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之战的赤壁究竟在何处
赤壁之战在汉阳赤壁说,南北朝时期曾一度流行。南朝宋盛弘之在《荆州记》中言:“临嶂山南峰,谓之乌林峰,亦谓之赤壁,周瑜破曹操处。”《江右图[经]》亦云乌林为赤壁,“即《吴志》所谓操临荆州,孙权遣周瑜、程普为左、右督,(各)领万人,与刘备俱进,遇于赤壁,即此地也。”按:临嶂山在汉阳城西六十里汉水南,一名城头山,盘基数十里。据《三国志》记载:曹操初败于赤壁,再败于乌林,乃二地,今以为一地二名,其不可信一;当年周瑜、程普率水军自柴桑至樊口与刘备会合,溯长江西上,曹操也统大军由江陵顺江东下,两军会于赤壁。可见赤壁临长江。今临嶂山在汉水南而不是长江南,证明不是当年赤壁之战的赤壁。此说早已被人抛弃,兹不赘述。
赤壁之战在汉川赤壁说,在隋唐曾一度流行。《元和郡县图志》卷27《江南道三》沔州汉川县下载云:“赤壁草市,在县八十里。古今地书多言此是曹公败处。”作者李吉甫指出:“今按《三国志》,刘表卒,其子琮代立,在襄阳。刘备屯樊,琮降曹公,备遂南走。曹公以江陵有军实,恐备先据得之,自(当)[襄]阳倍道追备,一日夜行三百里,遂克江陵。又自江陵追备,至巴丘(今湖南岳阳市),遂至赤壁。孙权遣周瑜、程普各领兵万人,与刘备来敌曹公,遇于赤壁,因风纵火,曹公大败,遂取华容道步归,退保南郡。瑜等复追之,曹公留曹仁守江陵,自(徐)[径]北归。据此而言,则赤壁不在汉川也。何则?曹公既从江陵水(军)[道]至巴丘,赤壁又在巴丘之下,军改引还南郡,周瑜水军(退)[追],并是大江之中,与汉川殊为乖缪。盖是侧近居人,见崖岸赤色,因呼为赤壁,非曹公败处也。”他是唐宪宗时代的人,此处的分析很正确。故自宋以后,此说便自然消失了。
黄冈赤壁本名赤鼻矶,《楚纪》作为“赤氵鼻 山”,《齐安拾遗》始以之当赤壁大战之赤壁。至北宋苏轼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时作《赤壁赋》及《赤壁怀古》词,方才流行起来。近代已被否定。现在因为发展旅游,有几位作者力图使此说重新抬头。他们的第一个论点,认为苏轼二赋一词中所写的是“周郎赤壁”,即赤壁之战的赤壁。甚至说,苏轼博览群书,不会有错。好在《赤壁怀古》词里,苏轼写得很明确:“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即是说,这个“故垒西边”的黄冈赤鼻矶,他听当地人传说是“三国周郎赤壁”,而不是自己考证后确定的。南宋赵彦卫在《云麓漫钞》中说:“东坡黄州词
云,‘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盖疑其非也。”王象之在《舆地纪胜》黄州《景物》中只是说:“赤壁矶在州治之北,东坡作《赤壁赋》,谓此为周瑜破曹操处。”可见,东坡的二赋一词,不能证明黄州赤鼻矶就是赤壁大战的赤壁。 他们第二个论点是,据《三国志?吴主传》所载,“当初,曹操一面使人持檄于东吴,一面挥师东下”。当孙权“最终决意逆操,命周瑜率军启程,其时曹军东下至少十天了”,“二军只可能在夏口一带相遇”。并说《资治通鉴》中言“操济汉”。又引苏辙《赤壁怀古》诗云:“新破荆州得水军,鼓行夏口气如云。千艘已共长江险,百战安知赤壁焚。”然查《吴主传》及《三国志》其他纪、传与裴注,均无曹操一面使人持檄于东吴,一面挥师东下的说法;《资治通鉴》也没有“操济汉”的记载。苏辙的曹操“新破荆州得水军,鼓行夏口气如云”,完全是他为了迎合黄州赤壁说而臆造出来的。《三国志》所有纪、传及裴注,都没有曹军曾攻占夏口或越过夏口的记载,亦没有坐镇夏口的江夏太守刘琦败走之事。曹军既未过夏口,说明赤壁之战的地点不在黄冈赤鼻矶一带。
