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文化—安徽山水—灵山秀水如诗如歌如画的绩溪
是历史,让绩溪变得如此厚重;是文化,让绩溪变得如此殷实。灵山秀水间,每一寸土地都充满着灵性;小桥窄巷中,每一截道路都仿佛用文化来铺平。
绩 溪 如 诗
如果把历史比作风雨中飘来荡去的孤舟,那么,徽州就是静静的港湾,而眼前的小邑绩溪,则称得上港湾中最为耀眼的一处岩石垒成的码头。岩石上,有热情奔放的映山红和低头无语的野山兰。不过,绩溪城郊梓潼山后,确实有一块神奇独特的岩石,它的名字叫石镜,山也因石得名。多少年来,闲游石镜山,成了人们的一种雅趣。石镜二丈见方,平滑晶莹,光可鉴人,传说为“女娲补罢情天漏,堕向人间作镜台”之遗石,能照透人世,能让人们看到自己的前世和来生。你的前世是仙是佛,你的来生是富是穷,都可映在这块魔幻的石镜之中。如此神奇的地方,古往今来,不知惊动过多少好奇的人,吓倒了多少贪婪的官绅。1000多年前,最早来瀛洲仁里定居的唐金乡令程药公,在游历石镜山后曾赋《石镜》诗一首:天上何年悬玉镜,山中千古一团团。光涵万里尘埃净,彩落九天风露寒。当日有心照黄犬,长年无意对青鸾。朱颜绿鬓同游此,莫作寻常一样看。 其实,绩溪藏匿深闺人不识。只要你踏上这片黑土,数千年的文化积淀,就像潺潺溪流汩汩流淌。眼前的山光水色,犹如一樽美酒,让你如痴如醉,一位学者说得好:“你信步走进一个村落,就会翻动一页历史;随处踩动一块石头,就会触动一个朝代。”
如果历史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江河,那么徽州就是江河的上游,而眼前的绩溪,就是上游最神秘、最洁净的源头。千百年来,绩溪只有流出的源水,却没有一条流入的溪河。到过绩溪的宋朝大诗人杨万里,曾留下一首《新安江水自绩溪发源》,诗中发出了“泉从山骨无泥气,玉漱花汀作珮声”的感叹 。绩溪境内,有条长长的登源河,她是绩溪人的母亲河。这条发源于逍遥长坪尖南麓的大河,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绩溪儿女,送走了一茬又一茬的徽商。这是一条充满灵性的河,她用甘甜乳汁滋润着两岸勤劳的人民,聚起村落的人气,堆起农耕时代的徽州文明。她的上游出逍遥峡谷,水流湍急,西流经黄茅培,出“江南第一关”;她承载着绩溪人的梦想,过虹溪桥至鱼川,经伏岭,下北村,出龙须峡,到大坑口;又负载着绩溪人多少荣光,潇洒进入下游,经瀛洲、湖里、临溪,汇入滔滔美丽的新安江。有人曾深情地诉说:登源河水,那是绩溪男人流淌的汗!登源河水,那是绩溪女人跌落的泪!
如果历史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那徽州就是这条山道上的岭,而绩溪就是通往高山峻岭的雄关。古道雄关,千载悠悠,阅尽绩溪的风雨、绩溪的沧桑。绩溪东边有座关隘,海拔424米。南宋宝祐年间(1253—1258),大石门人胡旦随山势开凿了“江南第一关”通道。这一徽杭古道,从此成为“径通江浙”的要塞。她的名字叫“江南第一关”,又称“徽杭锁钥”,相传是明代兵部尚书胡宗宪所赐。关下,就是徽菜的发源地伏岭镇。雄关屹立,南北夹峙,高峰巨岩,起伏回旋,留下了多少诗人的豪迈,留下了多少商人的艰辛;留下了胡宗宪神犬探路的故事,也留下了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的标语和战壕!从关脚到关隘,有石阶1400多级。你可以想象:
一步一重天的石台阶,曾托举起绩溪人多少生存的希望!
一深一浅的脚步印,曾描摹出绩溪人多少辉煌的梦想!
