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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文化—酒与诗词—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节录)

2018-03-07
出处:族谱网
作者:阿族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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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文化—酒与诗词—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节录),   【原文】造神曲并酒第六十四作三斛曲法:蒸、炒、生,各一斛。炒麦:黄

    【原文】
  曲并酒第六十四
  作三斛曲法:蒸、炒、生,各一斛。炒麦:黄,莫令焦。生麦:择治甚令精好。种各别磨。磨欲细。磨讫,合和之。
  七月取中寅日,使童子著青衣,日未出时,面向杀地,汲水二十斛。勿令人泼水,水长亦可泻却,莫令人用。其和曲之时,面向杀地和之,令使绝强。团曲之人,皆是童子小儿,亦面向杀地,有污秽者不使。不得令人室近。团曲,当日使讫,不得隔宿。屋用草屋,勿使瓦屋,地须净扫,不得秽恶;勿令湿。画地为阡陌,周成四巷。作"曲人",各置巷中,假置"曲王",王者五人。曲饼随阡陌比肩相布。
  布讫,使主人家一人为主,莫令奴客为主。与"王"酒脯之法:湿"曲王"手中为碗,碗中盛酒、脯、汤饼。主人三遍读文,各再拜。
  其房欲得板户,密泥涂之,勿令风入。至七日开,当处翻之,还令泥户。至二七日,聚曲,还令涂户,莫使风入。至三七日,出之,盛著瓮中,涂头。至四七日,穿孔,绳贯,日中曝,欲得使干,然后内之。其曲饼,手团二寸半,厚九分。
  祝曲文:东方青帝土公、青帝威神,南方赤帝土公、赤帝威神,西方白帝土公、白帝威神,北方黑帝土公、黑帝威神,中央黄帝土公、黄帝威神,某年、月,某日、辰、朝日,敬启五方五土之神:
  主人某甲,谨以七月上辰,造作麦曲数千百饼,阡陌纵横,以辨疆界,须建立五王,各布封境。酒、脯之荐,以相祈请,愿垂神力,勤鉴所领:使虫类绝踪,穴虫潜影;衣色锦布,或蔚或炳。杀热火焚,以烈以猛;芳越薰椒,味超和鼎。饮利君子,既醉既逞;惠彼小人,亦恭亦静。敬告再三,格言斯整。神之听之,福应自冥。人愿无违,希从毕永。急急如律令。
  祝三遍,各再拜。
  【译文】第六十四篇曲并酒
  制作三斛麦曲的方法:取蒸熟、炒熟和生麦子各一斛。炒的麦子要求黄而不焦,生麦子要捡摘最精好的。三种麦分别磨,要磨得极细。磨好后,混合到一起。