其次,《三国志》记载的赤壁在长江南岸,而黄州赤鼻矶恰好相反,位于长江北岸,也说明赤鼻矶不是赤壁之战的赤壁。南宋李壁曾在诗中写道:“赤壁危矶几度过,沙羡江上吁嵯峨。今人误信黄州是,犹赖《水经》能证讹。”明胡王圭在《赤壁考》中说:“苏子瞻适齐安时,所游乃黄州城外赤鼻矶,当时误以为周郎赤壁耳。”他着重指出:“东坡自书《赤壁赋》后云:‘江汉之间,指赤壁者三:一在汉水之侧,竟陵之东,即今复州;一在齐安县步下,即今黄州;一在江夏西南二百里许,今属汉阳县。’按《三国志》,操自江陵西下,备与瑜等由夏口往而逆战,则赤壁非竟陵之东与齐安之步下矣。又赤壁初战,操军不利,引次江北,则[赤壁]当在江南,亦不应在江北。”此说十分正确。
他们的第三个论点是,根据《后汉书?献帝纪》及《三国志》记载“乌林之役和赤壁之役系同一战场的战斗”,“当日大战可言‘赤壁之役’,也可言‘乌林之役’,可言‘曹公败于赤壁’,亦可言‘曹公败于乌林’。”这完全是曲解。《三国志?周瑜传》云:孙权“遣瑜及程普等与备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时曹公军众已有疾病,初一交战,公军败退,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寻用黄盖策,用火攻,遂大破曹军。又云:瑜“衔命出征,身当矢石,尽节用命,视死如归,故能摧操于乌林,走曹仁于郢都。”这很明确地说明,周瑜等初败曹军于赤壁,复大败曹军于乌林。因为赤壁、乌林两地相距
很近,两次交战同属一个大的战役。故《传》、《吴主传》、《诸葛亮传》、《黄盖传》谓“与曹公战于赤壁”、“遇于赤壁”、“拒曹公于赤壁”,而《吕蒙传》、《程普传》、《甘宁传》等言“破曹公于乌林”,《后汉书?献帝纪》写作“曹操以舟师伐孙权,权将周瑜败之于乌林、赤壁。”但是,两次交战,分别在赤壁、乌林附近,而不是在同一地点战斗。换言之,两次交战的战场,不是都在赤壁之下。 他们还列举小说《三国演义》为证,认为罗贯中将赤壁大战的地点定在黄州,绝不是出自无意,而是他“尊重历史,忠于陈寿原意”之故。然而,小说并非信史,虚构之处甚多。只要我们稍微核对一下,就会发现《三国演义》的赤壁之战与《三国志》的记载根本不符,而且矛盾百出。依照《三国演义》的说法,曹操挥军东下,不是建安十三年十二月,而是十一月;曹操不是致书孙权后,等了些天探听动静后,才统军东征,而是立即“计点马步水军共八十三万,诈称一百万,水陆并进,船骑双行,沿江而来”;周瑜尚未动身,曹操就已“西连荆、峡,东接蕲、黄,寨栅联络三百里了”;当曹操大军到三江口(今黄冈西30里)驻扎时,吴军先锋韩当、黄盖也在三江口下寨,周瑜、程普、鲁肃率领的后军“离三江口五六十里”依西山结营,距驻军樊口的刘备三十里左右;在大战期间,孙、刘两军根本没有联合,甚至刘军没有参与。