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大师王国维的故居,居然被违建包围
又见名人故居被破坏。章士钊故居被“修缮”,梁林故居被“保护性拆迁”,辛亥老人石瑛故居被彻底拆毁,而今,国学大师王国维的故居,也遭此厄运。虽然不是被拆,但本来古朴优雅的旧式建筑,被狭小杂乱的违建分割得支离破碎,总少了些庄严与厚重,多了些不敬与冷漠。
名人故居之所以有价值,当然不是因为这套房子本身有多大的审美与艺术价值,而是因为房子曾经的主人,有足够的分量,值得被瞻仰与铭记。他们或是中国革命的探路人或重要参与者,或是开时代风气之先的思想巨子,或是在某一专业领域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学术大师。为什么要保护他们的故居?故居是一种符号,一个标本,记录着主人的思想与行迹。而由其提供的存在感,正是触动人们心灵的主要来源。
王国维故居值不值得被重视,或者说是敬畏?当然值得。王国维其人已不能单纯用名人来修饰,称其为“学术巨子”,当更为贴切。梳理近百年学术史,不论是文学、史学抑或是哲学,王国维都必能占有一席之地,在某些具体领域,称其为班头,亦不为过。譬如,在史学领域,王国维提出“二重证据法”,地下新材料与古文献相印证,刷新了以往历史研究过度依赖文献而忽视考古资料的单一路径;文学领域,其对宋元戏曲的考证,眼光独到,功夫扎实,《戏曲考源》已成词曲研究的压卷之作;在哲学方面,他是中国最早一批介绍西洋哲学的人之一,同时也是“中国美学的奠基人”(冯友兰语)。
由此而言,以王国维在学术上的宗师地位,他的故居,理应得到保护。保护王国维故居,也并不是要赋予其某种特权或与众不同,而是基于其对后学的感召与激励作用,也即,保护王国维故居,是基于其公共文化价值,而非刻意将其偶像化与神圣化。这也是修缮、保护所有名人故居、烈士陵园以及重大事件纪念场所的共通逻辑。
王国维故居被违建包围,实是对文化价值的漠视,对文化温情的丢失。在敬惜文化的人看来,王国维故居是文化瑰宝,承载着厚重的文化重量,应该得到保护;而在看轻文化的人看来,其不过是一堆老旧砖瓦而已,能搭建则搭建,可出租便出租,总之能赚钱就是万事大吉。
王国维故居的被破坏,背后显然有着相关责任的缺失。从物权上来看,王国维故居属于清华大学,是公家财产。公家财产却被乱搭乱建,并被出租使用,有管理混乱、私自牟利之嫌。当然,作为所有者,清华有支配财产的自由,但如此对待一处具有较高文物价值的名人故居,是不是太过金钱本位了点?
何以至此?报道中的一句话或可作为答案,“在清华大学内,知道这里是王国维故居的人很少。” 人与物皆非,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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