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文化—民间信仰—祖先崇拜
祖先崇拜又称祖灵信仰,根源于人们关于灵魂永生那样一种宗教观念。商周的神主,秦汉的庙主,都属于祖先崇拜范畴。
蜀人的祖先崇拜十分发达,大体可以分成两个不同的发展阶段。鱼凫氏古蜀王国以大型青铜人物雕像群作为祖先崇拜的主要形式,杜宇和开明王朝则以宗庙来表现其祖先崇拜。
三星堆祭祀坑所出大型青铜人物雕像群,衣、冠、发式各异,表现出不同族类的集合,都是各族类的代表人物。同出于祭祀坑,表明都是宗教偶像,是各族类祖先崇拜的产物,也就是各族类先公的神主。其间关系反映了宗教上的多元一体结构。
从雕像群的个体情况分析,可以分作几类。青铜大立人既有王者之风,又有大巫之仪,地位最高,是雕像人物群的核心。他既是一代蜀王,又是群巫之长。其他销小和较小的雕像,地位均等而下之,应是蜀王治下的各级统治者,同时又是各地各族的首领,稍小或较小的群巫。在他们中间,也应有层次和等级之别。各种雕像衣冠发式的不同展现出宗教上的一个多元化世界。但这个世界是有中心、分层次的,青铜雕像体量的大小就体现出各族祖先地位的高低。这在古史上也是宗教发展、扩大的一般规律,反映了政治和社会结构的多元一体性质。
杜宇王朝以立宗庙来表现祖先崇拜。杜宇又称望帝,望帝即是杜宇谥号。《华阳国志》还记载杜宇“一号杜主”,主即宗庙内所置神主(生称“主”,主为“人主”之义)。
古代帝有数义,一般说来,一为神名,一为祭名,一为谥号。古蜀一国有“众帝”,为主神。西周以后,杜宇王朝则以帝为祭名,用褅祭这种固定仪祭祀先公,于是祭名又进一步演变为谥号。《国语·鲁语上》对此类事物有明确记载:“有虞氏褅黄帝而祖颛顼,郊尧而宗舜;夏后氏褅黄帝而祖颛顼,郊鲧而宗禹;商人褅舜而祖契,郊冥而宗汤;周人褅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韦昭注曰:“此上四者,谓镇江天以配食也。祭昊天于圆丘曰褅。”帝本为天神,故祭天神曰褅。杜宇为望帝,表明其后世已将他上升尊奉为天神。
古代“望”亦祭名。《左转》哀公六年:“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礼记·王制》:“柴而望祀山川”。望即境内名山大川。杜宇为蜀之天神,其神力不能越出蜀国之望。故所谓望帝者,蜀国境内之天神也。可见,望、帝均为祭名(其祭法大体相似,都用柴),蜀人用这两种祭名称其杜宇,于是演化成为杜宇的谥号。
杜宇王朝是西周封国,在礼制上也较多地接受了周王朝的礼制规则和特点。正由乎此,蜀在其祖先崇拜的名称和方法上采用周王朝的祭名、祭法系统,完全可以理解。常璩不解此意,而以望帝为名称,释帝为帝王之义,自然去古甚远,大错特错了。
开明王朝亦如此,谥号称帝。《华阳国志》称开明五世(原作九世,误,此据《蜀王本纪》改)时宗庙,“未有谥列,但以五色为主,甚么其庙称青、赤、黑、黄、白帝也”。很明显,所说“主”,自然是宗庙内的神主。神主称帝,帝即褅,自然就是神出鬼没主之号,即谥号。五色帝,即以每帝配以一色。因为是以色别谥,无中原常见的以功或以德名谥,故所谓“未有谥列”实指无中原那样的谥列,或无“左昭右穆”那样的庙制。
“五”这个数字,在蜀人的宗教意识中有着特殊的意义。商代蜀国玉璋上的祭记祀图案以五幅为一组,周代蜀国的青铜列◆以五件一组为巨制开明一至五世谥为五色帝,开明九至十一世中某一世的墓葬(新都木椁墓)所出青铜器绝大多数以五件为一组,五件为一式,开明妃有五妇,民有五丁,地有五妇山,墓有五丁冢,而李冰沿袭蜀人传统以五石牛以压水精。如此之多神秘的“五”,都与蜀王有关。看来,“五”的神秘性,是同蜀人的祖先崇拜一道与生俱来的,大概起源于蜀人以“五”配祭(或即五种祭品,五种祭法等等)其先公的古老传统,竟成古蜀文化的精神动力之一,具有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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