更奇怪的是:两军交战是在三江口;曹军失利后,不是北撤,而是前进至赤壁,即今黄冈城西赤鼻山;第二次大战则在赤壁,曹军大败之后,才经乌林、华容镇逃往江陵。尤怪者,大战之日,驻军对岸樊口的刘军未动,驻扎在三江口的黄盖却要乘一天东南顺风向西北,才到达赤壁,火烧曹船,重创曹军。至于乌林,《三国演义》说是“曹操屯粮之所”,其地点,一会儿说在黄州西北六十里长江之北的团风镇,一会儿又说在长江之南,一会儿又说与宜都相近。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总之,《三国演义》在好些地方,没有尊重历史,没有忠于《三国志》的记载,它从反面证明了赤壁之战的地点不在黄冈赤鼻山。
黄冈赤鼻山不是赤壁大战的赤壁,古今许多学者早就指出来了。例如:南宋著名的地理学家王象之就在《舆地纪胜》卷79《汉阳军?景物上》中说:“黄州之说盖出于《齐安拾遗》以赤鼻山为赤壁,以三江下口为夏口,以武昌县(本鄂县,建安二十五年孙权改名)华容镇为曹操败走华容道,其说尤谬。盖周瑜自柴桑至樊口, 后遇于赤壁,则赤壁当在樊口之上。今赤鼻山址在樊口对岸,何待进军而后遇之乎?又赤壁初战,操
军不利,引次江北,而后有乌林之败,则赤壁当在江之南岸。今赤鼻山乃在江北,亦非也。又曹操既败,自华容道走,退保南郡。汉南郡,今江陵;华容,今监利也。武昌华容镇,岂[当]赤壁、南郡路乎?东坡《赤壁赋》中皆疑似语,未可为证。”元、明、清时期,地理考据学家均从王象之意见,故称黄州赤鼻山为“东坡赤壁”,以与三国赤壁区别开来。清光绪七年黄冈知县戴昌吉主编的《黄冈县志》卷2《地理志?古迹》也指出:“赤壁,本名赤鼻山,在城西北江滨。屹立如壁,其色赤,亦名赤壁。……《齐安拾遗》以之当吴魏鏖兵之赤壁,误。”“按周瑜自柴桑至武昌樊口,而后遇于赤壁,则赤壁当临大江,在樊口之上。今樊口固古樊口也,今赤鼻山在樊口对岸,何待进军而后遇之?赤壁之不在黄州可知。”康熙《湖北通志》、民国《湖北通志》等志与上述论点完全相同。总之,可以说黄冈赤鼻山为“东坡赤壁”,但不能说是赤壁大战的赤壁。 赤壁之战在武昌县西赤矶山说,系后人根据《水经注》推定的。《水经注》江水篇云:江水经巴丘县(今湖南岳阳市)城陵山(今城陵矶)、彭城矶、鸭兰矶、夏浦,“左径上乌林南,村居地名也。又东迳乌黎口,江浦也,即中乌林矣。又东迳下乌林南,吴黄盖败魏武于乌林,即是处也。”江水又东,经练口、蒲矶口、蒲矶山、中阳水口、白沙口(麻屯口)、沙阳洲、聂口后,又“左迳百人山南,右迳赤壁山北,昔周瑜与黄盖诈魏武大军处所也。”后人据此以今汉阳县南部的纱帽山为“百人山”,以今武昌县西部的赤矶山为“赤壁山”。按《水经注》记载,乌林“在沔阳州东南二百余里”,即今湖北洪湖县龙口区之乌林;蒲矶口,一名陆口,即今陆溪口。口之东为蒲矶山,山北为蒲矶洲,时蒲圻县治所在此洲头。沙洋洲在今嘉鱼县城北长江中,沙阳县治此。聂口、聂洲,在今嘉鱼县城东北;百人山又在聂口东北,去今嘉鱼县城不远。《舆地纪胜》谓在汉阳南78里,《大清一统志》云在汉阳西南80里,比《水经注》百人山去嘉鱼县城更远。关于赤矶山,不仅《元和郡县图志》、《太平寰宇记》都不载,就是《舆地纪胜》,也只说是“在江夏县(今武昌县)境”,并没有讲是赤壁。《大清一统志》卷335《武昌府?山川》说得更明确:“按江夏县东南七十里亦有赤壁山,一名赤矶,一名赤圻,非周瑜破曹操处也。”民国《湖北通志》等从之。总之,武昌县赤矶山为赤壁大战的赤壁之说不能成立。
