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余考
但与之联系的还有两个问题,即蒲矶山不是赤壁山,古陆口非今陆溪口,合考于下。
蒲矶山不是赤壁山
《一统志》说:“自《元和志》以赤壁与乌林相对,遂以为在嘉鱼县西南,盖误以古蒲矶山为赤壁矣。”
清末杨守敬附会这种观点,他在《晦明轩稿》中说:“《文选注》引盛弘之《荆州记》‘蒲圻县治沿江一百里南岸有赤壁’,此《元和志》‘赤壁山在蒲圻县西一百二十里’所本,在江南岸,与操败‘引次江北’似合,然此山自名蒲圻山,故《一统志》驳之。惟《水经注》在百人山南,谓‘即黄盖诈魏武处’而上又云:‘黄盖败魏武于乌林’,相去几二百里。”
二者均认为,乌林对岸之赤壁,是古蒲圻山,又名蒲矶山,是《元和志》错把它当成赤壁山的。
《湖北通志》引用大量材料,认为:“今乌林在江北岸,与《水经注》合;其对岸为石头关,即古赤壁。”但谈到蒲圻山时却说:“据《水经注》,蒲圻山在陆口之南,与乌林密迩,盖即今所指为赤壁者。”
该书肯定赤壁山是在乌林对岸,嘉鱼西南。但又认为这赤壁山即《水经注》所说的蒲圻山,作出依违两可的犹疑之词。
实际是蒲圻山在陆溪口东南三十五里,赤壁山在陆溪口西边十五里,两山相隔五十里,怎能混淆为一?
蒲圻山,在三国、南北朝时代,是在大江滨。《水经注》说:“又迳蒲圻山北,北对蒲圻洲”、“洲头即蒲圻县治也。”“洲上又有白面洲,”后来由于沙淤,蒲圻山北麓衍成一大片平地,即古之蒲圻洲,又名白面洲。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说:“白面山在(嘉鱼)县南十里,山前有白面洲”。此山“或谓为蒲圻山。”
《清一统志》说:“白面山在(嘉鱼)县南十里。”“一名蒲圻山。”
《湖北地图记》说:“烟墩岭之西北曰白云山,又北曰白面山,即《水经注》之蒲圻山也。”
《湖北通志》说:“以《水经注》证之,蒲矶在陆水入江之处,陆口亦谓之蒲圻口,江水自陆口下,又东迳蒲矶山北,北对蒲圻洲。则蒲圻山自在陆口之下,不当在陆口上十余里之赤壁。”“则白面山之说为近矣。”
由此可知《水经注》所说的蒲矶山,即蒲圻山,一名白面山,其方位在今嘉鱼县城南十里,与白云山相连,距陆溪口三十五里,而《元和郡县志》所说的赤壁山,是在陆溪口西边十五里,“北临大江,其北即乌林,与赤壁相对。”《一统志》和《湖北通志》竟将蒲矶山与赤壁山划上等号!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古陆口非今陆溪口
《湖北通志》之所以错把蒲矶山当作赤壁山,是由于错把陆溪口当作古陆口的缘故。
解放前出版的《辞源》关于“陆口”的注释:“陆口,地名,在今湖北嘉鱼县西南,亦曰陆溪口,汉末孙权使鲁肃、吕蒙屯陆口,即此地。”也沿袭了此种错误。
古陆口,非今陆溪口。《水经注》说:“江水之东,左得子练口,北通练浦,又东合练口,江浦也;南直练洲,练名所以生也。”按子练口,西口也;练口,东口也,即今龙口;江浦,即练浦;练洲,浦南之洲,今名大练洲,江水既已经过练口(龙口)东下,然后再说:“江之右岸,得蒲圻口,即陆口也。”这就是说:陆口是在练口下游的对岸。今陆溪口是在练口上游的对岸,显然不是古陆口。
