其实原因很简单，一共只有四个字。

　　我说：是什么。

　　我哥说：自己回去仔细想想，不要什么事都问别人，要学会思考。

　　我痛苦的思索几天，苦无结果。终于无法忍受求知欲的困扰，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我在哥哥门前跪了一夜。 　　我哥开门把我撞倒，我哥说：你在我屋门口跪着干什么？

　　我说：求哥哥告诉我其中内涵。

　　我哥说：那你在屋里跪着干什么，倒是跪到大门口去，淋些雪多显得诚恳啊。

　　我顿时觉得一语点醒梦中人，起身要到大门去淋雪。

　　我哥说：回来，傻孩子，逗你玩呢。好吧，那就告诉你。

　　我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哥一字一顿的把那四个字说出来：

　　个，人，喜，好。

　　我学武艺有一段时间了，可哥哥的大弓我还是拉不开。

　　哥哥说：这没有什么捷径，只有练臂力，力量大了自然就能拉开了。

　　我就苦苦练臂力，一天晚上，我看见一个神仙向我吹了一口气，醒了之后就能拉动大弓。

　　我对哥哥说了，哥哥笑着说：哪有什么神人，是你练的力量够了。记住，什么事都别寄希望于别人，一切靠自己。

　　我举行冠礼之后两至三年，我有幸看到一场规模很大的、政府举办的比武。

　　我说：哥，现在怎么这么时兴比武阿。昨天王胖子和徐黑子还为了一碗饺子比武了呢。

　　我哥说：那件事我听说了。但那不是比武。那是打架。

　　政府举办的比武果然非同凡响。广告牌子围着比武场高高的摆了一大圈，全部是“杜康酒业”，导致观众在座位上根本无法看到场地。后来经过交涉，广告牌子被放到城墙上。这导致荆州城的城墙一夜之间高出三丈。进城的人都惊呼：这是要打仗了吧，快离开这啊。于是比武期间荆州人口呈出超状态。导致一些专为比武而开的客栈恼火不已，几乎与杜康酒业发生争执。

　　比武一共有八个人参加，刘表管那叫“八猛”，而刘备认为“八猛”没有霸气，建议改为“八强”。刘表不愿，后来二人组织了一次全民投票，结果“八强”胜出。刘表大为恼火：怎么我的子民都偏向刘备了？刘备得知大惊，连忙去刘表府上赔罪。具体情况不详。

　　八猛是：刘表手下的蔡瑁、魏延、黄忠、文聘，刘备和他的手下关羽、张飞、赵云。单循环，两两对决，赢者进四猛（我们私下里都叫“四强”，只是官方还叫“四猛”），四猛对决，赢的进决赛。决赛争出冠亚军。

　　第一场是蔡瑁对刘备。两个人打得一点也不精彩，第一个回合蔡瑁大叫一声，刀还没举起来，刘备就痛苦的叫一声从马上栽下去了。大家都说：那是串通好了的。有个老头说他前一天晚上看见蔡瑁提着两桶杜康酒进了刘备家门。结果这个老头第二天就死了，后背上挨了一刀。

　第二场是我干哥对关羽。关羽的脸红得发紫，估计是杜康酒喝多了。我干哥和他打了两个回合，关羽说：看，流星。我干哥一抬头，关羽一刀向我干哥劈过去。我干哥急忙一闪身，躲过去了，但是摔在地上。这场关羽赢了。 　　第三场是我哥对张飞，两人打得十分精彩，两个时辰没有分出胜负。后来用比箭决定胜负，我暗自高兴。果然，我哥四射四中，张飞三射一中，张飞第四箭还没射，我哥就已经赢了。张飞大怒叫道：要不是喝了你们蔡将军的酒……说到这看见刘备正在给他使眼色，就闭嘴不说了。

　　第四场是最无聊的一场。赵云一上来就冲文聘一拱手：师兄，我认输了。于是文聘就这么赢了。

　　四分之一决赛过后，彩票已经开始出售。有买关羽夺冠的，也有买我哥夺冠的，另外也有几个买文聘的，估计是他的家人。这时之间一个人大叫道：我买蔡将军！

　　大家一下子笑起来。我偷偷看他一眼，觉得眼熟，才想起来我听过他一天课。讲的是预测术。当时全班只有我一个人在听，大家都不听，因为考试不会考这些。后来他走了，别的老师说他根本就不适合当老师。