如果历史是一本厚厚的线装书,那徽州就是这本书中最精彩的篇章,而绩溪就是这一篇章中的高潮。高潮中情节奇崛,波澜起伏,为此曾吸引了朝鲜王室的一位贵人,他就是朝鲜王子金乔觉。因为他的到来,绩溪东北隅的荆州“小九华”成了佛教圣地,也成为这位“地藏王”寻山坐寺的第一站。他在四面峰峦叠嶂中修炼,他在高山流水间坐禅。他感叹“其山至美,其水欠清”,而弃庙去了青阳“大九华”。佛门香客圈中的人都知道,“大九华许愿小九华还”。假若你置身其中,清净幽雅的山水意境,让你浮想联翩。
这里还有许多故事可圈可点。20世纪70年代初,在伏岭镇胡家村树林下的程灶根家,发现了朱元璋亲书的“龙凤思永”的金匾,落款为“朱元璋率官员千余人赠”。朱元璋在岩寺“龙兴独对”之后,“兵不入户”,带兵歇脚在绩溪南边雄路。那是元代至正十七年(1357),朱元璋率部久攻徽州府城不下而退守雄路。朱元璋的中军帐,就设在一口塘边。从此,这口塘被称之为“龙塘”,村亦依塘名,称为“龙塘镇”。你可以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临溪镇东边的隐张洞中,留下了汉相张良的踪迹……
长安镇宋家村西桔园里,留下了西晋王子的身影……
金沙镇金沙村北前坑坞梅家洞中,留下了18把金椅的谜团……
瀛洲梧村,留下了岳飞斩龙不斩脉的传说……
绩 溪 如 画
徽州的古村落,散落在万山丛中,均得依山傍水之利。漫步绩溪的古村落,你会由衷的感叹:这是一座浑然天成的公共花园。绩溪人向来以勤劳著称,靠山吃山,人们习惯在田园中劳作。大多徽州古村落,构思上体现的是一种理学思想,设计上讲究天人合一,选址时营造一种和谐的环境氛围。正如清人俞正燮在《徽州竹枝词》中所说:
几层小阁傍山隈,
六尺地重三尺开。
游客不知人逼仄,
闲评都说好楼台。
走进绩溪,你仿佛走进数百年前的历史时空:山脚下,云霞掩映中的村庄和村边屹立的牌坊;旷野小路上,左奔右突的黄牛犊,徐徐而来的披蓑人。猛抬头,这蓝天、青山、碧水,满眼是春;低头想,这小桥、流水、人家,真是造物主的杰作。你可以说是相映成趣,你可以认为相依成画。沿着田埂、石板路、拱桥走来,过马头墙下的书院、祠堂、院落,似乎有股儒风轻轻吹拂;顺着水口傍草垛、水碓、篱笆离开,有股带着泥土味的花香微微缠鼻。这真是:绿树周遭合,人间在翠微。杉皮当瓦盖,竹枧引泉飞。 这里是一片盛满碧绿的海洋。沿着溪涧的山道,但见树木葱郁,掩映着栉比而立的黛瓦粉墙;走遍星罗密布的村舍,那清幽野逸的田园风光,犹如一幅妙不可言的山水画。 走近绩溪,你会发现她就像是徽州的靓女,从中可读出恬淡的田园神韵;走近绩溪,你便走进程朱理学的氛围,从中,能感受到中国农耕社会的文明气息。沉静地望着她,她像黄山后花园里的一颗绿色的明珠。正因如此,2000年,她被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中国投资与技术促进处确认为绿色产业示范区;2004年,又被国家林业局定为国家生态示范县。
绩溪自古流传着“七山一水一分田,一分道路和庄园”的民谚,面积1126平方公里,森林覆盖率高达74.3%。境内山峦起伏,悬崖峭壁随处可见,千米以上的山峰有46座。绩溪动植物资源相当丰富,是一个地道的生物王国,植物有200余科1600余种,其中木本植物102科283属700余种,属国家保护的珍稀植物30余种。野生动物种类繁多,陆栖脊椎动物有28目71科194种,其中兽类43种,鸟类113种,爬行类22种,两栖类16种;昆虫类218种,其中属国家保护的珍稀动物32种。
绩溪是一个天人和谐的美妙世界。绩溪的山,是黄山余脉,郁郁葱葱;绩溪的水,是天目山的雨,汪汪滢滢;绩溪的空气,清淳醉人。这里到处濡动着绿的汁液,充溢着绿的芳香。“青山向晚盈轩翠,碧水含春傍槛流”,到处是碧水蓝天。绩溪之美,美在人与环境浑然天成的和谐。无论是民居还是村落,都没有刻意追求什么,或枕山面水,或依溪而居,或引水为渠,或凿山为路,三五一排,顺势而为。其实,绩溪人懂得“风水”的奥妙,形成了顺从自然、爱护自然的习俗,也制定了许多严格的保护自然的“禁碑”。他们从天地中汲取灵气,从山水中获取精华。徜徉此间,青瓦白墙是画。走动其中,移步换景。水口也好,祠堂也好,景有一种描摹不尽的美,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绩溪曾是“山有一丘皆种树,野无寸土不成田”。这种高山湿润的气候,适合高山蔬菜、山核桃、竹笋、板栗、茶叶、蚕桑及石耳、野菇等野生植物的生长,自古就是著名的“蚕乡”、“茶乡”、“山核桃之乡”。绩溪人靠山吃山,大量蕨菜、石耳、蜂蜜等“山珍”,被肩挑人扛源源不断地运出山外。如今,随着“无公害绿色食品”概念的出现,绩溪出产的荆州高山蔬菜和山核桃,大鄣干笋和蕨菜、野菜,板桥魔芋、吊瓜,上庄金山时雨茶叶等土特山货,已远销江浙沪等地,成为城里人时髦的抢手货。绩溪,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天然绿色宝库。 2005年9月,绩溪被中国烹饪协会授予“中国徽菜之乡”称号。
