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化—吴语趣谈—门槛趣话
门是一种机关,可开可合,供人员进出。门的上部是“楣”,是“槛”。门槛“地位”虽然低下,但人人必须高抬贵腿,不然就进不了门。
门槛的高低是衡量地位的尺度。幼时居住江南小镇,解放初凡是被评为“地主”的人家莫不都有着一条高高的门槛。最高的门槛是在大门口,三级石台阶上,竖有两座扁鼓形的青石雕塑护着大门两侧,各刻一条凹槽,一条足有50多厘米高的“槛”就镶嵌在槽中,像一个“闸口”,非常显眼,有了此槛,即使大门开着,小孩子也绝对爬不进去。不过此高门槛倒不是供人跨越的。 大门平时也常闭,出入有“备弄”,遇有婚丧喜庆,才打开大门,拿去“闸刀”,供轿夫进出。
经常跨越的是内室门槛。大户人家,房屋都有“三进”,进大门,第一进为大厅,二三进是居室,房、梯、灶各间有大门槛无数,其中最长最高的在厅,即“客堂”,前后各一,槛上有落地长窗和屏门。这些门槛有30厘米高,10厘米宽,长长的,像一根“平衡木”。
就像埃及金字塔有聚集能量、可以保鲜的传闻一样,门槛也有它的特殊功效。那时我在北方工作,探亲回家,告之母亲身上奇痒,母亲说,莫非染上虱子?早知道,进门前该把包裹在门槛上放一放,就可气死虱子。我半信半疑,难道门槛也能“聚集能量”?后来烫了2次内衣,身上就不痒了,但对门槛倒有了一种神秘之感。细细想来,母亲的话虽然荒谬,却有一定来历:且看“槛”字,右侧是“监”,具督、察之义,小小门槛虽受辱于胯下,却反过来对人有着鉴别和监督功能。俗话说“你家门槛高”,就有跨不进、攀不上之意。老辈人将此督察功能扩展到鉴别杀灭害虫方面,却是门槛史上的笑话一桩。
江南一带将产妇称作“舍姆娘”,产房叫“暗房”,其“明、暗”之分就是一条门槛。记得母亲绝对禁止我进入“暗房”,否则读书要笨,而“舍姆娘”只能呆在“舍(房)”里,否则“污染”了门槛,下世就会被罚洗一辈子门槛,这就是门槛的“威力”。
门多用木料制作,江南地湿,为防腐将槛做高些,无可非议。但不知为何,槛的高低就成了一种标志。现代建筑门槛少了,却有了“门难进、人难找、脸难看、事难办”等“难处”,这第一难不就直接指的“门槛”么? 有趣的是,这门槛还可以物比人,江南有“门槛精”、“老门槛”之说。精者,聪明而周密也。门槛精,即人精明会盘算,虽略带贬义,但还含有赞扬之意。不过,精还指“多年老物变成的妖怪”,如果真是老门槛成了精,岂不令人可怕!
槛又称限、坎,告诉人们走到门前要注意留神,别绊倒了。俗话说“推开庙门看看神道”,就是叫你别莽里莽撞,先行观察,再行跨步,这就是门槛起的缓冲作用。门槛也被用作地名,南京就有个地方叫“石门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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