　　只有我觉得他教的很有用，后来我跟别人打赌，每赌必赢。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叫管辂。他应该是个大预言家。

　　于是我也跟着他买蔡瑁。他看我一眼，说：你听过我的课。

　　我说：对。

　　他说：你学的那一点只是鸡毛蒜皮，来，我再教你一点。你要认真学，之后你就会看出以后会发生的一切。

　　我说：算了，还是这样好些，什么都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他说：对。那样活着就没意思了。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些。但我还是要教你一点点，有益无害，你学不学？

　　我说：我学。

　　半决赛上文聘也莫名其妙的输给了蔡瑁。我哥和关羽打得很精彩，关羽的欺骗也没有成功，反倒激起了我哥的怒火，使出了他从没使过的拖刀计，关羽大叫一声从马上掉下来，但没有受伤。关羽还直骂：要光明正大，不许使阴的……

　　决赛我哥同样莫名败北，蔡瑁最后捧得冠军。

　　后来有媒体访问蔡瑁，蔡瑁说：我的成功和我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我几乎对武术产生了反感。我哥说：做你自己的，别管别人。

　　比武之后没多长时间荆州就陷入了战乱之中。刘表死了，刘琮投降了曹操，刘备跑了。

　　我问哥哥：我们怎么办？

　　我哥说：我和你干哥商量过了。我们去长沙。

　　我说：好。但我想先周游中原一圈。

　我哥说：你去吧，我放心。我们在长沙见面。 　　我于是开始了周游。但我发现这种周游就仿佛是在赶路，为周游而周游，真是无趣。途中我看见管宁一次。我说：久仰，您真是清高，小人佩服。

　　管宁笑着说：有什么清高啊。

　　我说：您从不下楼……

　　管宁叹口气说：我的脚生疮，一辈子都不会好，一着地就疼，怎么下楼。

　　我说：您真会开玩笑。您“锄金不顾”的事情我早就听说过。

　　管宁说：什么啊，都怪我色盲，还以为是石头呢，结果让华歆占个便宜。

　　我说：您听见大官的车马……

　　管宁打断我的话：老百姓总是把这些事乱传，听听我就难受。那时我的脚就生疮了，我是苦于出不去啊。结果华歆那小子飞黄腾达了，我嫉妒他，就和他绝交了。哈哈，外面传的那么热闹，倒挺有趣的。

　　管宁又说：失望了吧？

　　我说：没有。

　　管宁说：记着，别管别人怎么说，只有自己是自己。

　　离开管宁，我突然想起另一个姓管的人——我的师父。我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预言之气在某个地方。我一阵风的连跑七天七夜累死两匹马赶过去，进了一个阴暗的屋子。那预言之气就从这屋子中滚滚的涌动出来。

　　我看到一个人，却不是我师父，没有师父那么潇洒飘逸，却很有威武的气概。

　　我刚要问，那人说：你听过我师父的课。

　　我说：你师父是……

　　那人说：你知道。

　　我说：我确实听过管师父的课。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说：师父叫我在这等你。

　　我说：你是谁？

　　那人说：我叫张辽，比你学的晚，但学的时间长。你算是我师兄。

　　我说：别，你学的时间长那自然你是师兄。有什么事吗？

　　张辽说：我求你一事。你和你哥早晚有一天会投靠刘备，见到关羽之后，告诉他千万不能去镇守某一个地方。

　　我说：为什么。

　　张辽说：他镇守一个地方没有多长时间就会没命。你千万告诉他。

　　这时张辽的眼中充满谢意。

　　我说：行。还有什么事情吗？

　　张辽说：没了。但你不要去做官。

　　我想，就算有人让我做官我也不会答应，于是点了点头。

　　张辽说：我看出来了，你有些瞧不起我。

　　我没说话。

　　张辽说：我投降曹操实在是不得已，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你快走吧，长沙危险了。

　我回到长沙，才从我哥口中得知在我外出的时间内大了一场大仗。不是我哥他们打的，而是孙权和刘备一起把曹操打败了。我说：张辽说长沙危险了。 　　我哥说：你怎么会认识张辽？