那么古陆口究竟在何处呢?根据《湖北地图记》中的考证、对勘,我对这一地区实际调查的情况是:在练口(龙口)下游十五里的对岸石矶头南。
石矶头,东距嘉鱼县城十五里,西距陆溪口二十七里。
《水经注》说:“陆水又迳蒲矶山北,北对蒲圻洲,亦曰擎洲,又曰南洲,洲头即蒲圻县治也。洲有白面洲,洲南又有氵景口。”按蒲圻洲,擎洲,南洲,白面洲,乃一洲而异名。《图经》云:“白面洲在白面山下,”白面山在石矶头之东南六、七里,白面山,即蒲圻山,也就是《水经注》所说的蒲矶山。
《水经注》说:“江贲从洲头以上,悉壁立无岸。”又说:鱼岳山“在大江中”。这就是说,古江水当自石矶头东南流,依白云山、白面山、牛首山北麓,方为“壁立无岸”;至七里湖之北,始北流经过今嘉鱼县城的灌矶山西北,鱼岳山东边,归今水道,故鱼岳山“在大江中”。由此看来今白面山北一大片平地,就是当时江中的蒲圻洲,石矶头,就是当时的“洲头”,《水经注》所说的蒲圻县治当在此。
陆水今自界石分支东注,名曰小港,经石矶头之南,横山之北,东注嘉鱼口入江。这是古陆水正道。今小港至横山北距石矶头仅二、三里。当时江水南泄,陆水北注,陆水注江之口即陆口,因此《水经注》所说的陆口,是在石矶头南。三国孙吴所镇之陆口,亦当在此。
那么,现在的陆溪口,是在什么时代成为陆水入江之口的呢?这大概是在五代以后。始见于宋朝张舜民的《郴行录》:“嘉鱼县口舟行七十余里,至渌溪口。”后世不察,误以为陆溪口即古陆口,《湖北通志》和杨守敬的《水经注疏》就是如此。
现在的情况是:江水自赤壁山东北流十里,至陆水新口,陆水自南来注,又东北流四里,至陆溪口,乃陆水的淤口。这是由于咸丰四年,太平军屯此,掘断傅尾洲,水始自新口入江,但在清末,陆水只自界石分支,仍然走古陆水的正道东下,流入蜜泉湖。不
过流量愈来愈小,只剩下一条小河道。 我们了解到这种变化以后,才知道《水经注》中的陆口,决非今之陆溪口;《水经注》中之蒲矶山,实乃今之白面山,否则,对《水经注》这一带的记述,是解释不通的。
《水经注》又说:“陆水又迳蒲矶山北入大江,谓之刀环口。”这个刀环口,是否即古陆口?如果是,为何前面又有“江之右岸,得蒲矶口,即陆口也”的话呢?
《水经注》还说:蒲圻洲“洲上有白面洲,洲南又有氵景口,水出豫章艾县。”而且此氵景口水“至沙阳(今嘉鱼)西北鱼岳山入江,山在大江中”。现在嘉鱼县城西一里是有一条小河经鱼岳山入江。但这小河只通过嘉鱼西南二十里的蜜泉湖,怎能“水出豫章艾县”呢?
经过仔细研究,原来又是郦道元搞缠夹了。据《寰宇记》:“吴黄武二年,于沙羡县置蒲圻县,在竞江口。”按竞江口,即氵景口,实即陆口。故陆口,蒲矶口,刀环口,氵景口,竞江口,本一口而数名。郦道元误分为三了,并言:“氵景口水出豫章艾县。”艾县是在江西修水县西的幕阜山上,嘉、蒲两县只有陆水才能发源于此。陆水,一名隽水,隽、氵景 、竞音相近,故陆水、隽水、竞水、氵景水,实是一水,郦道元不察,遂分陆水、氵景水为二,还说至沙阳鱼岳山入江,殊不知既已说氵景口在白面洲南,是即入江之口,又说至鱼岳山,这也是自相矛盾的。
郦道元在《水经注》的自序中说:“默室求深,闭舟问远,固亦难矣!”又说:“郭邑空倾,川流戕改,殊名异目,世乃不同。川渠隐显,方图自负,轻流细漾,固难辨究。”他本人已如此自陈难免驳误,后世治《水经注》者图为弥缝补阙,然非治丝愈棼而何?