嘉鱼县东北赤壁说,也是后人根据《水经注》推定的。《水经注》又是据盛弘之的《荆州记》确定的。《荆州记》云:“蒲圻县沿江一百里南岸名赤壁,周瑜、黄盖[于
]此乘大舰,上破魏兵于乌林。乌林、赤壁,其东、西一百六十里。”故《水经注》将赤壁定在沙阳洲东北百人山西南的长江南岸。然与《三国志》记载不合,《括地志》、《元和志》、《寰宇记》均反对其说。至南宋,赵彦卫又依《水经注》记载,在《云麓漫钞》中说:“赤壁、乌林,相去二百余里。”王象之在《舆地纪胜》中言:据《水经注》,“则赤壁、乌林相去二百余里。然疑乌林、赤壁一战相继,乌林之捷,又自赤壁始。及观《江表传》:赤壁败后,黄盖与操诈降书(始)[贻]操,以众寡不敌。交锋之日,盖为前锋。至战日,盖使用火攻之策,操乃败走。如此,则二战初不同日,《后汉纪》总书为乌林、赤壁。观者不审,故指乌林、赤壁为一地要之”,他虽然认为“道元乃后魏人,去三国尚近,考验必得其真”,但是,他在该书卷79《汉阳军?景物上》的“赤壁山”里,只是罗列了赤壁诸说,并未确指《水经注》的赤壁山的具体地点,而在卷66《鄂州?景物下》里,他所肯定的是章怀太子李贤和《元和志》所说的赤壁山。至明,一部分学者始依《水经注》认为赤壁山在“江夏(县治在今武汉市武昌)西南二百里许。”《大清一统志》则说“在嘉鱼县东北江滨”,谓:“按《水经注》,赤壁山在百人山南,应在嘉鱼县东北,与江夏[县]接界处,上去乌林且二百里。”但是,他们都不能确指其处。此说虽把赤壁定位在长江南岸,但这仍与《三国志》记载的曹军与孙刘联军相遇于赤壁,初战不利,曹操引军驻于江北乌林,周瑜、刘备驻南岸赤壁,两军南北对峙之形势不符。其次,当时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侦察、通讯工具,武器又是刀、枪、剑、戟、长矛和弓箭等,只能是近距离的刺杀,如果两军相距两百里,周瑜、刘备怎能及时了解曹军的情况,抓住战机?黄盖又怎能用火突袭曹军?吴永章、舒永梅说得很正确:“如果相距二百余里,当时的木船要行驶几天才能由武昌的赤壁到达乌林。在这种情况下,孙刘联军全军在江上行驶几天,岂不暴露目标?黄盖诈降岂能成功?在这种情况下,要等待风势发动火攻,岂不贻误战机?”总之,嘉鱼县东北赤壁说也和武昌赤壁说一样,不能成立。 赤壁之战在蒲圻县西北赤壁说,最早见于唐初。《后汉书》卷74下《刘表传》:“操后败于赤壁。”李贤注云:“赤壁,山名也,在今鄂州蒲圻县。”杜佑在《通典》卷183鄂州蒲圻县下注云:“后汉建安中,吴王孙权破曹公于赤壁,即今县界。”又在
岳州巴陵县下注言:《括地志》云,“‘鄂州之蒲圻县有赤壁山,即曹公败处。’按《三国志》云,……曹公进军江陵,得刘琮水军船步数十万,自江陵征备,至巴丘,遂于赤壁。孙权遣周瑜水军数万,与备并力逆之。曹公泊北岸。瑜部将黄盖诈降,战舰数千艘,因风放火。曹公大败,从华容道步归,退保南郡。备、瑜等复追之。曹公留曹仁守江陵城,自径北归。”而《汉阳郡图经》云:“赤壁城一名乌林,在郡西北二百二十里,在汉川县西八十里,跨汉南北。”此大误也。曹公既从江陵,水军沿流已至巴丘,则今(巴陵郡)赤壁只是在巴陵郡之下。