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
生平经历
张献忠铸“西王赏功”钱
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九月十八日出生于延安卫柳树涧堡(今陕西省定边县郝滩乡刘渠村),出身贫苦,初从军籍,担任过捕快 ,下级军吏,后因犯法被判死刑,虽然被陈洪范请求特赦,但也被免职处分。
明思宗崇祯三年(1630年),张献忠在米脂追随府谷人王嘉胤起,自号八大王,因身长而黄,人称黄虎。初属王自用,后自成一军,王死后改投高迎祥。高迎祥称闯王,张献忠、李自成号闯将。崇祯四年(1631年)六月,王嘉胤兵败被杀,张献忠受洪承畴招安,但隔年(1632年)又叛 。
1635年张献忠参与荥阳之会,议决进取,与高迎祥等共攻略东方,攻破凤阳,焚明皇陵。不久张献忠与李自成因故分裂,张献忠率部攻长江流域,李自成攻黄河流域。崇祯十年(1637年)秋天,张献忠从河南进入湖广,向襄阳进攻。总兵秦翼明兵寡不敌,一路退败,湖广震动。明廷急调左良玉、马爌、刘良佐等合兵阻截,张献忠遭明军总兵官左良玉部的击败,部队严重受损,张献忠本人也受伤。退守湖北房、竹一带。
崇祯十一年(1638年),张献忠又在湖北谷城受兵部尚书熊文灿招安,授予副将一职。驻地王家河,易名太平镇,以示休兵。崇祯十二年(1639年),杨嗣昌与五省军务总理熊文灿密谋,“出师关洛,趋会郧襄”,打算夹击张献忠 ,张献忠“杀知县阮之钿,隳谷城”,重举反明的大旗。转战四川境,巡抚邵捷春、参军廖大亨、阁部杨嗣昌等部队都拿他没奈何,献忠戏称:“前有邵巡抚,常来团转舞。后有廖参军,不战随我行。好个杨阁部,离我三天路”。1641年破襄阳,杀襄王朱翊铭,发银五十万以脤饥民 ,监军兵备副使张克俭、推官邝曰广、知县李大觉、游击黎安民等同死。崇祯十六年(1643年)据武昌,称大西王,将楚定王朱华奎溺死。
崇祯十七年(1644年)春,大西军“陷夔州,至万县;水涨,留屯三月。已,破涪州。” 六月,占领重庆,明瑞王朱常浩、四川巡抚陈士奇、重庆知府王行俭等被处死。八月(8月9日)攻破成都,巡抚龙文光、总兵刘佳胤、蜀王朱至澍及其嫔妃全部自杀身亡。张献忠号称60万大军,很快控制了四川大部分州县。
崇祯十七年(1644年)十一月十六日,张献忠在成都称帝,建国号“大西”,改元“大顺”,以成都为。大西政权建立后,设置左右丞相,六部尚书等文武官员。命“汪兆麟为左丞相,严锡命为右丞相”。以王国麟、江鼎镇、龚完敬等为尚书。大西政权颁行《通天历》,设钱局铸“大顺通宝”行用。开科取士,选拔三十人为进士,任为郡县各官。大西政权宣布,对西南各族百姓“蠲免边境三年租赋”。张献忠的号令森严,不许“擅自招兵”,“擅受民词”,“擅取本土妇女为妻”,违者正法。张献忠封四个养子为王,孙可望为平东王,刘文秀为抚南王,李定国为安西王,艾能奇为定北王。
顺治三年(1646年)清兵南下,留守汉中的刘进忠投降清军,张献忠于西充凤凰山(西充县与盐亭县交界处,西充县城东南15公里的多扶场西)多宝寺前太阳河畔被由刘进忠做向导的清肃亲王豪格的前锋鳌拜部射杀身亡。
查看详细关系图张献忠的对手
记载
《明史纪事本末》