附录
对于赤壁所在地的一点看法
杨贯一 丁 力
公元208年(东汉建安十三年)的“赤壁之战”是我国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是奠定魏、蜀、吴三国鼎立局势的决定性战役。弄清楚“赤壁”所在地,对研究这次战役是有意义的。
南北朝以来,有所谓“临嶂赤壁”说(在今汉阳蔡甸东、汉水中间的一个洲上),“汉川赤壁”说(在今汉川县西八十里的赤壁草市,汉水支流的氵 刁河上),“黄州赤壁”说(即今黄冈城外的赤鼻矶,长江北岸)。这些都是好事者牵强附会之词,并没有什么人肯于承认它,现在应该辨明的是:究竟“赤壁”在蒲圻还是在武昌。
赤壁在蒲圻县境,从唐、宋以来已为许多人所肯定:
杜佑《通典》卷一八三岳州巴陵县引李泰《括地志》:“今鄂州之蒲圻县有赤壁山,
即曹公败处”。并谓:“今据《括地志》为是,(赤壁)当在巴陵、江夏两郡界。”《文选》卷四十二李善注:“赤壁地名,在荆州下。” 《后汉书%26#8226;刘表传》李贤注:“赤壁,山名也,在今鄂州蒲圻县。”
李吉甫《元和郡县志》卷二七:“吴大帝分立蒲圻县,因蒲圻湖为名。本属长沙郡,隋割鄂州。赤壁山在县西一百二十里,北临大江,其北即乌林,与赤壁相对,即周瑜用黄盖策,焚曹公船败走处。”
欧阳忞《舆地广记》卷二十七:“蒲圻县有赤壁山,汉末,孙权遣周瑜与刘备并力败曹公于此。”
吴楚材《古文观止》注苏轼《前赤壁赋》云:“赤壁有二,唯蒲圻县西北乌林与赤壁相对,乃周瑜破曹处。东坡所游,则黄州之赤壁,误也。”
洪亮吉《补三国疆域志》:“乌林在江北岸,与赤壁相对,诸葛亮论曹公危于乌林,即此。”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六指出:“今江汉间言赤壁者有五:汉阳、汉川、黄州、嘉鱼、江夏也。当以嘉鱼之赤壁为据。”
《嘉鱼县志》:“赤壁在县西六十里,与乌林相对,即周瑜破曹操处。”
《蒲圻县志》:“赤壁,在邑西一百二十里,今拨属嘉鱼,为周瑜破曹操处。”
以上只是举出了部分例证,这里所说赤壁在嘉鱼或在蒲圻,实指一地。其因是两县区划历史上曾有些变动,属嘉鱼时,是在该县的西南,属蒲圻时,是在县城的西北。
赤壁在最后一次划归蒲圻县,是在20世纪50年代,方位在县城西北七十华里。古代这里江面较宽,赤壁与乌林隔江相望。后因泥沙沉积,江面变窄,乌林距江岸已有三华里左右,并已变成废墟,现属洪湖市乌林镇管辖。
赤壁由三个山头组成,临江的一个山咀上,刻有“赤壁”两个大字。山上现有两座庙:一曰武侯宫,一曰庞统庵。武侯宫内有刘备、关羽、张飞、孔明等人的塑像。庙里陈列着赤壁乌林出土的三国兵器,如:刀、剑、镞、矛等。解放后,赤壁已成为湖北省的一个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郦道元的《水经注》说:“江水左迳百人山南,右迳赤壁山北,昔周瑜与黄盖诈魏武大军处所也。”这就是说,赤壁是在武昌县金口以上十五里的地方(因为百人山在今汉阳县的长江北岸,东距武昌县西南的金口十五华里,隔江相望)。但实际上这里并没命名为“赤壁”的山。郦道元对这一地带,并未亲临考察,从而把赤壁山的位置说错了。
南宋词人谢枋得曾舟过赤壁乌林。他是这样记述的:“予自江夏溯洞庭,舟过蒲圻,
见赤岩有‘赤壁’二字。其北岸曰乌林,又曰乌巢,乃汉阳境(南宋时乌林属汉阳)。有烈火岗,上有周公瑾庙。至今土人耕地,得箭簇长尺余,或得断枪残戟,其为周瑜破曹公处无疑。今‘赤壁’二字犹存,当以为据,道元于江南诸水派,足迹所未经,故以江夏之赤矶山当之。其江夏之黄鹄山乃在京口,其误正与此同。不可为典要也。” 尽管《水经注》把赤壁的方位弄错,但也并没有说赤壁山就是赤矶山。而迷信《水经注》者,硬是跑到《水经注》所指方位数十里之外,远距江岸五、六十里的地方,找来一个赤矶山,把它当作赤壁,以实其说。
是谁首先把赤壁山说成是赤矶山,史无可考。见之于著录较早的有南宋的王象之。他在《舆地纪胜》卷七十九中说:“据此,则赤壁乌林相去二百余里。”“道元乃后魏人,去三国尚近,考验必得其真。”“今江汉间言赤壁得五:汉阳、汉川、黄州、嘉鱼、江夏。惟江夏之说合于史。”这里虽然没有指明是赤矶山,从其所指方位,则非赤矶莫属。所以杨守敬在《水经注疏》中说:“王象之以为在江夏,疑指江夏西南七十里之赤矶。”
