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化—吴地习俗—子孙弄堂
弄堂,小巷也,北方人称为“胡同”,长长的,窄窄的,走人的通道。可您是否知道,在我们江南人家的房间里,也曾有过这样的小巷?那就是“子孙弄堂”。
旧时安置家具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床的内侧不能紧靠墙壁,要留出一条一人宽的地方,这便是子孙弄堂了。究其因,一是因为老式房屋隔湿性能差,保持距离可避免大床受潮,二是那时江南家居使用马桶,给这不雅之物留个隐身之处,保持室内整洁,不失为一条上策。虽然我们从未见过小孩投胎时是从这个“弄堂”里跑过来的,但只要细想一下,人类的生殖与排泄系统原本就属同一部位,把这安置马桶之处称为“子孙弄堂”也就顺理成章了。
新人成婚,除了红蛋喜糖,一对马桶是少不了的,因为与子孙有关,马桶又雅称为“子孙桶”。行嫁妆时,两只子孙桶须由专人用扁担挑着,走在队伍最后压阵,很是显眼。重要的是,桶里装有花生、枣子和喜蛋。蛋者,鸡“子”也,枣子花生,也有来历:早得贵子,搭“花”着生,别尽生男孩或女孩,倒也符合阴阳平衡原理。马桶进得新房,子孙弄堂便是最热闹之处,大人小孩争着挤进这条小巷,急抢红蛋枣子,视为吉利。俗话说,新开马桶三日香,干净桶内喜庆物,食之倒也无虞。
电视剧《雍正王朝》中,出现数次皇宫倒马桶场面,可见马桶并非江南人独用,也是宫内的“一宝”。
不过总共44集电视,安排了3次浩浩荡荡的出粪镜头,是表现大内人口众多、皇上子孙兴旺之局面?令人费解。不过皇宫虽使用马桶,但你到故宫参观,可以发现皇帝的床铺并未留出“子孙弄堂”,看来这条“弄堂”倒是江南特有的了。或许这些显赫一时的皇宫贵族最终逃不出覆灭的命运与“子孙弄堂”有关,应了“功名利禄短暂,黎明百姓长久”之语。
关于安排在“子孙弄堂”里的“桶”,为何与风马牛不相及的“马”儿联系起来,倒不像城里道路因为走马而称“马路”那样容易理解,也许马、妈同音,否则称为“牛桶”也未可知。说远了,还是留给民俗学家们去推敲吧。
现代家具多有一对“夜壶箱”,安排床铺时自然而然就留下了一条“子孙弄堂”,这是设计者可能没有想到的吧。不过,随着人民生活不断改善,这条弄堂里再也不用安放即将成为文物的马桶了,而象征国人祈求多子多福的“子孙弄堂”也成为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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