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文化—民间故事—狗屎埔的故事
从前,揭阳县蓝田都浦二乡里有兄弟俩。哥哥叫陈耕,勤劳俭朴,农忙时在家种作,农闲时挑着箕筐外出做小生意。弟弟叫陈招,虽然年幼,但聪明伶俐,手脚勤快,自从双亲辞世后,家务事全由他料理。兄爱弟,弟尊兄,日子过得愉快。
有一年,陈耕娶了一个名叫英央的老婆。那英央刁泼凶顽,桃核般的脸上长着一对绿豆眼,满胸横肉,很少看见她笑,起初,她欺陈招是个弱冠少年,将他当小长工使唤。渐渐的陈招长成—个臂粗腰圆的壮汉,眼看早晚就可谈亲了。英央想:“树大分杈,弟大分家。将来婶子一过门,这家财就得分出去—半,不如现在把他打发出去。”从此,她把小叔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成天指桑骂槐,并花言巧语挑拨丈夫分家。无奈陈耕不同意,说是等弟弟成亲后再说。英央见丈夫不动心。眼珠子转了转,马上想出一个坏主意。
有一次,陈耕出门贩货去。英央知道他三天后才回来。到了第三天下午,她就对陈招说:“阿叔,俺那厕缸的粪快装满了,担去落田吧。”陈招卷起袖子,腰间扎条浴布,挑起尿捅就走。一担接—担,—直挑到鸡上寮才歇工。草草吃了晚饭,刚放下筷子,英央又说:“阿叔,俺明早无米可煲了,去挨砻吧。”陈招二话没说,马上挑了一担稻谷来到砻间,等到米舂白的时候已是鸡啼三遍。他累得腰酸腿软,顾不上擦脸,倒在床上就呼噜呼噜睡着了。
翌日,英央算计着丈夫快到家了,特意炒了—大盘肥得滴油的果条,煮了一大碗猪肉和鸡蛋,放在陈招的床前。不一会,陈耕回来了,一进门就听见老婆呜呜咽咽地抽泣,以为有什么跷蹊事,放于货拒就来探问。英央红着眼,劈头盖脑地骂道:“哭你象块死柴头,俭生俭死,驴生拼死去饲个嫖舍哥!”陈耕心想:“其非又为分家的事?”就问道:“阿招呢?”英央把眼一抹,象头发疯的母狮吼道:“哼,他如今翅膀硬啦,想飞了,比公爹还难伺候。一日三顿要我做好东西吃,吃完把嘴一抹,出门就无魂无影,一夜现到鸡啼才归家。你看,日头晒到肚子了,他还睡末翻身,俺这个家还唔奈伊破呀!”陈耕听了,三步并做二;走到弟弟床前—看,果条和肉汤还冒着热气,弟弟果然还打呼。骤然火冒三丈,“唿啦”一下将被子掀开,就将弟弟拖下床,怒冲冲地说:“哼,我一出门,你就变神变鬼,今日就分家,各人各人发财去。”陈招知道这是嫂子设的圈套。自己一身都是嘴也说不清,当下就答应分家。英央早有准备,家内贵重的物件都已上了锁。陈招也不想争,就指着门口那只小狗儿说:“把它给我就行了。”从此以后,他就和狗儿相依结伴。日子长了,那狗儿也挺懂事,陈招遇到不顺心的事,它就不声不响地依偎在他身傍。
日月如梭,转眼间冬去春回。元宵过后,家家处处忙着耕田播种。陈招借来一张犁,扛到田头后愁肠百结,长长叹了口气说:“要是有个来拖竹牛就好了。”刚说完,狗儿就走到身边,用嘴轻轻咬住他的衣襟,然后走到犁边。陈招苦笑着说:“莫非你会拉犁?”并不理睬它,谁知那狗儿竟用前腿去扒牛搭鞍,并朝陈招“汪汪”叫起来。陈招觉得奇怪,就把牛搭鞍给它套上,自己在后面扶着犁。那狗儿身子虽小,力气却不亚于一头大水牛,不一会儿就把田犁好了。
中午,英央给丈夫送饭去,路经叔子的田头,见那田耕得象镜面一般光滑,就问道:“你—没耕牛,二没叫人帮忙,为何能把田耕得这样平?”陈招就把狗儿耕地的事说了一遍。英央听后,就要把狗儿借去。陈招满口答应,并嘱咐晚上送回来。
近几天,陈耕起早贪黑,忙着引水犁地,眼看别人都插下种了,他的工课还做无一半,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这时,英央把狗牵来,对丈夫如此这般说了一遍。陈耕喜出望外,当即也就给它套上牛搭鞍。谁知那狗儿却象着了定身的魔法似的,站在田头一动也不动,陈耕气得七窍冒烟,举起牛鞭使劲劲抽打。英央也脱掉脚上的鞋,狠狠砸狗儿的头。没多久,狗儿被活活打死了。
到了上灯的时候,陈招在家里等呀等,始终不见狗儿回来。他急忙到田洋外寻找。后来在哥哥的田头找到狗儿的尸体,忍不住伤心地哭了一场。为了悼念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无言伙伴,陈招在自己的田头为它修了一口小坟冢,周围铺上草坯,挖了排水沟。不久,坟顶长出了一棵小树。陈招可高兴啦,每天给他浇水、剪枝、培土,到了了暑气蒸人的夏天 ,小树已是枝繁叶茂,葱翠欲滴。有一天,陈招干完活坐在树下乘凉,忽然从东南方吹来—阵清风,接着,响起一阵嘀嘀哒哒的声音。陈招定神一看,身边竟落下几片橙黄色的金树叶。他欢喜得双手都有点颤抖,急忙捡了回来。后来就用此金子建起了一座“四点金”,购了橱柜和桌凳,养起猪崽和鹅鸭,并托媒人去说亲。
英央见叔叔平白无故发了财,既羡慕又妒嫉,寻孔寻隙去探听他的生财之道。终于,秘密被她打听到了,她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立即从家内拿内拿了一个大布袋,气喘呼呼跑到狗坟前拚命摇着树说:“树高高,叶垂垂,布袋嘴,张开开,菩萨保佑财宝来,落下金银共铜镭。”可是,从早上喊到中午,嗓门沙哑了,那棵树始终没一点动静。英央气疯了,不干不净地骂了一顿之后,气势汹汹地回家取出一把长刀,磨得锋利,急匆匆地向狗坟走去。陈招见状,那肯答应,忙追出来拦阻,英央借口胡扯道:“你没看见我的儿子要成亲啦?阮做阿公阿妈的没房子住了,要建新的,你以前食阮穿阮,分家时还欠阮百钱,今日就斩它去做楹抵数。”说罢,恶狠狠地避开陈招,对着那棵砍吹呀砍。不一会,听见“吱唉”—声,树倒了,一支碗口粗的树杈不僻不正,正好砸在她的头上。英史即刻脑袋迸裂,鲜血直流,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断气了。那密密的树叶,忽然变成一堆堆臭不可闻的狗屎,将英央埋得严严实实,成为—口坟埔。从此,乡里就将这个埔叫“狗屎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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