《湖北舆地图记》说得比较明确,它说:“赤矶山,即《水经注》之赤壁山也”。
坚持武昌赤矶山说最有力的是《也谈赤壁在何处》(《光明日报》1977年12月15日)一文。该文说:“乌林与赤壁东西相距一百六十里。乌林在西,在上游;赤壁在东,在下游。就是武昌县的赤矶山。”
从上述诸说可以看出,问题的焦点在于赤壁与乌林的相对位置,究竟两地是隔江相对呢?还是远隔一百六十里(实际相距二百余里)。赤矶山又名赤圻山,在武昌县南七十里。三国及其以前时期,并没有人把它称做赤壁山,直到现在,不论从当地群众的口头上,还是古今出版的各种地图上,都把此山名为赤矶,不称赤壁。仅从这一点上说,《三国志》所说的赤壁就不可能是赤矶了。否则就是陈寿把“矶”读成“壁”,从而把赤矶错写成赤壁,难道说这是可能么?相反,只有认真分析《三国志》的记载,才能确知“赤壁”确在蒲圻,而不在武昌。
《三国志%26#8226;周瑜传》说:“时刘备为曹公所破,欲引南渡江。与鲁肃遇当阳,遂共图计。因进住夏口,遣诸葛亮诣权,权遂遣瑜及程普等与备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时曹公军众已有疾病,初一交战,公军败退,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操军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 乃取蒙冲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曹公军吏士皆引颈观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时风盛猛,悉延烧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
者甚众。军遂败退,还保南郡。备与瑜等复共追。曹公留曹仁等守江陵城,径自北归。” 从这段记载中,我们可以明确这样一些事实:第一,这是一场水战,战场就是在长江沿岸赤壁附近的江面上。赤矶山远距江岸达五、六十里,孙刘联军怎能在这样一个山区里开展水战呢?第二,曹军初战不利,引次江北,并非大败远遁,只是退到赤壁的对岸,两军仍然在原战场的南北两岸对峙着,南岸就是赤壁,就是黄盖诈降曹操的出发点,北岸就是曹军战船被烧的地方,就是这次战役的地点。初战后,曹军仍然占着很大的优势,所以黄盖说:“寇众我寡,难与持久。”并提出诈降的方案,而曹操也正是认为自己仍然势胜联军,才相信了黄盖而上了当。
从以上史实,可以肯定,赤壁只能位于曹军被焚处的对岸,弄清曹军“引次江北”的地点,就能确定赤壁所在。
赤壁之战,后来也称“赤壁鏖兵”亦云“火烧赤壁”。《三国志》对这次战役的地点,常以“赤壁”名之。《传》说:“与曹公战于赤壁,大破之,焚其舟船。”《诸葛亮传》说:“瑜、普为左右督,各领万人,与备俱进,遇于赤壁,大破曹公军。”但是,在《三国志》的许多篇章里,也常把这次战争的地点称为乌林。《程普传》说:“与周瑜为左右督,破曹公于乌林。”《甘宁传》说:“随周瑜等破曹公于乌林。”《凌统传》说:“与周瑜等破曹公于乌林。”《三国志》之所以把这次战争的地点忽而说成赤壁,忽而说成乌林,并不是因为赤壁、乌林是一个地点的两个名称,乃是因为赤壁与乌林隔江相对,共同构成了这次战争的战场。由此可知,曹军“引次江北”的地点就是乌林,乌林就是曹军被焚的地点。《水经注》也是这样认为的:“江水左迳上乌林,村居地名也。又东迳乌黎口,江浦也。即中乌林矣。又东迳下乌林,吴黄盖破魏武于乌林,即是处也。”前面说过乌林属洪湖石码头,蒲圻赤壁山正在它的南岸,不言而喻,只有这个赤壁山才真正是赤壁之战的赤壁,赤矶山与乌林相距二百余里,如果这里是孙曹水战的赤壁,则曹军初战后的引次江北,岂不成了败退数百里的溃逃了么?黄盖又有什么必要再提出诈降的方案呢?曹操又怎能还相信获得大胜的敌人来投降呢?这显然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也谈赤壁在何处》的作者说:“赤壁之战的战线很长,所以赤壁和乌林就应是相距很远的。”试问,战线长短怎么就会决定着赤壁乌林之间的距离远近呢?