  选择七月中的第二个"寅日",让一个小童穿上青衣,在太阳未出来前,面朝"杀地"汲二十斛水。不要让人泼水,水多了可以倒出些,但不能让人用。在和曲的时候也要面向"杀地",一定要和得极硬。团曲的人,全部要用小孩子,也都面朝"杀地"。污秽不洁的小孩不能用,也不能接近人住的房室。团曲当天要完工,不得隔夜。曲房要用草房,不要用瓦房。地面要扫干净,不能有污秽,也不能潮湿。划地面成横竖小道,周围划出四条巷道。制作"曲人",分别放到巷道中。让五个人假扮成"曲王"。曲饼一个挨一个地放到横竖划线内。
  放完曲饼,让主人家的一个人作"主祝",不要让奴仆或客人作。给曲王送酒肉,方式是:先将曲王手中的碗弄湿,再给碗里盛上酒、肉、汤饼,主人读三遍祝文。每读一遍都要拜两次。曲房要用有一扇木门的,门上用泥密涂,不能有风吹入。到七天时,把门打开,将曲饼翻过来,再泥上门。到第二个七天,把曲饼推到一起,再用泥封门,不让风吹入。到第三个七天,从曲房取出曲饼,放入瓮中,把瓮口用泥封好。到第四个七天,给曲饼穿孔、穿绳,放到太阳下晒,晒干后再收起来。这些曲饼用手团的时候要注意团成二寸半大、九分厚。
  作曲饼的"祝文"为:东方青帝土公、青帝威神,南方赤帝土公、赤帝威神,西方白帝土公、白帝威神,北方黑帝土公、黑帝威神,中央黄帝土公、黄帝威神,某年、月、某日、辰,朝日,敬启五方五土之神:
  主人某甲,谨以七月上辰,造作麦曲数千百饼;阡陌纵横,以辨疆界,须建立五王,各布封境。酒脯之荐,以相祈请,愿垂神力,勤鉴所领。使虫类绝踪,穴虫潜影。衣色锦布,或蔚或炳。杀热火焚,以烈以猛。芳越薰椒,味超和鼎。饮利君子,既醉既逞、惠彼小人,亦恭亦静。敬告再三,格言斯整。神之听之,福应自冥。人愿无违,希从毕永。急急如律令。
  念"祝文"三遍。每念一遍,拜两次。

  【原文】
  造酒法:全饼曲,晒经五日许,日三过以炊帚刷治之,绝令使净。若遇好日,可三日晒。然后细锉,布帕盛,高屋厨上晒经一日,莫使风土秽污。乃平量曲一斗,臼中捣令碎。若浸曲一斗,与五升水。浸曲三日,如鱼眼汤沸,酘米。其米绝令精细。淘米可二十遍。酒饭,人狗不令啖。淘米及炊釜中水、为酒之具有所洗浣者,悉用河水佳也。
  若作秫、黍米酒,一斗曲,杀米二石一斗:第一酘,米三斗;停一宿,酘米五斗;又停再宿,酘米一石;又停三宿,酘米三斗。其酒饭,欲得弱炊,炊如食饭法,舒使极冷,然后纳之。
  若作糯米酒,一斗曲,杀米一石八斗。唯三过酘米毕。其炊饭法,直下饙,不须报蒸。其下饙法:出饙瓮中,取釜下沸汤浇之,仅没饭便止。此元仆射家法。
  【译文】
  造酒的方法:整块的曲饼,置太阳下晒五天,每天用锅头上用的条帚把曲块扫刷三次,绝对要保持洁净。如果太阳大,晒三天就行了。然后挫细,用布巾包起来,放置到高屋厨上晒一天,不要被风土污染。平平地量一斗曲,放入石臼里捣得很细碎。如果泡曲一斗,加五升水,泡曲三天,待发酵冒像鱼眼的小泡时,投入米。这米要绝对收拾精细,可用水淘米二十遍。作酒的米饭,人和狗都不能吃。淘米的水、炊具中的水、各种作酒器具涮洗的水,都用河水为好。
  如果造秫酒、黄米酒,一斗曲,投米二石一斗。第一次投米三斗;隔一夜,再投米五斗,再隔第二夜,投米一石;再隔第三夜,投米三斗。造酒用的米饭,要做得软,和平常做饭一样,铺开凉冷,然后再放入酒瓮里。
  如果造糯米酒,一斗曲,用米一石八。分三次投入。做饭的方法是直接将蒸饭放到酒瓮中,不需要再蒸。下饙饭的方法:将饭先倒入瓮里,然后把饭锅里的滚开的水浇上到刚刚淹没住为止。(这是元仆射家的造酒法)。

