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恩爱夫妻 为何会成一对难相见的苦命鸳鸯?
公元1125年,北宋末年,路宰奉命入朝,和已怀胎数月的妻子唐氏由水路入京。在淮河舟上,唐氏为陆宰生下了第三子,陆宰喜极而泣,因为生于水路,所以路宰给这个儿子起名为“陆游”。一切并不如陆宰想的那么美好。上天似乎不想让年幼的陆游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入朝后不到一年,金兵南下,战争爆发了。1127年,金兵攻破汴京,北宋灭亡。陆宰慌忙逃离,回到老家山阴,之后又改奔东阳,直到1129年,陆宰一家人才算安定下来。
四岁这年,陆游第一次见到了唐婉,表舅家的女儿。唐婉字蕙仙,自幼文静秀美,虽不善言语却善解人心。也许是身处乱世,遇见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兵荒马乱之中,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起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陆游和唐婉如此般配。年龄稍长,因为都是书香世家,他们在父母的要求下开始读书。两个人很快被古人的诗词吸引,尤其是先秦时的情诗,与他们的心境如此相近。他们每天沉溺在诗词中,渐渐地,两人都学会了吟诗作对。他们常常借诗词互诉衷肠,花前月下,美酒配佳人。看到两个人的关系如此亲密,亲朋好友都提议干脆定下娃娃亲吧。于是陆家用一只精美的家传凤钗作为信物,订下了这门亲事。
公元1144年,陆游19岁,唐婉14岁,两人如期成亲。从此,陆游和唐婉更加亲密了,他们沉醉在二人世界里,不知今夕何夕,什么科举,什么功名,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在古代,男人成年之后不读书不进仕途,会被认为是碌碌无为,而陆游的母亲正是一位威严而专横的母亲。她一心盼望儿子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看到陆游沉溺于儿女私情,她很生气。有一天,唐氏来到无量庵,请庵中的尼姑为儿子算一卦。尼姑掐指一算,煞有介事地说:“陆游和唐婉八字不合,万万不可结婚生子!”唐氏听后,吓得连忙回家。她急匆匆地把陆游找来,命令他把唐婉休了。陆游听到母亲的话,犹如当头一棒,不知所以。
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唐婉自由的天性注定了她和陆游的爱情悲剧。面对母亲坚决的态度,陆游不得不忍者眼泪写下了休书,将唐婉赶出了家门。在今天看来,这种行为实在让人不能理解,但在崇尚孝廉的年代,母亲的命令就是圣旨,不得不从。门墙能阻隔视线,却断不了思念。陆游和唐婉偷偷相见,互相安慰。
无奈纸包不住火,两人偷偷见面的事很快被陆母发现了。陆母严令两人不许见面,并为陆游娶了一位本分的王氏姑娘为妻。无奈之下,陆游收起了幽怨,开始准备科举。二十七岁那年,陆游离开家乡,来到了临安,参加考试。 陆游以出色的学识博得了考官的赏识,被推为魁首。第二名的是当朝宰相秦桧的孙子秦埙,秦桧感到脸上无光,于是在第二年的会试时,把陆游的试卷剔除。仕途无望,陆游过起了游荡的生活。为了排遣忧愁,他时常徜徉在山水之间,闲坐于幽林古寺之内。醉酒吟诗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一个春日的下午,陆游来到沈园。春风和煦,大地回春,陆游信步走在园子中的一条沥青小道上。对面款步走来一位锦衣女子,陆游抬头一看,竟是阔别十年的前妻唐婉。阔别数年,物是人非,此时的唐婉已是皇家后裔赵士诚的妻子。陆游眼眶湿了。十年来忍着不落的泪水,和为了消愁而吞下的酒,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眼泪。
千万心事,却不知从何说起。陆游转身离去。陆游在沈园的粉壁上信手提了一首词《钗头凤·红酥手》: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第二年,秦桧病死,陆游重新开始了仕途,出任宁德立簿。唐婉独自来到沈园,看到陆游的词后,在下面提了一首《钗头凤·世情薄》: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回家不久后,唐婉病死,年仅二十六岁。陆游与唐婉的爱情,落下了帷幕。公元1200年,七十五岁的陆游来到沈园,唏嘘不已,写下了《沈园怀旧》: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可见,陆游终其一生都在怀念唐婉。如果说《钗头凤》在吟味稍纵即逝的相遇,那么这首《沈园怀旧》则是站在生命的尽头,为自己的爱情申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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