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历史—淮南历史—八公山历史(二)
(二)
八公山是一座文化名山。春秋战国时期的蔡楚文化、汉淮南国文化以及宗教文化,无不在此打下深深的烙印。夏商之际,淮夷人在此兴起,作为一个强大的氏族部落,长期与中原文明相抗衡,在战争中融合,在融合中发展。淮夷人创造了与殷商相媲美的青铜文明。虎方淮夷的“虎”图腾崇拜铭铸于青铜尊上,与殷商的饕餮尊同放异彩。
春秋时期,蔡侯国在强大的楚国的威逼之下,步步东迁,驻留于八公山下。在吴国的保护下,蔡国在州来国故地定都,艰难地生存。史称下蔡。蔡国在此历经昭侯、成侯、声侯、元侯和侯齐五世,随着吴楚在江淮间的争霸而浮沉,终因吴国的灭亡而被楚国所并吞。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蔡曾在楚国的威逼之下,不断东迁,最终消失在八公山麓。而曾经强大的楚国,也在更加强大的秦国的威逼下,不断东迁,最后落脚于八公山下的寿春邑。楚考烈王改寿春为郢,在此苦撑危局二十载,历经考烈王、幽王、哀王、王负刍四代。公元前221年,秦大将王翦率部攻入寿春郢,楚国灭亡,天下一统于秦。
八公山见证了蔡楚的兴废,蔡楚文化的厚重积淀,也给八公山增添了浓烈的文化气息。三代蔡国君侯、两代楚王长眠于八公山下,陪伴他们的还有一代名相春申君黄歇和一代名将廉颇。蔡国的历史遗迹、青铜铸造技术以及工艺水平很高的青铜器、蔡国与吴楚两强的往来关系,成为蔡文化的重要内容。楚国名相孙叔敖在此营建了举世瞩目的水利工程,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黄歇,在此经营封地,颇多建树。而楚国的爰金、文字、历史遗迹、青铜器以及墓葬,至今留存于民间的风俗遗存等,也是楚文化留给八公山的重要见证。
汉代的八公山是辉煌的历史时期。淮南王刘安,在此招贤纳士,著书立说,发展经济,实践自己的治国理念,成就多多。《淮南子》在汉初治理国家的实践基础上,系统地提出了一整套治国理念,其民本思想,法制观念,秩序意识等执驭之术,集治国实践经验之大成;其所反映的宇宙观,反映出当时知识界所代表的理论水平;其科学观、自然观,闪现出智慧之光;而它的文学成就也是继《离骚》之后的又一高峰。淮南王刘安与其门客,在八公山吟诗作赋,酬唱之余,形成了文学史上的“淮南小山”文学集体,代表着汉初文学的巅峰,时人一时难望其项背。而喜好长生不老的刘安,于炼丹的过程中偶成豆腐,在为人们提供精神食粮的同时,也为人们奉献了绝世美食。而围绕淮南王白日升天而诞生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的历史传说,更是让人津津乐道了两千多年。八公山孕育了淮南文化,淮南文化又反哺于八公山。千年名山,因淮南王而名,因淮南王而灵!
当道教在汉代初步形成的时候,八公山便成为道教的载体。东汉的茅盈、茅衷、茅固三兄弟,在八公山麓,淮水之滨修成正果,于是有了茅仙的传说,茅仙古洞便是最好的见证。淮南王白日飞升,留下《淮南子》一书,也便成为道家经典之一。四顶山头的东岳祠,祀奉碧霞元君,传承着道家的香火,终年不绝。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人们沐浴焚香,叩拜于斯。由于信众络绎不绝,山上山下,人山人海。久而久之,形成庙会传统,固化在人们的文化习俗之中,至今绵延不衰。而每年的9月15日,中国豆化节开幕之际,来自海峡两岸的人们,在钟磬悠扬的清晨,礼敬豆腐的始祖刘安,也已经化为一种文化习俗。人们有理由在此叩拜,因为两千年来,淮南王长眠于斯,护佑着这一方神圣的山,神圣的土地。
唐代是一个佛教盛行的时代,八公山麓寺院丛林香火繁盛。作为沿淮重镇,寿州一向是区域文化中心,风行于前,影响于后。长安洛阳的礼佛之风自然而然地流播于八公山之上下。坐落于寿州古城的东林禅寺,晨钟暮鼓之声回响在八公山之巅,飘入万千百姓之户扃。东林禅寺几经兴废,几经修葺,由东林寺而更名为报恩寺。从此以后,佛教文化深深地影响着淮南山水,淮上人家。与此同时,异僧道树入据茅仙古洞,茅仙洞由道教坛场而改为礼佛。八公山麓,大小寺庙于钟磬鱼鼓声中或称颂太平盛世,或见证离合悲欢。及至宋代,白塔寺高耸于八公山之巅,迎送着来往于淮河上的扁舟商旅,文人骚客,几多吟咏,几多酬唱,至今仍能耳闻!