  【原文】
  又曲法:其麦蒸、炒、生三种齐等,与前同;但无复阡陌、酒脯、汤饼、祭曲王及童子手团之事矣。
  预前事麦三种,合和细磨之。七月上寅日作曲。溲欲刚,捣欲精细,作熟。饼用圆铁范,令径五寸,厚一寸五分,于平板上,令壮士熟踏之。以杙刺作孔。
  净扫东向开户屋,布曲饼于地,闭塞窗户,密泥缝隙,勿令通风。满七日翻之,二七日聚之,皆还密泥。三七日出外,日中曝令燥,曲成矣。任意举、阁,亦不用瓮盛。瓮盛者则曲乌肠,乌肠者,绕孔黑烂。若欲多作者任人耳,但须三麦齐等,不以三石为限。
  此曲一斗,杀米三石;笨曲一斗,杀米六斗:省费悬绝如此。用七月七日焦麦曲及春酒曲,皆笨曲法。
  【译文】
  又有曲法:用麦蒸、炒、生三种等量,制作同前,但不需要在地上划阡陌、设酒肉、汤饼、祭曲王以及小童手团曲饼等事项。
  先预备好前面说的三种麦,混合一起磨细。到七月的第一个"寅日"作曲。少加水和硬点,放入石臼捣碎,粉要搓得细密,做得很熟,然后用圆形铁模压成曲饼,每个曲饼直径为五寸,厚一寸五分,再将饼放在平板上,让强壮的男人用脚踏实,然后用尖头小木棒在中心穿一个孔。
  把一间向东面开单扇门的房间扫净,把曲饼逐个摆到地面上,闭塞窗户,用泥密泥缝隙不要让风吹进来。满七日,把曲饼翻个,到第二个七日把曲饼堆成堆,门窗再用泥密封。到第三个七日取出房外,在太阳下暴晒到干燥,曲就制成了。任意放置高处,不必装入瓮中。装瓮的曲饼会"鸟肠"。鸟肠就是曲饼中心的孔会黑烂。想要作多少凭自己意愿,但三种麦一定要等量,不必限制为每种三石。
  神曲一斗,耗米三石;苯曲一斗,耗米六斗。节省或耗费原料量这样悬殊。七月初七造的焦麦曲与春酒曲和普通苯曲的作法一样。

  【原文】
  曲黍米酒方:细锉曲,燥曝之。曲一斗,水九斗,米三石。须多作者,率以此加之。其瓮大小任人耳。桑欲落时作,可得周年停。初下用米一石,次酘五斗,又四斗,又三斗,以渐待米消即酘,无令势不相及。味足沸定为熟。气味虽正,沸未息者,曲势未尽,宜更酘之;不酘则酒味苦、薄矣。得所者,酒味轻香,实胜凡曲。初酿此酒者,率多伤薄,何者?犹以凡曲之意忖度之,盖用米既少,曲势未尽故也,所以伤薄耳。不得令鸡狗见。所以专取桑落时作者,黍必令极冷也。
  【译文】
  曲黍米酒方:将神曲挫细,太阳下晒干,曲一斗,加水九升,米三石。需要多造的,按这比例递加。用的瓮也大小由人选。在桑叶坠时作,贮存一年为好。开始先下米一石,再投米五斗,再投四斗,再投三斗,以后,看米消耗完了,就投米,不要让所投的米赶不上曲的消化。酒味已足,不再翻泡时,酒就酿熟了。酒的气味已好,但仍在翻泡,是曲势还没有尽,应该再投米,如不投米,酒的味道就发苦、酒质薄。真正酿好的酒,味道轻淳香美,远胜于用普通曲酿的。初次酿神曲黍米酒的,大多酒质薄,什么原因呢?因为他们多用普通曲的势量估计投米多少。用米少了,曲势未尽,所以酒质薄。作神曲酒时,不能让鸡狗看见。之所以专门在桑叶落时制作,是因为这时黍米才能凉透。

  【原文】