　　我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我哥沉吟一阵，说，张辽一定是在百忙之中抽空见的你。不过长沙没事，有我和你干哥呢。

　　我说：还有我呢。

　　我哥哈哈笑着说：对。

　　果然就像张辽说的那样，没过多久，一个小兵慌慌张张的进来报：关羽带五百人来攻打长沙。

　　我干哥大怒：五百人？他也太瞧不起我们了。我去灭了他。

　　一个家伙叫道：魏延，你别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你可是他的手下败将。还是我去。

　　那个家伙叫杨龄，一出去就被关羽杀了。

　　我哥说：还是我去。

　　我干哥说：我急着报仇，但你比我有把握，那你去吧。

　　韩玄下结论道：汉升去吧。

　　一切仿佛是比武的继续。关羽想报仇，刀法很凶猛。但我哥没有半点破绽，第一天打了平手。

　　我问我哥：关羽怎么样？

　　我哥说：他进步很大，已经在我之上了。我老了，没什么进展。你要努力。

　　我点头了，说，你好好歇歇。你的马累坏了，明天骑我的吧。

　　我哥说：不了，骑了这么多年，熟悉了，骑你的反倒生。

　　第二天我看到关羽要使拖刀计——这很容易理解，假如用别人曾经战胜你的方法报复别人，自己会感到很欣慰——我哥一定是看出来了。做好防拖刀的姿势追了上去。就在这时他的马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扑通的一声。

　　生命是怎么一回事？我说不清楚。不管是我哥的马的问题还是关羽的阴招，我哥就那么栽了。一个打了一辈子的人，就要这样结束了，实在是悲哀。哥哥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尽管死在战场上一直是他所希望的。哥哥戎马一生，最后因为一匹马而送了命，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哥哥死后我要怎样过？我不知道，总之我的年龄永远要成为谜了。这倒不重要，关键是几十年朝夕相处的一个人就要永远的离开我了。再也找不到。而以后回忆的时候，就只能默默地流泪了。那些幸福的时光就会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人就要永远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我感觉自己的天重重的压下来。

　　然而哥哥没有死，关羽放了他一命。或许他想要光明正大的打败哥哥吧。我和干哥互相看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终于觉得关羽是个汉子。因为他不趁人之危。尤其因为那个处于危险中的人是我的哥哥。

　哥哥回来之后，我一下子哭了。哥哥说：是不是以为我会死了？ 　　我点点头。哥哥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我说：不知道。

　　哥哥说：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说：哥，别说了，不吉利。

　　我哥说：这不是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事情。上战场的人，要随时准备死。

　　我干哥说：哥，明天你打算怎么办。

　　我哥说：韩玄叫我射关羽，但我不忍心。

　　我说：你别杀他。

　　我哥说：我知道，你还有话对他说呢。他都没杀我，我怎么会杀他？

　　哥哥果然没有杀关羽，他只是让关羽知道了他的箭法。那是我看到的哥哥射的所有箭中最精彩的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盔缨上。一城人都为他喝彩。但韩玄脸色很难看。

　　关羽退去后我哥回来了，韩玄却大喊道：将这个叛徒拿下！

　　我哥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什么是权？政权，就是之权。这应该是千百年后的一句话，很有道理。哪怕你一无所有，就像韩玄那样，不论内政还是战斗都不及哥哥的十分之一。但他有权，他可以指挥全城的人去做他喜欢的事情。

　　哥哥对我说过，他一生最难受的时刻就是故意输给蔡瑁的时候。被别人要求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实在是难受。但又不做不行。就因为那些人有权。有了权就有了一切。

　　而更不能让我接受的是哥哥居然要死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干哥一下子跳起来，一刀把韩玄砍了，紧接着大喊道：有不服的，看看韩玄的下场。