及至清代,寿州名士孙蟠在八公山建立学馆。于是,在这文化积淀厚重的地方,友人之间的造访和酬唱清韵悠扬,学子顽童们间或书声朗朗。及至清末,学馆功能不断完善,逐步发展成为书院,不少知名人士先后来此听讲。八公山又一次开风气之先,在近代文化传播上扮演了重要角色。
历代文人骚客,以八公山为题的吟咏唱酬,留下大量不朽的诗篇。“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淮南小山《招隐士》)表现了淮南王求贤若渴的心情的同时,也极具形象地刻画了八公山的美景。此后,曹丕、王粲、江淹、王寂、吴均、谢眺、鲍照、韦应物、白居易、李绅、刘长卿、虞世南、韩愈、吴资、刘禹锡、李白、宋之问、骆宾王、张祜、王安石、苏轼、叶梦得、梅尧臣、杨万里、苏舜钦、张耒、林逋、宋庠、唐棣、黄景仁、汪广洋、张晓、谢开宠、孔尚任、李沐、周光邻、方简、李兆洛、孙家鼐、洪亮吉等或托物言志,或写景抒怀。是八公山深厚的文化底蕴感动了这些文人雅士,他们的妙文华章,又给八公山增添了浓厚文化韵味,吐露着悠远的芬芳。
背倚八公山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寿县,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也是八公山灿烂历史文化的重要依托。如果说八公山是一个物华天宝的表征,那么寿州就是一座人杰地灵的宝库。古往今来,无数的历史朝代在此刻下印痕,无数的历史名人在此留下足迹。穿行于青石板铺就的街巷中,历史文化的回声就在脚下城荡;斑驳的城墙记录着历史的沧桑,散发着文化的芳香。八公山与寿州城,山水城池一体,在这里做出了一个完美的诠释。
下蔡故城凤台,与寿州城互城犄角,是八公山伸出的又一臂膀,扼守于淮河的左岸。凤台与寿州在文化上属于一个体系,共同经历了历史风雨的洗礼,共同创造了古老的蔡楚文明。而具有“东方芭蕾”之称的花鼓灯艺术,更是渗透了醇厚的淮上民俗风情,体现了淮上人民对真善美的追求。
而新兴的能源城淮南市,从古老文明的背景中走来,合着现代文明的强劲节拍,在八公山下傲然崛起,唱响了新时代的欢歌。工业文明,现代城市文明,在建设“文化大市”的旋律中,让古老的八公山焕发出更加蓬勃的青春活力,演绎着不朽的生命之歌!
八公山是蓝色星球的生命摇篮。当混沌初开,蓝色星球上演进着生命的序曲,使浩瀚的宇宙充满生机。距今25亿年前的前震旦纪晚太古代末,发生了一场地质学史上所称的“蚌埠运动”,本区因地壳发生褶皱而隆起,原为海洋所覆盖的地壳出露于水面,原始地表初次沐浴了太阳的光辉。是时,本区所在的纬度大约在北纬20-30之间,充足的光照,湿热的环境,在一系列物理和化学变化中,在一个相当长的地质年代里,亘古洪荒的地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当距今19亿年左右的早元古代末,发生了地质学史所称的“凤阳运动”,本区结束冒地槽发育历史,地壳趋于稳定。经过中元古代的风风雨雨,远古地壳在剥蚀中改变着自己的形态,大自然也在按照自身的规律在不断地演绎着进化史。此后,因海水的漫侵,本区成为浅海,接受了大量的沉积物的补给。再后,因地壳运动而又一次抬升,本区为近海的陆地。再经过漫长的地质变化,本区在陆海交互中走过了数亿年。
寒武纪的八公山,孕育出完整的生命体。是时,这里是一片湿热的浅海,有海湾,有出露的礁石,炽烈的热带阳光在亿万年的照射下,给这里带来充分的光和作用,生命的演进环境在这里达到了最佳。大量的有机体在此实现聚合,并且成长、演化,于是,完整的生命体出现在此。地质学上所称的查尔生物类,蠕虫类的淮南中华皱节虫、皱节虫、震旦安徽虫、百瓜山怀远虫、曲折古线虫、怀远似沙蠋、百瓜山原沙蠋、安徽古吻虫等,带藻类,以及可能的动物体等大量地繁衍着,并被完整地保存在晚前寒武纪的地层中。生命由单个细胞到完整生命体的进化,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当完整的生命体出现于蓝色星球,那是一个何等激动的时刻!当我们在数亿万年后的今天发现这些完整的化石,看到的是确凿无疑的生命的曙光。而这一缕曙光,就诞生在今天的八公山,这是人类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实实在在的完整的生命体,距今已有八亿四千万年的历史。
近海的环境,炽烈的阳光,湿热的气候,孕育并促成了原始生命。先是蓝绿藻类在浅海中滋生并大量繁盛,构成蔚为大观的生命景观。稍后是蕨类植物、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等维管植物在陆地上的繁茂,蓝色星球生机盎然。茂盛的植物,又进一步改善了地理环境,在这样一个良性循环里,促成了植物生命形态的多样性。在其后的沧海桑田演变过程中,本区由陆而海、台地、海湾、近海沼泽,再到成陆,十数亿年弹指而过。而在石炭纪和二叠纪,大量的水生藻类植物以及近海维管植物在地壳形态的改变中被封存于泥沙之下,经历十数亿年的承压与聚合,物质结构由松散而致密,物理化学性状在不断改变中趋于稳定,从而形成了八公山下的淮南煤田。
此后的八公山,经历了长时期的沉积环境,在距今约2亿年的早三叠纪早中期和晚三叠纪末期,受印支运动的影响,本区再次被抬升,从而进入大陆边缘活动时期。再经过中新生代侏罗纪-第四纪大陆边缘活动的进一步演化,以及晚白垩纪晚期至第四纪初的喜马拉雅运动的抬升与剥蚀,加上冰川活动的塑造,又经历中、新生代的演化,地貌形态初步定型。河流与山川相得益彰,而蓬勃的生命使得八公山成为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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