  又神曲法:以七月上寅日造。不得令鸡狗见及食。看麦多少,分为三分:蒸、炒二分正等;其生者一分,一石上加一斗半。各细磨,和之。溲时微令刚,足手熟揉为佳。使童男小儿饼之,广三寸,厚二寸。须西厢东向开户屋中,净扫地,地上布曲:十字立巷,令通人行;四角各造"曲奴"一枚。讫,泥户勿令泄气。七日开户翻曲,还塞户。二七日聚,又塞之。三七日出之。作酒时,治曲如常法,细锉为佳。
  造酒法:用黍米二斛,神曲一斗,水八斗。初下米五斗,米必令五六十遍淘之。第二酘七斗米。三酘八斗米。满二石米以外,任意斟裁。然要须米微多,米少酒则不佳。冷暖之法,悉如常酿,要在精细也。
  神曲粳米醪法:春月酿之。燥曲一斗,用水七斗,粳米两石四斗。浸曲发如鱼眼汤。净淘米八斗,炊作饭,舒令极冷。以毛袋漉去曲滓,又以绢滤曲汁于瓮中,即酘饭。侯米消,又酘八斗;消尽,又酘八斗。凡三酘,毕。若犹苦者,更以二斗酘之。此酒合醅饮之可也。
  【译文】
  另有一种曲法:在农历七月的第一个"寅日"造。不能让鸡狗看见或偷食。根据用麦多少,分为三份,蒸、炒的两份相等,生麦那一份,一石多加一斗半。分别磨细,混合在一起,加水时,稍微和得硬些,用足和手揉熟为好。让男小孩团饼,每个饼广三寸、厚二寸。选用西厢房东面开门的房屋,扫净地,在地上布曲饼,中间留出十字形巷道,人可以通行。四角各造"曲奴"一个。布置完后,将门窗用泥封了不让泄气。到第七天开门翻曲饼,完后再关门涂泥。第二个七天开门将曲饼堆成堆,再用泥封门窗。到第三个七天开门出曲饼。造酒时,按照常规把曲准备好,锉得越细越好。
  造酒的方法:取黍米二斛,神曲一斗,水八斗。开始下米五斗,米一定要淘洗五六十遍。第二次投米七斗,第三次投米八斗。投满二石米以后,根据实际情况投米,但总体说,米要投入多一些,米少了酒质差。酿酒的温度和普通酿酒时一样,但一切都要更精细些。
  用神曲酿粳米醪酒的方法:春天酿造。用干燥神曲一斗,水七升,粳米两石四斗。先浸曲发酵有鱼眼水泡冒出,淘洗八斗净米,作成饭,摊开晾到极冷。用毛袋漉去曲渣,再用绸绢将曲汁滤到瓮里,随即投饭。等到米消了,再投八斗,消完,再投八斗。先后投三次,就完成,但如觉得酿出的酒味苦质薄,再投入二斗米。这种酒可以和未滤的醅酒掺合起来喝。

  【原文】
  又作神曲方:以七月中旬以前作曲为上时,亦不必要寅日;二十日以后作者,曲渐弱。凡屋皆得作,亦不必要须东向开户草屋也。大率小麦生、炒、蒸三种等分,曝蒸者令干,三种合和,碓之。净簸择,细磨。罗取麸,更重磨,唯细为良,粗则不好。锉胡叶,煮三沸汤。待冷,接取清者,溲曲。以相著为限,大都欲小刚,勿令太泽。捣令可团便止,亦不必满千杵。以手团之,大小厚薄如蒸饼剂,令人微浥浥。刺作孔。丈夫妇人皆团之,不必须童男。
  其屋,预前数日著猫,塞鼠窟,泥壁,令净扫地。布曲饼于地上,作行伍,勿令相逼,当中十字通阡陌,使容人行。作"曲王"五人,置之于四方及中央:中央者面南,四方者面皆向内。酒脯祭与不祭,亦相似,今从省。
  布曲讫,闭户密泥之,勿使漏气。一七日,开户翻曲,还著本处,泥闭如初。二七日聚之:若止三石麦曲者,但作一聚,多则分为两三聚;泥闭如初。三七日,以麻绳穿之,五十饼为一贯,悬著户内,开户,勿令见日。五日后,出著外许悬之。昼日晒,夜受露霜,不须覆盖。久停亦尔,但不用被雨。此曲得三年停,陈者弥好。