庚午,献忠、汝才合兵陷随州,知州徐世淳死之,合户被杀,吏民屠僇不遗,血流成沟浍。壬子,献忠复陷六安,将州民尽断一臂,男左女右。十二月,献忠复东去,陷桐城,屠之。献忠沿江而上,悉师破汉阳,临江欲渡,武昌大震,议撤江上兵婴城守。参将崔文荣曰:“守城不如守江,守江不如守汉。磨盘、煤炭诸洲,浅不过马腹,纵之飞渡,而婴城坐困,非策也。”议者不从,贼果从煤炭洲而渡,直逼城下。文荣御之,小有斩获。贼攻武胜门,文荣率诸军拒之,多杀伤。壬戌,楚府新募兵为贼内应,开门迎贼。文荣跃马持矛大呼,杀贼三人。贼攒矛刺之,洞腋死。大学士贺逢圣与文荣俱守武胜门,城陷归家,衣冠北向再拜,以巨舟载其家出墩子湖。至中流凿舟,全家溺者十二人。逢圣尸沉百七十日不坏,十一月壬子始出葬。长史徐学颜与贼格斗,断左臂,右手持刀不仆,贼支解之。楚宗多从贼者。贼执楚王,尽取宫中积金百余万,辇载数百车不尽,楚人以是咸憾王之愚也。贼以箯兴笼王,沉之西湖。屠僇士民数万,投尸于江。尚余数万人,纵之出城,以铁骑围而蹙之江中。浮尸蔽江而下,武昌鱼几不可食。其遗民数百,多刖断手足,凿毁目鼻,无一全角者。
庚辰,献忠敛舟湘潭数千艘将北渡,忽大风起,覆舟百余,溺死数千人。因复还岳州,尽杀所掠妇女,投尸江中。焚其舟,火延四十里,江水夜明如昼。遂陆行向长沙,甲申至城下,长沙人民先已走,李干德奉吉王、惠王走衡州。
戊子,贼陷萍乡,尽焚公廨屋庐,空其城。献忠归长沙,分兵徇佼县、分宜。
四月甲子,贼陷万载,于是瑞安、临江、新喻、分宜之人俱空。
六月,张献忠陷涪州、泸州,蜀王告急,请济师于南都。左良玉兵屯德安。献忠顺流陷佛图关,遂围重庆。悉力拒守,四日而陷,瑞王阖宫被难,旧抚陈士奇死之。贼屠重庆,取丁壮万余刳耳鼻,断一手,驱徇各州县,兵至不下,以此为令。
八月,张献忠进陷成都,蜀王阖宫被难,巡抚龙文光暨道府各官皆死之。献忠大索全蜀绅士至成都,皆杀之。既而悬榜试士,诸生远近争赴。献忠以兵围之,击杀数千人,咸挟笔握策以死,蜀中士类俱尽。复大杀蜀民。
《流贼张献忠祸蜀记》
南明建昌卫掌印都司俞忠良在其所著《流贼张献忠祸蜀记》中说:“蜀中自献忠屠戮后,白骨成聚如丘陇,田地荒芜,千里绝烟,人迹罕见,虎豹豺狼行。昔之城郭宫室,今为荆棘铜驼。昔之天府之国,今为罗刹异域。更有野狗,牙挟风毒,人中其毒者必发狂而死,百十成群,一犬吠声,众犬皆起,过路行人,须臾毙命。间或有遗黎一二,又皆鸟面鹄形,五官残废,割耳截鼻,刖足剁手,喘延余息。内地无粮,唯远诣嘉定、建南籴运,计斗米需值六十两。芰实荇花,所在皆罄,草根木叶,为之凋残,虽有遗黎假命须臾,亦终死山泽。人相食,有夫妻父子互食者,虽斩之不可止。大学士绵竹刘季龙公少子避西山白崖沟,亦为人所食。世家女子衣罗绮望门而投,亦无纳者。时中原多故,诸将无暇西望,蜀中被祸之惨旷古未有也。”
《读史方舆纪要 云南方舆纪要序》
南明时期反清学者顾祖禹记载:“两川数千里间,荡为丘墟。得其地,谁为之耕?得其城,谁为之守?蜀所以不足问也……乱寇之剪屠,大抵成都最甚。”
《剑桥中国明代史》
从1644年夏天起,西南三省四川、贵州和云南发生了一系列次要的戏剧件,影响到永历朝廷最后10年的进程。主要起义领袖之一的张献忠,在崇祯时期没有被李自成消灭或吞并,1643年在湖广中部第一个称王。1644年,他率部入川,建立大西国,定都成都。他从这里控制了四川广大地区中最发达的部分,继续进行了两年的恐怖统治,使人口和资源锐减。尽管四川与外界相对来说是隔绝的,但张献忠并不安全。他未能完全消灭明朝的将领,他们幸存下来,并在西部和南部重整旗鼓。在北面,他起初受到他的老对手李自成的威胁,然后是清军的威胁。1646年底,在四川作为一个基地已被消耗殆尽后,张献忠开始向陕发,企图与清争夺西安。但当他在四川北部一个地点扎营时,于1647年1月2日被一支清军所杀。
屠蜀争议