军败,引还南郡。刘备、周瑜水军追蹑,并是大江之中,与汉川西殊为乖角。今据《括地志》为是,当在巴陵、江夏二郡界。《汉阳郡图说》及俗说,悉皆讹谬。李吉甫在《元和郡县图志》卷7《江南道三》鄂州蒲圻县下说:“赤壁山,在县西一百二十里,北临大江。其北岸即乌林,与赤壁相对。即周瑜用黄盖策,焚曹公舟船败走处。故诸葛亮论曹公,‘危于乌林’是也。”因为蒲圻赤壁山与《三国志》所载赤壁大战的地形完全相吻合,故此后地理志书多从之。例如《太平寰宇记》卷112《江南西道十》鄂州蒲圻县下载云:“赤壁,在县西北一百五十里江岸,北即曹操为周瑜所败之处。”《元丰九域志》卷6《荆湖路》云,鄂州蒲圻县“有赤壁山”。《舆地纪胜》卷66《鄂州?景物下》在“赤壁山”下虽然并列了诸说,但名列第一的是《元和志》的蒲圻赤壁山。王象之指出:蒲圻县“今析置嘉鱼[县],则[赤壁山]在嘉鱼[县]明矣。”南宋末年谢叠山曾到蒲圻赤壁山和乌林进行过考察,他记载说:“予自江夏(今武汉市武昌)溯洞庭,舟过蒲圻,见石岩有‘赤壁’二字。其北岸曰乌林,又曰乌巢,乃(汉)[沔]阳境。有烈火冈,上有周公瑾庙。至今土人耕地,得箭镞长尺余,或得断枪折戟,其为周瑜破曹公处无疑。”元胡三省注《资治通鉴》引《武昌志》云:“曹操自江陵追刘备至巴丘,遂至赤壁,遇周瑜兵,大败,取华容道归。赤壁山,在今嘉鱼县,对江北之乌林。”《大明一统志》卷59《武昌府?山川》:“赤壁山……《图经》云,‘在嘉鱼县西七十里。’其地今属嘉鱼。”《明史?地理志》亦言嘉鱼县“西有赤壁山,……北岸对乌林”。康熙《湖北通志》、 雍正《湖北通志》谓赤壁山在嘉鱼县城西南80里,民国《湖北通志》卷6《舆地志六?山川》引《嘉鱼县志》云:“赤壁山,在县西南六十里,一名石头关。”又云:“案郦注似赤壁以在江夏为近。惟考《吴书?周瑜传》,周瑜遣程普与备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时曹公军众已有疾病,初一交战,公军败走,引次江北,瑜等在江南岸。以南北言之,则《元和志》乌林、赤壁相对之文可据也。又曹公自江陵至巴丘,遂至赤壁。巴丘即今巴陵,则赤壁去巴陵不远,《寰宇记》[谓]在巴陵、江夏二郡界之文可据也。今乌林在江北岸,与《水经注》合,其对岸为石头关,即古赤壁。”
孙刘联军在赤壁首战中能以少胜多,曹操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于此失利而北撤至乌林;北撤之后,不敢贸然迅速组织反攻孙刘联军的驻地赤壁,这说明赤壁是一个很险要的地方。今蒲圻县西北的赤壁山,北临长江,悬崖峭壁,南与南屏、金鸾二山相接,有利进攻、防守。西南又有黄盖湖,经石头、清江二口通长江,可以隐藏大量的水军、战舰并能防范突击。这些有利地形,是黄冈赤鼻山和武昌赤矶山所没有的。由于孙刘联军先占据了这个有利的险地,居高临下进行狙击,同时以精锐的水军奋勇迎战,两路夹攻,因而战胜了五、六倍于己的曹军;曹操看到赤壁险地已被孙刘联军占领,一时无法强取,于是下令暂时撤至北岸的乌林安营扎寨,重组军队消灭孙刘联军。可是,北来的将士不服水土,也受不了长江风浪的颠簸,生病的越来越多,而荆州将士为新附,存有疑虑,因此曹操没有立即组织大规模的进攻。