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文化—民间故事—中草药传奇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春有春根藤,夏有夏枯草,秋有秋瓜叶,冬有冬瓜菜。每年采药有三个圣日:三月三、五月五,九月九。每逢圣日,采药之人上山觅青草。走走走,走到山顶头,满山皆青草。举目一看,芒有芒菠萝,铁有铁竹竿,山有山葡萄,海有海漂硝,天有天人冬,地有地骨皮。一年四季,风吹日晒,雨淋霜冻。从天到地,从山到海,生物千万样,件件好做药,不过中药之中,有善有恶,有的相辅,有的相克。药性各不相同,好人和坏人,彼此不睦,互相摧残。请听我讲一个中草药大战的故事。
古时候有刺榴,生有一子,名叫刺刁,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这刺刁长大,娶一妻子,名叫猪母菜。猪母莱的父亲叫苦麻叶,母亲叫水蕹菜,性情纯良。大哥叫蚶壳草,武艺高强。大嫂叫过江龙,能外能内,人人呵脑贤哉!刺刁的姑母叫白小娘,姑丈叫麻将军。大姐叫金银花,二姐月冠花,内外亲戚,关系庞大,文官武将俱备,无人敢得罪伊。
那猪母菜过门二十多年,生下二男一女。大子名叫红丹枫,二子白丹枫,也已长大成人,娶了草族做妻房;小女名叶下红,才貌双全。这时年已及笄,人人呵脑她生来上顶鲜 (美丽),无人可比。有一日,猪母菜想道:女儿年已长成,也着找个如意郎君来结亲,就叫来一位媒姨名叫梅肉草,托她代寻找,梅肉草一听欲觅做亲,有钱好赚就灵精,即刻满口答应。她辞别猪母菜,三步并作二步走,走到白薯郎个大门口,正好白薯郎在家中,梅肉草开门见山就开言:“老身今日来与公子做媒人,未知公子岂有妻房”?白薯郎道:“我自幼父母早丧,尚无妻房,请问阿姨,所说的是何人?”梅肉草听后笑嘻嘻:“老身说的是猪母菜的女儿,名叫叶下红娘子,生来上顶鲜,雅过西施。她与公子匹配,男才女貌,未知岂合意?”白薯郎听了满心欢喜,即刻下聘礼,择吉成亲。那叶下红嫁给白薯郎,男欢女悦,生活过得甜过糖。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白薯郎与叶下红娘子成亲不觉过了数月,恰遇天下大雨,一连数日,那猪母菜住在阴湿埔,被水淹没,浸到半死,一病不起,危在旦夕,命如游丝,幸得身边有一婢女名叫九里香,猪母菜就命她去报知女儿,叶下红听后惊得面青青,连忙收拾行装与九里香一同回娘家。
这叶下红身穿宝珠草,脚着红绣鞋,头戴灯笼草,三步并作二步走,走到红垣桥头,突然闯出二个歹徒, 拦住去路。这二人是橄榄姑大王的头口,一个叫穿山龙,一个叫搜山虎,生得须胡胡,目土土。九里香一见暗暗叫苦,叶下红吓得将死,(不会)行(不会)企,跌倒在地。穿山龙、搜山虎见叶下红惊到晕眩,就把她抢上山给橄榄姑大王做压寨夫人。
橄榄姑是个酒色之徒,看到叶下红生得美貌无双,即时掠入房中,强迫叶下红与他成双。叶下红大哭大骂,誓死不从,橄榄姑暴跳如雷,怒气冲冲,吩咐喽罗,举起皮鞭,把叶下红娘仔打得皮破肉糜,哭哭啼啼。正在这时,从后寨走出一个道士,名叫石决明,是橄榄姑个军师,外号赛孔明,听到哭声,走出来看个究竟。军师一看是叶下红,内心惊慌,埋怨大王惹着虎头蜂。小声对橄榄姑说;“大王,你还不知情,这叶下红是蚶壳草的外甥,你若遇着蚶壳草就着无命!”橄榄姑大吃一惊,明知战蚶壳草无赢,欲放叶下红又唔成(不甘心),一看到叶下红美如天仙,他就色胆包天,只要能与她成为夫妻纵死目也(合目)。军师劝道:“大王,一定要把叶下红放还,正免生祸灾。”可是橄榄姑心还不死,吩咐喽罗将叶下红禁在山洞里,欲圆欲扁,慢缓正来排比。
再说白薯郎自从娘仔回家探亲,一去无消息,心头好象挂个大时钟,急忙到岳母家看分明。那猪母菜,等九里香报信未回来,心头暗惊骇。这时看到仔婿来寻叶下红,心肝头吊十五只水桶,七上八落,不知如何是好,就命马鞭草骑了一只海路彪去报知大兄蚶壳草。蚶壳草大王闻报甥女不知去向,即时调兵遣将,命马胎为元帅,带了马家四员大将:马蹄金、马蹄香、马鞍藤、马了缴,即刻行动。四人得令,慌慌张张,派出探子,到处打听娘仔的下落。
蚶壳草大王的夫人,名叫过江龙,她回娘家探亲,必从红垣桥经过,那山上是橄榄姑所居,莫非甥女被劫上山也未可知?众人正在疑猜,马家四将回来报告:“叶下红小姐,被橄榄姑禁在山洞内。”蚶壳草闻报大发雷霆,大骂橄榄姑狗强盗,敢此无礼,真是唔知死,孤家今日定欲把山寨踏为平地。即时下令:命藤家五兄弟,藤钩藤,贴壁藤,犁壁藤,无根藤,叮冬藤,五藤全出,欲掠橄榄姑,来剥皮抽筋!