  【译文】
  还有一种制神曲的方法:以农历七月中旬以前制曲最好,不一定要是"寅日"。七月二十日以后制的曲功效就弱了。也不一定要门户向东开的房屋,一般房屋都可以来制曲。大致说,用生、炒、蒸三种小麦等量,蒸后太阳晒干,混合一起,用碓臼春碎。簸择干净,然后磨细。用罗把麸子筛去,再重新磨,总之愈细愈佳,粗则不好。把胡叶切碎,煮过三沸得汤,等冷后取上面清湛的和粉作曲,以能刚相粘着为限,都要稍硬些,不能太湿软。再捣成团就停止,不必捣满一千杵。用手团曲,大小厚薄如蒸饼,每团曲下面都有滴水,中间扎一个孔。男人女人都可以团曲,不必都须小男孩。
  制曲的房屋,在前几天就预先放只猫,然后塞鼠洞、泥墙、扫净地面。把曲饼一个个放置地上,一行行排列,不要挨得太近,当中划出十字通道,让人通行。作"曲王"五人,放置在四方和中央。放置中央的面向南,放置四方的面都向内。酒肉祭品用不用都行,现在一般从简。
  放置完曲饼,关上门用泥密封,不要漏气。七天后,开门将曲饼翻个,仍置原处,再用泥封门。第二个七天,将曲饼收成堆。若只有三石曲,堆一个堆;多于三石,分面两个堆。再用泥封门,第三个七天时,用麻绳把曲饼穿起来。五十个饼一串,挂在门内,开门时不要让太阳晒上。五天后,再拿出挂在外面,让它经受日晒霜露,不用覆盖,但不能淋雨。这神曲,放置时日长,可以放至三年或更久,而且愈陈愈好。

  【原文】
  神曲酒方:净扫刷曲令净,有土处,刀削去,必使极净。反斧背椎破,令大小如枣、栗;斧刃则杀小。用故纸糊席,曝之。夜乃勿收,令受霜露。风、阴则收之,恐土污及雨润故也。若急须者,曲千则得;从容者,经二十日许受霜露,弥令酒香。曲必须干,润湿则酒恶。
  春秋二进酿者,皆得过夏;然桑落时作者,乃胜于春。桑落时稍冷,初浸曲,与春同;及下酿,则茹瓮--止取徽暖,勿太厚,太厚则伤热。春则不须,置瓮于砖上。
  秋以九月九日或十九日收水,春以正月十五日,或以晦日,及二月二日收水,当日即浸曲。此四日为上时,余日非不,恐不耐久。收水法,河水第一好;远河者取极甘井水,小咸则不佳。
  【译文】
  另一种制神曲的方法:先把曲饼扫刷干净,曲饼上有土的地方,用刀削掉,一定收拾得极洁净。把斧子翻转,用斧背砸碎,大小如枣;如用斧刃斫则碎块过小。然后用旧纸糊席,把碎曲块放置席上让太阳晒。晚上不要收,让曲块受霜露。但有风或天阴就收了,怕刮上土或被雨下湿。如果急用,曲块晒干就可以了。如不急用,经过二十天左右饱受霜露,制出的酒会更香。曲块必须干燥,湿的曲酿的酒质量很差。
  春、秋两季酿的酒,都得过夏,但桑叶坠落时酿的酒,酒质胜过春酿。桑叶落时气候较冷,开始浸曲时,方法和春酿一样,等到下酿则要用茅草覆盖瓮--只要保持一些温度,不要盖草太厚,太厚就嫌热了。春天就不需盖草,把瓮放在砖地上就可以了。
  秋天,在农历九月九日或十九日收汲取浸曲的水:春天,在正月十五日,或月底,或二月二日汲水,当天就浸曲。以上这几日为汲水的最好时候,其他日子汲水也可以,只是怕放不久。汲的水,河水第一好,离河远的汲甜水井的水,水如有咸味,酿的酒味道差。

  【原文】
