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娶妻或纳妾来判断二乔为妾，也不尽然，三国也有纳妻之举，时代再早一点的汉朝，窦宪不为王室也用纳妻，冯衍所引誂妻之譬，亦用纳妻。至于平民与贵族之分，并不严格，从天子到诸侯及士大夫等贵族的正室有后妃、夫人、孺人及命妇等名称，庶人的正室才称为妻，但封建贵族亦用娶妻纳妻。甚至于明明身为正妻，却屡屡以妾自称，此不绝于史书，战国赵奢之妻、刘邦之妻吕雉及吕布之妻等，其中还包括上书呈致君主的正式陈书或是身为皇后的公开发言（吕后自称为妾）。

　　还有名见史册之人也非泛泛之辈，孙坚虽当年出身低微，但是从少就当县吏，后来还随军远征凉州，官位从别部司马当到长沙太守，已是镇守地方大员。后来孙策继承父业，曾广纳云集士兵二万，良马千匹，此时已威震江东。周瑜也是世家出身，从祖父位极三公，父亲当到洛阳令，周瑜的官位也从居巢长升到江夏太守。由此看出，孙策及周瑜本为官宦家世出身，早就有别于普通一般人。而且愈不是寻常百姓，愈有条件挑选貌美女子，正因二乔流离烂漫，所以孙策及周瑜趋之若鹜。

　　再来是妻妾晋黜消长，从周朝就已流行，以妾为妻也是常有的事，三国各君更是司空见惯：刘备的甘皇后本来就是妾，后来才封后；孙权的潘夫人也是出身于妾、后来扶正；曹操的卞皇后本来还是娼妓出身，开始时也是妾；曹丕的郭皇后也是妾，由妾改为夫人；曹氏父子两人都曾发生把侧室当成正室。就算周瑜及孙策当初纳妾，后来要改妾立妻，当然可以，所以二乔也有机会由妾变妻。原因可用《公羊传》的“母以子贵”，或是宠爱的改变。汉初的《汉律》虽有“乱妻妾位”，但汉末好立贱，氛围早已不同于当时。

　　而且娶纳的顺序也不一定断定身分，因为纵有诸妾，仍可再娶妻，东吴诸葛谨就是妻死不改娶，当时诸葛谨可是拥妾而且生子，但是不愿再娶。入门前后关系也很重要，从刘备数丧嫡室而言，一来表示刘备数娶嫡室，再来表示因为刘备无妻所以再娶新妻。万一孙策及周瑜以妻殁为由而再娶纳，二乔虽名义上为续弦，但因为孙策或周瑜身边已无正妻，仍为孙策及周瑜之名正言顺的正妻，地位仍然高于妾，不论后妻入门时间是否晚于诸妾入门。

　　大小二乔出嫁大约在建安三年，孙策与周瑜两人年纪同年，两人皆为二十四岁时迎亲，后来孙策有三女一男，周瑜有二男一女。

　　以时间来衡量，周瑜时年三十六，距离迎亲小乔将近十二年之久让小乔生下二男一女

，若说周瑜单仅以小乔为配偶，逻辑上并不勉强。至于若以周瑜以前先有妻，但妻殁再娶，小乔仍以正妻名义进门；另外情况，若周瑜已蓄诸妾，但依然可以纳妻之名迎娶小乔。也就是不管周瑜身边是否有过妻妾，小乔都能以正妻之名入门。但是古代盛行早婚，又为多妻制，三妻四妾还是合法行为，小乔亦有很大机率以妾的身分嫁给周瑜。　　　

　　孙策的婚配比较复杂，因为孙策在建安五年就被刺身亡，只有不到二年的时间让大乔怀孕。而孙策却有三女一男，若不考虑一年一胎的平均值，仅剩一种很渺茫的可能，就是大乔生了三女一男的四胞胎，这完全符合大乔单配孙策的说法。当然还有孙策改迎易妻或继大乔之后再纳诸妾，那怕时间只限一年之内，也可每人一胎，三女一男何愁机率太小？从大乔未受封谥但孙策之子孙绍却被封吴侯而言，以宗法的母以子贵或妻以夫显等，大乔却未因以正室而名正言顺。若再考虑早婚及多妻等，大乔被迎娶时的身分为妾的可能相当大。

　　在不孝有三的儒家观念，还有继承的必要性，传宗接代的要求，三妻四妾在古代很平常。《可兰经》虽允许同时最多娶四个妻子，但是却要求每个妻子必须得到同等的待遇，所以不是允许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供养能不能足够的问题。这也是三国当时为何只有豪门势力皆妻妾成群，穷人却单身难保。

　　由于史料缺乏，二乔连名字都不详，背景资料也有点算父不详，而孙策及周瑜又曾娶纳多少人，亦难考究，所以不但孙策及周瑜有可能只娶纳二乔，而不再另寻嬖妾侧室，连大小二乔妻妾难定，一直是悬案。

　　虽有极大可能二乔为“妾”，但是却不能排除其为“妻”之身分。

作者：凌云雕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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