那猪母菜这边命了红蛇根、黄蛇根、白蛇根、绿蛇根、乌蛇根,摆成五蛇阵,浩浩荡荡,杀气腾腾! 向红垣桥而来,正好与蚶壳草大王会合,即刻把山寨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山上喽罗土茯苓,土半夏,慌忙跑入山寨报知大王,二人跑到上气接晤着下气。跪落去,一句语(口旦)唔出嘴:“大大……王,事……情不好了!”橄榄姑听着暗心惊,表面假镇定,叱道:“该死的畜生,何事惊到面青青?”土茯苓道:“启、启禀大王,蚶壳草大王带了五藤;猪母菜摆出五蛇阵、女儿阵;人马来了一大堆,将山寨团团围住。”橄榄姑闻报心内大惊,真是骑虎难下,惊慌失措,唔知怎样排比,急忙请军师出来相议。石决明道: “如今势成骑虎,快快擂动点将鼓!”点了血风根,吊风根、乌多年、乌鸦杚,牛尾黑快去堵头阵,又点青蓝青、青川乌、青草乌,江蜈蚣,徐明粉五将去做后盾,放炮三声,冲下山坡坪。
但见漫山遍野,尘土滚滚,杀气腾腾,双方正欲交兵,忽然空中来了一位仙长,手提拂尘、脚踏祥云飘飘而来,原来是甘草仙翁:“啊,原来是中草药二家大战!”即时降下云头,来做和事老。甘草仙翁和颜悦色,大声叫道:“众草族听着,恁两家听吾相劝,各各罢兵,免伤性命,如不听相劝,动起刀枪,那时寨破人亡,后悔不及。”蚶壳草道:“甘草仙翁,你有所不知,这狗强盗在此为非作歹,胆敢抢我甥女叶下红,逼她成亲,我甥女不依,被他打到皮破肉糜,禁在山洞里,岂不令人可气!”甘草仙翁手提拂尘指着橄榄姑骂道:“你这孽畜,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抢人家女子,若不放还,恐你时间一命哀哉!”橄榄姑不听仙翁良言,竟吩咐众喽罗杀下山。蚶壳草勃然大怒,大叱一声:“狗强盗,仙翁好话你唔听,请看孤家本领。”好个蚶壳草,右手拿着铁扇胆,左手提着金银弓,骑着一只穿山甲,威风凛凛,冲出阵前。橄榄姑大吃一惊,十二条灵魂惊走六双半,被蚶壳草用铁扇胆打倒在地,口吐鲜血,条命孬饲。他的部下众喽罗,看着架势不好,个个拼命逃走,被蚶壳草和猪母菜部下打得叫父叫母,只怨爹娘双脚生太短。蚶壳草指挥众草族,乘胜攻上山寨。白薯郎从小洞里救出叶下红和婢女九里香,夫妻见面,抱头大哭,哭到目流汁滴,叶下红目汁拭干,拜谢母舅和母亲,又拜谢众人救命之恩。
蚶壳草命令众将,放火烧平山寨,然后收兵回营。
正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大地生草木,功用各不同,生毛能消风,生泥(乳汁)能拔毒,中空能利水,有气能排脓,冬枝散血毒,件件有奇功,味苦能泻火,味甜可补中,欲知各药性,医书苦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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