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进谏惹恼皇帝,他只说了一句:我连棺材都准备好了
嘉靖四十五年(1566)二月的一天,只听一声巨响,一本奏折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这个暴怒之人就是正在批阅奏折的嘉靖皇帝。只见他怒目圆睁,青筋暴起,大声吼道:“赶快把他给我捉拿归案,别让他逃了!”
这时,一位太监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小合翼翼拾起地上的奏章,发现这个上疏的人是海瑞,当时的户部主事。于是对皇上说他想要捉拿之人根本不想跑,而且连棺材都准备好了,等着皇上赐死呢!皇帝一听,怒气大减。这时他又把那份奏折反复阅读了几遍,渐渐被海瑞的肺腑之言所感动,嘉靖皇帝觉得海瑞的话很真实。
不过,作为皇帝,尊严还是要好好维护的,于是他还是把海瑞捉拿归案,并打了一百大板后关进了大牢。海瑞天生一副傲骨,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面对地方豪绅、达官贵人,他从来都是平淡对待,从不溜须拍马。这种耿直率真的个性,让他把嘉靖皇帝也当作了批评的对象。海瑞的那封让嘉靖怒发冲冠的奏折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呢?原来在奏折中,海瑞指出嘉靖40多年的统治里搜刮民脂民膏,大兴土木,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海瑞还指出,嘉靖皇帝的年号都让老百姓拿来当歌谣了,他们都大唱“嘉靖者,家家皆净,户户贫困如洗”。这样毫不留情的批评惹得嘉靖皇帝暴跳如雷。
嘉靖皇帝一生感兴趣的事情似乎不多,就只有修道成仙以及改革礼仪这两件事。嘉靖皇帝迷信修仙,为了能够长生不老,他虔诚地修炼。为了修仙,他每年要花费20多万斤黄蜡,10多万斤白蜡,10万斤各种香。嘉靖皇帝对那些炼制仙药的鬼话深信不疑,为了取得“先天真银”,他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到全国各地开采银矿,据传仙药必须用这种银子做成的银器盛装才有效果。
修道还有另一项相关的花费,那就是得有修道的地方,要花费银两修建修道所用的宫殿。为此,嘉靖皇帝先后修建了泰享殿、大高玄殿等宏伟的建筑,花费的银两动辄百万之数。工部官员刘魁曾誓死劝谏皇帝,希望他能清醒过来,不要做那些荒诞不经的事情,免得百姓们怨气冲天。可惜嘉靖执迷不悟,还把刘魁打了一顿板子。
从嘉靖九年(1530)起,嘉靖皇帝就一直为自己的父亲进入宗庙一事绞尽脑汁。其中对明朝的郊庙大礼进行改革就是其中的一个策略。嘉靖想要通过这次改革,恢复周代的“古礼”,把原来天地合祀变为天地分祀,于是他耗费巨资在北京修建了天坛、地坛、日坛、月坛;又把原来的太庙由“同堂异室”改为“都宫之制”,这又是一个耗资巨大的工程。
嘉靖十三年(1534),嘉靖因为需要建太庙而感到国库紧张,于是他拆东墙补西墙,开始挪用太仓银70万两,太仆寺银50万两。这还没有完结,三年后,他又借太仓银60万两建奉先殿等工程。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国家的专项资金,嘉靖用来毫不犹豫,而太仓银是供军国之用的,太仆寺银是专用于购买、饲养军马的。这些救国救民的银两竟然全部被用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明朝中期以后,朝廷一直面临“南倭北虏”的危局,军事形势紧张,每年光就得花费500万两之多。然而当时的太仓收人每年才约400万两。财政赤字越来越大,这时嘉靖又开始实行一系列的敛财措施,增加浙江、南京周边府县田赋银120万两,北方府县与广西、贵州田赋银115万两,这一赋税的增加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国家出售国子监生的资格,各地学校的生员因为考核不合格被辞退、降级的,也可拿钱恢复原来的资格。犯罪的官员可用钱财来赎罪,并买回原来的官职。这一系列措施可谓荒唐至极。
虽然在财政上一时渡过了危机,但百姓却遭殃了,他们在沉重的摇役赋税中苟延残喘。后来,嘉靖皇帝认识到了这一点,明白那些捐纳钱财的各级官员在恢复官职之后,会把失去的钱重新从百姓身上搜刮回来,更加导致官场的贪污腐败。虽然认清了事实,可嘉靖皇帝已无计可施,只好任凭事情发展。
海瑞直言上书时,嘉靖皇帝已经生命垂危,在这一年的年底病死了。他在位期间,政府所担负的巨大的财政危机,一直到万历年间张居正改革时期才得以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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