当他拟订作战计划,等待战机的时候,却中了黄盖的诈降计,赤壁和乌林相距很近,在孙刘联军火攻的突然袭击下,猝不及防,遂遭惨败,曹操下令尽烧余船,率领败军由华容道走近路退保江陵。华容道因位于华容县境而得名。按汉华容县,即今湖北监利、石首县地,治所在监利城西北70里,古夏水之北,正在古云梦泽地区以内。故曹操引军从华容道步归时,遇泥泞,道不通,天又大风,死者甚众。今天这一带仍很低洼,湖泊很多,当年泥泞难行可想而知。总之,今蒲圻赤壁山、洪湖乌林、监利古华容道,都完全符合《三国志》所载的赤壁大战的地形,说明今蒲圻赤壁山即赤壁大战的赤壁。 有人争辩说:“蒲圻赤壁和乌林的地理位置,根本不适宜屯兵,亦不是会兵打仗之地:(1)严格地说,蒲圻赤壁是个小山包,只是由于滨临大江,横亘江中,显得稍有气势。但如果用军事眼光来看,它就毫无价值可言。(2)与蒲圻赤壁相对的乌林,古时候完全是沼泽一片。方圆几百里,没有高山,唯滨江数丘而已,曹操的几十万大军根本无法容身。至于说曹军的屯粮之地在何处,更无从解释。”的确,从军事地理的观点来看,蒲圻赤壁和洪湖乌林,都不适合作为敌对双方大会战的地点。但是,严峻的历史事实往往是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曹操既要消灭刘备、刘琦,我想原来拟定的会战地点,也许是夏口或者是别的,不会是赤壁、乌林。从周瑜向孙权表示:“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看来,周瑜原来选定的战场,也是在夏口。因为这里地势开阔,有龟山、蛇山,又有汉水,利于防守,可是,孙刘联军进于夏口时,曹军未至,遂改变原计划,以夏口为后勤支援地,继续,遂与曹操大军相遇于蒲圻赤壁。这
次在赤壁会战,不是事先选定的,而是曹军东下,孙刘联军西上,双方迫不得已在此遭遇的。曹操后来在给孙权的信里,也承认乌林是不适于驻军、作战的“恶地”。他讲述说:“昔赤壁之役,遭离疫气,烧船自还,以避恶地,非周瑜水军所能抑挫也。”由此可见,由于历史的偶然性,不适于屯兵、会战的蒲圻赤壁和洪湖乌林,正是当年赫赫有名的赤壁大战的战场。 今蒲圻赤壁山上的峭壁上,“赤壁”二个大字犹赫然显目。传为周瑜亲书,其说法不可靠。但是有人认为,“其时楷书尚未形成,因此可断定其书刻年代当在唐代以后”,亦不可信。据《三国志》卷1《武帝纪》裴注:东汉时王次仲开始楷书,至灵帝好书,世多能者。自楷书大师梁鹄依刘表后,楷书必定也在荆州地区开始流行。于东晋,荆、扬诸州文人尽为楷书,并非唐代以后有。在赤壁山江边,还有许多历史文人凭吊赤壁大战所题的诗赋石刻。与赤壁山相连的南屏山上,有武侯宫。西南的黄盖湖,“相传孙权论赤壁战功,以此湖赐黄盖,故名”。解放以来,当地的文化部门又在赤壁、乌林地下发掘了不少东汉末年的兵器,所谓赤壁山出土的箭矢之类是赤壁大战以后的遗物之说,难以成立。东汉末年和三国时期魏、吴的兵器没有什么变化,自赤壁大战以后,这里没有发生过战争,其出土箭矢等兵器,自然主要是当年赤壁大战的遗物。事实证明,蒲圻赤壁山,是当年赤壁大战的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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