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端午节韩国有端午祭,纪念的却不是同一个人!
提到端午节,除了或咸或甜的粽子,不少人还会想到被韩国“申遗”成功的端午祭。2005年,世界教科文组织将韩国的江陵端午祭指定为人类口头和无形遗产,这一事件在中国引起了很多口诛笔伐,认为是“抢”了中国的历史。事实上,韩国的端午祭和中国的端午字还真的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这里首先要说的,是端午。从字义上来看,端午不是节气名甚至不是一个固定的日子——它指的是农历每月第一个带“五”的日子,与初五同义。晋代周处写的地方风物志《风土记》中有“仲夏端午。端者,初也。”元代陈元靓《岁时广记》中也有:“五月初一为端一,初二为端二,数以至五谓之端五。”之句,从中可以看出两点:一是每月初五都可以用端五称呼;二是古人尤其喜用端字形容五月,这五月初五,自然也便被冠以端午之名了。
中国端午节即是五月初五这一天,关于其起源流传最广的传说是祭奠屈原。事实上直到南朝梁时,吴均才在其《续齐谐记》中把屈原和端午节捆绑在一起,而这时距屈原所在的年代已经过去七个多世纪。中国人爱将节日、小吃的起源与名人轶事扯上关系,但“历史人物纪念说”往往也是最靠不住的——胡适甚至一度怀疑屈原本身的存在:屈原首次出现是在司马迁的《史记屈原列传》中,由春秋至汉武帝时期已经有两个多世纪的时间,为什么没有史籍对屈原进行记载呢?
关于端午节的起源,更靠谱的一说是源于恶月恶日习俗。恶月恶日即是五月五日,人们习惯在这一天祭祀亡者,对屈原的或许便是从这一祭祀中具化出来的习俗。农历五月已是蚊蝇繁殖、百病滋生的时节,在医疗水平并不发达的岁月里,恶劣的气候便意味着生病率与死亡率的上升。将五月视为恶月的说法自古有之,《荆楚岁时记》有“五月俗称恶月”之说,《风俗通》有“五月盖房,令人头秃”之言,由顾炎武撰写的内容宏富的《日知录》更记录了这样一个习俗:“唐朝新格,以正、五、九月为忌月,今人相沿以为不宜上任。”五月如此“水逆”,连官员都不愿意在此月就任,其中之恶也就可想而知了。
五月是恶月,五月初五这个“重五”之日就更不吉利。除了屈原之外,很多名人也被“设定”为五月初五而死——在古时,曹娥的父亲、伍子胥、介子推等人都曾“死于”五月初五,这个日子于是也渐渐蒙上了一层“死亡日”的阴影。
说了这么多中国端午节,再来看看韩国的江陵端午祭。江陵端午祭的核心文化,也是祭祀,祭祀的对象除了大关岭山神、洞城隍之外,也有一个历史人物,他便是金庾信。
金庾信在朝鲜半岛史上的地位,有些类似于中国的曹操:武艺高强、战法娴熟、南征北战,军功赫赫。中国有个三国,朝鲜也有三国,这里的三国指的是“前三国”,分别为新罗、百济和高句丽。660年,金庾信灭百济;668年,配合唐朝军队灭高句丽,从此朝鲜半岛统一,由此看来金庾信的功劳比曹操还大些:曹操毕竟在赤壁之战中折折戟沉沙了,而金庾信可是一统了幅员辽阔的朝鲜半岛。这位金庾信在韩国人中的地位极高,韩国跆拳道二十四套拳法中有一式名为“庾信”,便是为了纪念他。
江陵端午祭远比中国端午节时间跨度要长。中国端午节就一天,法定假日也才三天,江陵端午祭前前后后可是要二十多天甚至一个多月。除了祭祀外,还有谨酿神酒、巫祭、官奴假面戏、鹤山奥道戴歌谣等活动,这一切在中国端午节中并不存在。
由此可见,韩国江陵端午祭与中国端午节虽然名称相似,但还真的不能说是“抢注”的,鲁迅先生在《且介亭杂文集》中说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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