　　干哥带着全城投降了刘备。哥哥一直呆在家里。我知道，他是累了，对这些感到疲倦。但我还是说：哥，降了吧，张辽早就说过会有这一天。这是命。

　　哥哥喃喃的说：命……

　　我感到哥哥苍老了许多，这个刚强的男人第一次向命运低头了。

　　后来哥哥立了很多大功，但他总是闷闷不乐，似乎因为难以左右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无奈。我找到关羽一次，关羽笑着说：文远多操心了，我从来不信命。

　　我对哥哥说了这些，哥哥说：这是个汉子，如果他死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我觉得哥哥对关羽产生一种敬仰和崇拜，就因为关羽还是不信命运。

　　哥哥对我说：尽管这样，你无论如何不能向命运低头。

　　后来关羽死了，没过多久哥哥也死了。他是为了给关羽报仇，搭上了自己的生命。我居然没有哭。我只想的是为哥哥报仇，同时完成哥哥没有完成的事：为关羽报仇。因为

这很简单，只需要杀一个人，就可以同时报两个人的仇。 　　我穿着一袭白衣，因为我觉得自己不是刺客而是报仇者，何况我还在为哥哥挂孝。我走到吴营的大门口，看见两个士兵。我的直觉是：我不能杀他们。每个生命都是脆弱的。

　　士兵问：干什么的？

　　我说：我来取你们马忠将军的命。

　　士兵大惊。我说：别怕，这是天意，不信你们看那颗流星。

　　恰好一颗流星划过。我趁他们抬头的功夫一溜烟跑到大帐后面。

　　我听见士兵说：人怎么不见了？是神啊。

　　我走进马忠的大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看着马忠那张很雄壮的脸，自言自语说：这是命。

　　我想起了哥哥的豪迈、关羽的雄壮，还有张辽师兄充满谢意的双眼。

　　我用刀锋轻轻挑断了马忠的喉管。他抽搐了一下，没有出声就死了。

　　我正在考虑出去，突然慌慌张张的进来两个人。一个对另一个说：老傅，动手。

　　我看出来了。那两个就是背叛了关羽的糜芳和傅士仁。傅士仁悄悄走到马忠床前，举起刀狠狠地向马忠脖子砍去。马忠一声未吭，身首异处。

　　我想，幸亏来得早，要不然就报不成仇了。

　　皎洁的月光，清凉的微风，糜芳和傅士仁偷偷跑出大寨向西奔去，带着马忠的人头。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们，生怕跟丢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又不敢走太近，怕他们发现我以为是鬼而吓死。

　　哥哥死后我一直都迷惘，跟在干哥的身旁很长时间。一次一个很漂亮但很苍老的女人来找我，带给我一封师兄的信。从信上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貂蝉，师兄就是为了保护她才忍辱偷生的。师兄写道：温侯死后，她从来没有笑过，头发很快就全白了。现在我要死了，求你帮我照顾她。

　　中原大地上已经传开天神下界杀马忠的事情了。我又想起了管宁，感到好玩。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我看天象的时候发现，我和干哥的命不长了。于是我给管宁写了封信，拜托他照顾貂蝉。然后就一天天的等待死亡的降临。直到诸葛亮死了，杨仪掌握了兵权。干哥对我说：咱们走吧。

　　我说：逃不掉的。

　　干哥说：我知道逃不掉。我只希望能死在汉中。

　　走了没多长时间马岱追了上来。

　　马岱说：文长，别怪我。姜维他们安排的。只有牺牲你和杨仪才能使士气恢复。

　　干哥笑了一下：你们怎么准备的？

　　马岱说：没有我。是他们准备的。要在你死之后找个机会把杨仪也干掉。然后说打倒了“魏延杨仪叛国集团”。

　干哥说：这可不行，我顶烦杨仪，别把我和他扯到一起。 　　马岱说：行，我去跟姜维说。

　　干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拿着那把尖头的、跟了他几十年的大刀，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马岱看着我，说：你怎么办？

　　我说：我跟干哥去。

　　马岱说：你不用死。

　　我说：哥哥和干哥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这是命。

　　马岱说：我觉得姜维对不起你干哥。

　　我说：没事，干哥不会怪他。不管别人怎么说，只有自己是自己。

作者：雪天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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