  渍曲法:春十日或十五日,秋十五或二十日。所以尔者,寒暖有早晚故也。但候曲香沫起,便下酿。过久曲生衣,则为失候;失候则酒重钝,不复轻香。
  米必细,净淘三十许遍;若淘米不净,则酒色重浊。大率曲一斗,春用水八斗,秋用水七斗;秋杀米三石,春杀米四石。初下酿,用黍米四斗,再馏弱炊,必令均熟,匀使坚刚、生减也。于席上摊黍饭令极冷,贮出曲汁,于盆中调和,以手搦破之,无块然后内瓮中。春以两重布覆,秋于布上加毡,若值天寒,亦可加草。一宿、再宿,候米消,更酘六斗。第三酘用米或七八斗。第四、第五、第六酘,用米多少,皆候曲势强弱加减之,亦无定法。或再宿一酘,三宿一酘,无定准,惟须消化乃酘之。每酘皆挹取瓮中汁调和之,仅得和黍破块而已,不尽贮出。每酘即以酒把遍搅令均调,然后盖瓮。
  虽言春秋二时杀米三石、四石,然要须善候曲势:曲势未穷,米犹消化者,便加米,唯多为良。世人云:"米过酒甜。"此乃不解法候。酒冷沸止,米有不消者,便是曲势尽。
  酒若熟矣,押出,清澄。竟夏直以单布履瓮口,斩席盖布上,慎勿瓮泥;瓮泥封交即酢坏。
  冬亦得酿,但不及春秋耳。冬酿者,必须厚茹瓮、覆盖。初下酿,则黍小暖下之。一发之后,重酘时,还摊黍使冷--酒发极暖,重酿暖黍,亦酢矣。
  其大瓮多酿者,依法倍加之。其糠、沈杂用,一切无忌。
  【译文】
  酿造清酒的方法:春季,浸曲十天或十五天;秋季则十五天或二十天。只所以渍曲天数不同因有天气的寒暖与早晚气候的不同。只要等曲有了香味并起沫,便下米酿酒。时间长了,曲会长白膜,就错过时机。错过时机酿出的酒酒质重钝,不清不香。
  用来酿酒的米必须春得极细,要淘洗三十多遍到非常洁净。米淘不净,酿出的颜色重浊不清。大致说,曲一斗,春用水八斗,秋用水七斗。秋季消耗三石米,春季消耗四石米。开始下米用黍米四斗,要蒸得软并馏两次,要受热均匀。把这种熟黍饭在席上摊开晾到极冷,再和瓮里取出的曲汁一起放到盆里调和,用手捏碎,不要有块,再倒回瓮中。春天在瓮上盖两层布,秋天布上再加盖毡,如果天气寒冷,再加盖草席。经过一夜,两夜,侯米消融后,再投入六斗黍米饭。第三次,再投七斗或八斗。到第四、第五、第六次投多少,要根据瓮里曲势的强弱而定,没有定规。或隔两夜一投,或隔三夜一投,也没有定规,只要见瓮中的米消完了就投入。每次下黍米,都要和从瓮中舀出的曲汁和在一起。但曲汁只要能把黍米饭调匀就行了,不需要把瓮中所有曲汁都舀出来。每次下黍米饭时,都要用酒杷在瓮中全部搅一遍,一定要搅拌均匀,然后将瓮盖好。
  虽然说春秋两季各需耗米三石、四石,但也要仔细审看曲势后定夺:曲的酵力未尽,米还在消融,便加米,米多了酒质好。一般人说:"米过量了酒发甜",这是不了解酒的酿法。瓮中的酒液凉了不再起泡,米有未消完的,就是曲的力量用尽了。
  酒酿熟后,榨出清液就是清酒。夏天只需用单层布盖住瓮口,再截一片席子盖在布上。不能泥封口,如果泥封瓮口,酒会发酵变坏。
  冬季也可酿酒,但不如春秋好。冬天酿酒,必须用厚厚的草覆盖瓮。开始下黍米饭时,要加温。待发酵后再投黍饭,还得将黍饭晾冷。酒发酵时很热,再投入热黍饭,酒就变酸了。
  如果用大瓮酿得多,按比例增加曲米就行了。酿酒剩的汤和糠可以任意使用,没有什么忌讳。

  【原文】