四川盛传张献忠无数,立下七杀碑,不分男女老幼,逢人便是斩杀。目前发现的张献忠屠蜀史料有:《张献忠陷庐州纪》、《流贼张献忠祸蜀记》、《孤儿吁天录》、《大西通纪》、《破山集》、《蜀难叙略》、《欧阳氏遗书》、《张献忠屠蜀记》、《客滇述》、《雅州受难记》、《汉嘉受害记》、《蜀记》、《纪事略》、《五马先生纪年》、《蜀破镜》、《荒书》、《圣教入川记》、《山城纪事》、《流离传》、《劫后录》、《绥寇纪略》、《续绥寇纪略》、《滇蜀纪闻》、《滟滪囊》、《老神仙传》、《广阳杂记》、《明季南略》、《井蛙杂记》、《罪惟录》、《蜀龟鉴》、《蜀碧》、各地方志、四川民间家谱等450余种。
鲁迅在《晨凉漫笔》中说:“他(张献忠)开初并不很杀人,他何尝不想做皇帝,后来知道李自成进了北京,接着是清兵入关,自己只剩没落这一条路,于是就开手杀,杀......他分明感到天下已没有自已的东西,现在是在毁坏别人的东西了,这和有些末代的风雅皇帝,在死前烧掉了祖宗或自己所搜集的书籍古董宝贝之类的心情,完全一样。他还有兵,而没有古董之类,所以就杀,杀,杀,杀......李自成已经入北京做皇帝了,做皇帝是要有百姓的,他要杀之他的百姓,使他无皇帝可做。”
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胡昭曦在其所著《张献忠屠蜀考辨》中说:“张献忠起义军的打击对象是明朝封建反动势力,是地主、官僚以及从属于他们的反动武装,这有什么不应该? 当然,也要看到,农民义军在这一过程中,不仅杀了地主本人,也往往杀了他的全部家口,打击面很大,杀的人相当多。这是可以从农民朴素的阶级仇恨和当时的历史条件来说明的。绝不能因此而否定农民起义的革命性”。
南明和清朝人记载张献忠战死时川人已几乎被其屠尽,但此后清军仍然在四川和南明军队作战多年。张献忠死后,余部继续转战四川各地,直到顺治十六年(1659年),清军攻陷南明渝城(重庆)后,才算平复四川。胡昭曦认为这些自相矛盾的记载证明屠蜀的真正主谋是南明地主阶级武装对四川劳动人民的反攻倒算,而非在公元1647年已死的农民革命领袖张献忠。
明史专家教授陈学霖批评相关学者基于政治需要及在阶级斗争意识型态的影响下,美化张献忠等人“农民起义”,但亦肯定相关史学家对纠正旧史记载的一些重叠错误,如理清张献忠杀人的数字,四川多少人及哪一类人如何被杀等争议性问题的贡献。
相关文献如《明季南略》和《客滇述》、明朝遗民顾山贞以及西方传教士等人的记述皆指出张献忠是屠川元凶:计六奇《明季南略》记载:“献忠遂屠重庆,砍手三十余万人,流血有声。”
《客滇述》:“献忠既陷成都,尽伐梨树,做宫室驰道,练兵于此。贼兵之樵采者,尽入城中,拆毁房屋以为薪。又发兵四出,搜各州县山野,不论男女老幼,逢人便杀;如是半载。八月,献忠毁成都城,焚蜀王宫殿,并焚未尽之民房。凡石柱亭栏,皆毁之;大不能毁者,更聚薪烧裂之。成都有大城小城,本张仪所筑,汉昭烈帝修之。甃以大石,贯以铁絙,壮丽甲天下。宫殿之盛,亦不减京师。至是,尽为瓦砾矣。献忠又令其大家遍收川兵杀之,及其妻子男异性,惟十时以下者仅留一、二。”
西方传教士利类思和安文思被张献忠封为“天学国师”,目击张献忠,1918年古洛东根据他们的原始记录写成的《圣教入川记》说:“残杀之后,成都为之一空。除少数官员外,别无居民。荒凉惨象,不忍瞩目。献忠剿灭成都后,命令各乡镇村民移居成都。”
在张献忠死后出现了清军跟南明军对峙的局面,清军的势力于川北保宁一带,而南明军队占据着四川境内大部分州县。根据《蜀龟鉴》的记载,经过张献忠军队的,川南的人口损失约50%,而川北的人口几乎损失殆尽。尽管川南和川北都遭到了张献忠的军队的,可是到了张献忠死后,南明与清朝对峙的时期,南明控制的川南,人口明显多于清朝控制的川北。川北遭受的破坏,比川南严重得多,由于各军事力量基本上都要经过川北入川,可见川北为主战场。因此,综上所述,清朝军队以十三年的时间才平定四川,并不是表示张献忠一直在四川人。