绩 溪 如 歌
在许多故人眼里,绩溪早已成为一个辉煌的文化符号,而且越来越耀眼。哲人云:越是地域的,就越是民族的;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绩溪,有云山缭绕的古村落,有千回百转的古廊桥,有历经千年的古祠宇,有千娇百媚的水街、水碓、水口。众多徽文化遗存,是尚未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世界文化遗产。在悠久的历史中,千年古城也有着太多的灾难与伤痛。这里,曾遭受过三国时期吴国大将贺齐、诸葛恪的金戈铁马和刀枪剑戟,土著人被逼“四窜”;这里,曾是徽州反清复明的最后战场,同样经历过“亡国”时“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选择;这里,遭受过清军与太平军拉锯战的躏蹋,人口一度锐减至万余人;这里,也挨过日本入侵飞机的轰炸,至今徽溪桥边还留着一块铁路桥墩的废墟。这千年文化的壮丽与辉煌,这千年历史的衰退和败落,让而今的人们爱也悠悠,恨也悠悠。
绩溪是省级历史文化名城。现有国保单位1处,省保单位16处,并有大坑口—湖村—磡头,上庄—冯村两个省级历史文化保护区。县保单位36余处,其他遗存300余处。县内曾有牌坊182座,最早的一座为明洪武年间的节孝坊,最后一座是清光绪年间建于翚阳村(今庄川)的百岁坊。其中明代84座,清代98座,而县城内则有66座。假若你到过杭州的西子湖畔,那“西子宾馆”就是绩溪上庄余川人汪惕予的私家别墅,也是这位“中国西医之父”的“汪庄花园”。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的学术界发生过一起轰动世界的大事件,这就是被喻为“中华文化史上第五大发现”的徽州文书,而这次发现的第一功臣,就是书店学徒出身的绩溪人余庭光。祁门废品收购站发现的“30麻袋废纸”,诞生了一门让世人诧异不已的新显学———“徽学”。
过去,绩溪城里人引以自豪的有两样东西,一是举世无双的南门外牌坊群;二是被誉为“江南一绝”的楠木木牌楼。 绩溪南门外牌坊群,与现在歙县棠樾牌坊群相比,无论从历史人文价值,还是石雕艺术价值,都不知要胜过多少倍。它是绩溪人的骄傲,也是绩溪古城的标志。从县城南门外至徽溪桥不足千米的距离内,重重叠叠,密布如林,有明清各朝所建石牌坊十几座。它们依次为:三进士坊,尚书坊,科第传芳坊,登俊坊,大司空坊,绣衣坊,世登科第坊,进士坊,达尊坊,都宪坊,少保坊,诰封坊,恩隆节钺坊,大夫坊,节孝坊等。这些牌坊,是为彰显绩溪的历代文武先贤而立,是为光宗耀祖而立。这些牌坊,1949年尚存12座,但在1958年到1969年那个疯狂年代,因为“”的市政建设,这些堪称瑰宝的牌坊,被永远地终结了生命,那些骄傲的“石头艺术”永远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没有石牌坊的日子是痛苦的,但城内西大街项家桥巷口,跨街还有一座稀世珍宝———楠木木牌楼,上面覆盖着珍奇的虎头黛瓦,旧志称“登科坊”,这是绩溪人在明成化元年(1465)为举人章英所立。关于这座木牌楼,有个美丽的故事。绩溪举人章英,才学非凡,乡人都说是“状元之才”。不料参加会试,文章虽好,书法稍逊,只考中三甲进士。有一年,皇帝要选一位饱学之士做太子傅。主考官想起章英,就向皇帝举荐,章英于是做了皇太子的老师。章英尽心课读,谆谆诱导,太子学问长进很快。皇帝知道了,心里欢喜,吩咐在御花园设宴召见。章英遵旨赴宴,山呼叩头后,就座饮酒。皇帝说:“你是太子之师,与天地君亲同列,非同一般,课读辛劳,朕要赐赏,不知你想要什么?”章英离席回奏:“臣想留名后世,在家乡立座石牌楼。”皇帝说:“石质牌楼,天下甚多,而木质牌楼却极少。朕给爱卿立个木牌楼。”章英又奏:“木质牌楼,其材难选。”皇帝说:“有朕作主,卿可用心教导太子读书,不必操心牌楼之事。半年之后,准你回乡省亲。”圣旨—下,旋即动工,材料是从千里之外的云南、贵州运来的楠木。半年后,章英到绩溪省亲,木牌楼已经矗立在西街上。他惊喜不已,向北叩谢皇恩。 这座跨街木牌楼,历经了400多个寒暑,被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1956年11月,经专家呼吁,木牌楼被列为省级重点文物。本以为有了政府保障就可以万无一失了,没想到1970年县城拓宽街道,国宝般的木牌楼还是被稀里糊涂地拆除了。
牌坊,是徽州文化“三绝”之一。它们是哲学家的诗,是史学家的字,是艺术家的歌。一座牌坊,表达了一个主题内涵;一座牌坊,代表着徽州文化的一个层面;一座牌坊,宣泄着一个时代的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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