  河东神曲方:七月初治麦,七日作曲。作日未得作者,七月二十日前亦得。麦一石者,六斗炒,三斗蒸,一斗生,细磨之。桑叶五分,苍耳一分,艾一分,茱萸一分--若无茱萸,野蓼亦得用--合煮取汁,令如酒色。漉去滓,待冷,以和曲,勿令太泽。捣千杵。饼如凡饼,方范作之。
  【译文】
  制河东神曲的方法:七月初开始整治麦子,初七开始造曲。初七没来得及造曲的,七月二十日前都可以制。麦子一石,六斗炒,三斗蒸,一斗生的,和在一起磨细。桑叶五分,苍耳一分,艾一分,茱萸一分--如果没有茱萸,用野蓼也行--合在一起煮汁、使汁的颜色和酒色相同。滤去滓,冷后用来和曲,不要使曲太湿。曲和好后,捣一千下,作成曲饼。曲饼与普通饼一样用方模压成。

  【原文】
  卧曲法:先以麦布地,然后著曲讫,又以麦覆之。多作者,可以用箔、槌,如养蚕法。覆讫。闭户。七日,翻曲,还以覆之。二七日,聚曲,亦还覆之。三七日,瓮盛。后经七日,然后出曝之。
  造酒法:用黍米。曲一斗,杀米一石。秫米令酒薄,不任事。治曲必使表里、四畔、孔内,悉皆净削,然后细锉,令如枣、栗。曝使极干。一斗曲,用水二斗五升。
  十月桑落初冻则收水酿者为上时。春酒正月晦日收水为中时。春酒,河南地暖,二月作;河北地寒,三月作;大率用清明节前后耳。初冻后,尽年暮,水脉既定,收取则用;其春酒及余月,皆须煮水为五沸汤,待冷浸曲,不然则动。十月初冻尚暖,未须茹瓮;十一月、十二月,须黍穰茹之。
  【译文】
  制卧曲的方法:先把麦杆铺在地上,然后放曲,再用麦杆盖上。作得多的,可以用竹箔、木架,像养蚕那样。盖好后,关房门。到第七天,翻曲,还用麦杆覆盖。第二个七天,把曲聚成堆,还用麦杆覆盖。到第三个七天,将曲装瓮。再经过七天,从瓮里取出太阳下晒干。
  酿酒的方法:用黍米。曲一斗,耗米一石。秫米不能用,酿的酒味淡,不顶事。整治曲饼时,一定要把表里、四壁、孔内全洗削干净,然后挫碎,大小如枣和栗子。太阳下晒到极干。一斗曲,加水二斗五升。
  农历十月桑叶坠落水刚开始结冰时汲水酿酒为最佳时节。春天酿酒正月底汲水为中等时机。春酒,黄河以南地气暖,二月酿造;黄河以北地气寒,三月酿造,一般都在清明前后酿酒。从初次结冰到年底,河水不再涨落,汲来的水立即就可以酿酒。春天酿酒和其他时月,汲来的水得先煮沸五次成"五沸汤"后,放凉后再浸曲,不然酒就会变酸。十月份初次结冰尚有暖气,不必用草覆瓮,到十一、十二月,瓮就用黍穰盖严。

  【原文】
  浸曲,冬十月,春七日,侯曲发,气香沫起,便酿。隆冬寒厉,虽日茹瓮,曲汁犹冻,临下酿时,宜漉出冻凌,于釜中融之--取液而已,不得令热。凌液尽,还泻著瓮中,然后下黍,不尔则伤冷。假令瓮受五石米者,初下酿,止用米一石。淘米须极净,水清乃止。炊为饙,下著空瓮中,以釜中炊汤,及热沃之,令饙上水深一寸余便止。以盆合头。良久水尽,饙极熟软,便于席上摊之使冷。贮汁于盆中,搦黍令破,泻著瓮中,复以酒杷搅之。每酘皆然。唯十一月、十二月天寒水冻,黍须人体暖下之;桑落、春酒,悉皆冷下,初冷下者,酘亦冷;初暖下者,酘亦暖;不得回易冷热相杂。次酘八斗,次酘七斗,皆须候曲蘖强弱增减耳,亦无定数。
  大率中分米:半前作沃饙,半后作再馏黍。纯作沃饙,酒便钝;再留黍,酒便轻香:是以须中半耳。
