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历史—黄山历史—徽州文化系列谈徽州村落
“相逢哪用通名姓,但问高居何处村。”
这两句诗,描写的是流行于徽州各地的一种风情习俗,它是清代徽州人方士庹在省亲乡里时所作的。
乾隆己巳年(1749)的春天,侨居扬州多年的方士庹为了祭祖省亲,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里歙县岩寺环山村。故里炊烟袅袅,俗朴民淳,而自己长年生活的扬州却是“华靡相竞,财帛相高”,这种差别,让他感触万分。
“相逢哪用通名姓,但问高居何处村”。古老的徽州,路人相见,互相招呼,无须报出各自的姓名,只要你说出住在哪个村子,那么你的姓氏自然也就清楚了。这种情形,在今天的徽州,依然十分普遍。两个陌生人在山道上相遇,问候起来,绝对不会开口就问:“你叫什么名字?”而只会委婉地说:“你住在哪个村子啊?”当两人相互告知对方所住的村子以后,两人便有了可以拉近距离的话题,于是各自开始打听亲眷、朋友的一些近况。这个时候,如果所问的亲眷或朋友正好也是对方的亲眷或熟悉的朋友,两人的缘分、感情也就水到渠成地沟通和建立起来了。
这种充满泥土气息的对话,如同家乡山涧里流淌的溪水一样,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清澈而又单纯。今天的人到了这个地方,听了这样的对话,那感觉也如同聆听一首悠远的古曲,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当年,徽州境内的许多村落,都是以姓氏来命名的。据《新安名族志》的记载,歙县就有近20个族是用自己的族姓给迁居地命名的。在婺源、绩溪、休宁、黟县、祁门等县,以这种形式命名的村落同样比比皆是,无不显示了徽州村落形成初期“聚族而居”这样一种文化特征。清代徽州人赵吉士说:“新安各姓聚族而居,绝无一姓搀入者,其风最为近古”。而事实上,直到今天,这种“聚族而居”的文化特征,仍然十分突出。像歙县“江村之江,丰溪、澄塘之吴,潭渡之黄,岑山之程,稠墅、潜口之汪,傅溪之徐,郑村之郑,唐模之许,雄村之曹,上丰之宋,棠樾之鲍,兰田之叶”,还保留了“各姓聚族而居”的民间习俗。以姓氏给村落命名,不仅十分简便,同时更容易在同姓宗族中营造起一种强烈的向心力和归属感。
迁居徽州的世家大族,聚族而居,生息繁衍,时间一长,都面临地狭人稠的生存问题。在处理这一问题的方式上,有的宗族开始分居他乡,有的却还是累世同居。以徽州最大的汪、程二姓为例:据记载,徽州汪姓传到十四世孙汪华,汪华生有9子,地狭人稠的矛盾显得更加突出,出于生存和发展的考虑,汪华作出决定,让儿子们在徽州境内迁徙散居,各自谋生,所以才有了后来“黟、歙之人,十姓九汪,皆华之后也”的说法;而黟县横冈的胡氏,累世同居,唐代大诗人李白有诗赞道:“十里无余姓,田庐共一村。四时瞻庙貌,尽是太常孙。”
在徽州境内,更多的村落是从地理方位等角度来命名的,像山后、庙前、坑口、北村、上庄、溪南等等,都是先立一个参照,然后确定村落的方位和名字的。这些村落的名字,虽然不是以姓氏开头,但其包含的文化信息,还是“聚族而居”这样一种民风习俗。譬如绩溪的上庄,一听就知道它是胡氏的世居地。
过去的徽州,聚族而居,一年里除了自家宗族必须参加的集体活动之外,村与村之间,姓氏不同,交流极少。村民大多是为避难而来,选择的地点也多为高山大坞。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使他们有了一定的安全保障。徽州的方言各不相同,“六邑之语不能相通,而一邑中四乡又复差别”,即使是咫尺之隔的地方,发音也不一样。譬如歙县的徽城与渔梁,在过去一个是府治,一个是码头,两者同在河边,相隔只有一里,虽然今天的建筑又把它们连在了一起,但两地居民的发音,仍有明显的不同。正是他们这种各据一方、来往甚少的“聚族而居”,才导致了许多饶有趣味的历史现象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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