曹操攻取江陵后,挥戈东指,水陆并进,直捣乌林。以三十万之众在数百里的路线上布阵前进,战线不可谓不长。孙、刘联军会师樊口,进驻夏口,分兵数万进抵赤壁,二
、三百里的阵线也不算短。不管两军的战线长短如何,他们总得要组成若干个进击点和重要战场。就每一个“点”与“场”来讲,两军是应该比较靠近的。赤壁和乌林是这个战役的战场,是两军对攻的集中点。如果相距二百余里,手持弓箭枪刀的双方军队,怎么能互相厮杀呢?该文作者还提出一个战略问题,作为赤壁必在武昌的赤矶山的根据,大意是:刘备、孙权兵力薄弱,必须集中力量保卫江夏。江夏前哨阵地是百人山、赤矶山、大小军山和涂口一带。他们只能在赤矶山一带游弋设防,采取守势,以逸待劳,不能远离夏口。 这种说法,是错误地理解了孙、刘两家对当时战争形势的分析及其战略思想的。
曹操敉平中原和北方各郡的割据势力并击溃刘备以后,以三十万之众(号称八十万)近逼孙权,这时孙权偏据东南一隅,兵微将寡,刘备已无立锥之地。在这种局面下,时间是对曹操有利的。因为他可以取得机会来整顿和巩固那些新降的部队,训练水师,克服不善水战的弱点,从而进一步壮大威势,动摇孙、刘的军心。日子一久,曹军的优势愈益增大,孙、刘的灭亡也将成为不可避免的了。摆在孙权面前的道路有两条:一是投降,在曹操的控制下维持一个臣属的地位;一是破釜沉舟,主动出击,攻城掠地,取得足以和曹操抗衡的局面。对刘备来说,只有一条路子,那就是击退曹军,进据荆州作为立足点,然后西并巴蜀,与孙曹成鼎足之势,投降是不行的,因为他没有孙权的那点资本。其实,孙权也不相信自己投降后能确保其臣属地位,这就是孙刘为什么肯于联合起来抗击曹操的原因。既然确定了战略进攻,就必须抓紧时机主动出击,不能蜷缩在家门口,把自己置于被动挨打的地位。所以他们肯于从夏口逆江而上,进军二百六十里外与曹军作战。
《三国志》在《周瑜传》中说:“与备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又在《吴主传》中说:“瑜、普为左右督,各领万人,与备俱进,遇于赤壁,大破曹公军。”很明白,“逆曹公”者,乃不待曹操兵临城下而迎头前去进攻曹军之谓也;“与备俱进”,就是说孙、刘一齐进军出击,不在家门口等待敌人来逼攻 ;“遇于赤壁”当然只能说是双方相向前进,到达赤壁地区就两军相遇而交锋。如果赤壁就在夏口,孙、刘在此按兵不动,等曹操来攻,那只能说“御”曹公于赤壁,或者说与曹军战于赤壁,何必言“遇”?
总上所述,只要我们同意根据《三国志》所写的史实来进行考证,则可以肯定,只有蒲圻赤壁,才能真正是“赤壁之战”的赤壁。
附记:在电视剧《三国演义》播出后,国务院批准,湖北省蒲圻市改名为赤壁市,实
际上是从行政上,肯定了蒲圻赤壁山乃三国古战场中的赤壁。同理,荆沙市也更名为荆州市了。
作者: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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