  冬酿六七酘,春作八九酘。冬欲温暖,春欲清凉。酘米太多则伤热,不能久。春以单布覆瓮,冬用荐盖之。冬,初下酿时,以炭火掷著瓮中,拔刀横于瓮上。酒熟乃去之。冬酿十五日熟,春酿十日熟。
  至五月中,瓮别碗盛,于日中炙之,好者不动,恶者色变。色变者宜先饮,好者留过夏。但合醅停须臾便押出,还得与桑落时相接。地窖著酒,令酒土气,唯连檐草屋中居之为佳。瓦屋亦热。作曲、浸曲、炊、酿,一切悉用河水。无手力之家,乃用甘井水耳。
  《淮南万毕术》曰:"酒薄复厚,渍以莞蒲。"〔断蒲渍酒中,有顷出之,酒则厚矣。〕
  凡冬月酿酒,中冷不发者,以瓦瓶盛热汤,坚塞口,又于釜汤中煮瓶,令极热,引出,著酒瓮中,须臾即发。
  【译文】
  制曲酒:冬季浸曲十天,春季七天。等到曲发酵,有香味和气泡出现,便下米酿酒。隆冬天气特别寒冷时,虽然每天用草覆瓮,曲汁仍结冰,临下酿的时候,应该先滤出冰凌,放到锅里加温融化--只是融化了取曲液,不得让曲液变热。冰凌融化完的曲液,还倒回瓮里,然后下黍米,不然就嫌太冷了。如果瓮能容纳五石米,初次只下一石。米一定要淘洗极净,直到淘的水清了才行。然后把米蒸成饭,放进空瓮里,用锅里蒸饭剩下的沸水,趁热浇下,水淹过饭一寸就可以了。用盆盖上瓮,很长时间后水被吸完,饭也变得熟软时,就在席上摊开放凉,把曲汁舀到盆里,再把饭倒入,用手将饭块捏碎,与曲汁混合,再一起倒进瓮,用酒杷搅匀。每投都要这样。只有在十一月和十二月天寒水冰时,才将黍米饭加温到和人体温一样,然后投入。桑叶坠落时和春天酿的酒,都需用冷饭。初次入瓮用冷饭,以后每投都用冷饭;初次入瓮用热饭,以后每投都用热饭,不能交错使冷热混杂。第二次投入七斗或八斗,必须根据瓮中曲的力势决定,没有定规。
  一般说,黍米须分为均等的两份,前一半用沸水浇米,作为半熟的饭;后一半用锅蒸成熟饭。纯用半熟的黍米饭,酿的酒重浊;再加上以蒸熟的黍米饭,酿出酒才能轻香,所以黍米要分为两份。
  冬季酿酒,先后要投饭六七次,春季须八九次。冬天要温暖,春天要清凉。投米太多则曲瓮过热,不能久放。春天用单层布盖瓮,冬天用草席盖。冬季,初次下投时,把炭火丢入瓮中,拢刀横放在瓮上。酒酿成后才去掉。冬季酿酒十五天可成,春季十天酒熟。
  至五月中旬,从每一只瓮里分别盛出一碗酒,在太阳下晒,好酒无变化,坏酒变颜色。变色的酒不能存要先饮,好酒可以存放过夏。贮存时,和酒糟拌合在一起,饮用时再将酒汁压出,这样可以存到与秋天桑叶落时酿的酒相接。在地窖存酒,酒会沾上土气,只有存在草摭住屋檐的草房为好,瓦房过热。作曲、浸曲、炊饭、酿酒,一律用河水。家中劳力缺乏的,也要用甜水井中不发苦的水。
  《淮南万毕术》说:"酒质薄想变厚,可以用蒲苇浸泡。"(摘取蒲草浸到酒里,过一会取出蒲草,淡酒就变浓了。)
  凡在冬季酿酒,天冷曲不发酵,就用瓦瓶盛热汤,瓶口塞紧,放在汤锅里煮到极热,取出来放到酒瓮中,不要多少时间曲就发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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