此外,明末清初四川人口的锐减,是多股势力混战的最终恶果,张献忠并不是唯一的屠川元凶。至于“不得已而动大兵剿之,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全城俱歼,或杀男留妇。”这份奏章的出处是顺治六年刑科给事中陈调元揭,是某个官员给清廷的奏章,汇报说一些入川的清军将领乱杀无辜的情况,而不是任何一种形式上的政府命令。的内容被人篡改为清朝屠四川的政府公告“民贼相混、玉石难分。大兵所到之处,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
个人兴趣
对天文及地理有兴趣的张献忠因怀疑两名传教士藏有天文著作不肯献出,不时大发雷霆之怒,欲置其于死地。实则司铎所藏之书为艾马禄尔(P. Emmanuelis)司铎所著之超性学书,讲明天主教诫律,与天文学无关。及二司铎解释全书“皆论管理人良心之事,教人知道当避罪恶,虽在罪恶危险之中,当独向正道,方得永福”。献忠闻之称赞,因此息怒。
维时某官得有西文书一本,呈之献忠(此是超性学书,俗名公义书。下卷论人事篇,系艾马禄尔司铎所著者。前时,利、安二司铎遭僧党之害,书籍各物均被抢劫,此书乃落入若辈手中故也)。献忠以为此书即是天文书,随即请二司铎入内,笑谓之曰:“吾已获天文书矣,请二位讲与我知书中之意。”二司铎一见此书,即知是超性学书。遂向献忠曰:“大王以此为天文书耶?此非天文书,乃超性学书,其中并未言及天文学与日月蚀说。全书皆论管理人良心之事,教人知道当避罪恶,虽在罪恶危险之中,当独向正道,方得永福。”司铎承献忠之命,遂念书中一段,后译成华文,献忠闻之,大为奇异天主教诫律之圣,且赞之曰:“此法律如此精详,管理人良心,诚为不二法门。故欧洲各国风俗纯美,实由此圣律而来也。然此等法律为川人无益,伊等固执于恶,不从此圣教圣令,宁愿从我刀剑之下,不服圣律。故吾奉天地大主之命,殄灭此种僧党及世上恶人。凡仇尔等者,吾亦仇之,云云。”
张献忠在听到司铎天主教诫的解说之后,大为奇异,称赞其法律如此精详,管理人良心,诚为不二法门,认为欧洲各国风俗纯美,实由此圣律而来。不过他续言:“然此等法律为川人无益,伊等固执于恶,不从此圣教圣令,宁愿从我刀剑之下,不服圣律。故吾奉天地大主之命,殄灭此种僧党及世上恶人。凡仇尔等者,吾亦仇之,云云“。故意将司铎的解说扭曲,作为殄灭僧党及世间定性为“恶人”的借口及理据。
毁灭文物古迹
大西军在成都“入城樵采,凡先圣贤祠庙,民居屋宇,悉毁为薪,于是自东汉以来古迹,明太祖所颁图书彝器,至是皆尽"。明末的成都有寺庙94所,包括武侯祠在内,无一存者。川中各州县的情况“园亭寺庙无不焚毁“。
千船沉银
清顺治三年,张献忠在兵败时率军撤离成都,带宝物载船沿岷江南下,行至彭山双江河遭伏击,所载之金银珠宝亦随船沉入江中,直到2015年,专家找出当年的沉船遗址,并顺利在2017年大规模封江开挖后,出土许多珍贵的文物,包含张献忠分封嫔妃的金册、银册,以及金银币、银锭、金戒指等,还有铁刀剑等兵器。
参考文献
《成都大词典》(杨武能、邱沛篁)、《蜀碧》、《张献忠剿四川真相》(郑光路 )
外部链接
陈学霖:《 传教士对张献忠据蜀称王的记载 》。
Zhang Xianzhong . 大英百科全书 . (英文)
Pre-20th Century Genocide (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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