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文化—人文历史—出味的长沙话(二)
而长沙目前用得很多的“呷”字,《说文解字》的解释为“吸呷也”,根据清代段玉裁的解释,古书上“呷”字只作为一个记音的符号,构成“翕呷(衣服张展开)”、“呀呷(波浪一浪盖过一浪的样子)”、“喤呷(声音嘈杂)”三个双音词,构成双音词的两个字不能拆开解释,所以“呷”字不能单独使用,其读音为“xia 阳平”。
老长沙人,平常讲话交谈,“吃饭”的“吃”,读“qia 入声”,这是白读音(平常讲话时的读音);而如果是课堂上用长沙话朗读,“吃饭”的“吃”则要读“qi 入声”,这是文读音(读书或正式场合下的读音)。比如:长沙传统花鼓戏《南庄收租》有“你们有谷的人家,五荒六月有谷搬仓,唉,可怜我们种田的,镰刀上了壁,作田的没饭吃,哪里有谷熬酒”,剧中所用的熟语“禾镰子上壁,冒得饭吃”,就有两种读法:第一种读法,是以“吃”的文读音(读书等正式场合的读音)与“壁(bi 入声)”押韵,韵母和声调都相同;第二种读法,是以“吃”的白读音(平常讲话的读音)与“壁”押韵。注意,“壁”的读音也很特殊,读成“bia 入声”,这是长沙近郊农民的一种读法。长沙市区的人一般只说第一种形式(bi 入声)。江西萍乡方言也有此熟语,说成“禾镰一上壁,屋里冒饭吃”,“壁 bia”、“ 吃 qia”押韵,但两字都读阴平,与长沙方言声调有异。
“吃”的文读音“qi 入声”,实际是它的古音,但它的广泛流传,里面可能还包含着一个历史并不太久远的误会。1949年长沙和平解放,北方口音随南下的解放军大量进入长沙,很多长沙人误以为这就是北方话的读法,都纷纷效仿,成为当时口语中一种很时髦的读音。所以,直至现在,长沙市文化水平不高的老人和市郊的一些农民,在他认为是比较正式的场合下,仍会将“吃饭”的“吃”说成“qi 入声”的。
我们为了从形式上区分文白二读,结合意义方面的考虑,故将文读音写成“吃”(qi 入声)、白读音写成“喫”(qia 入声)。
最近这一二十年,长沙本土有些人借用“呷”字来记录长沙话“吃”的白读音“喫”(qia 入声)。此字的形旁为“口”,表示与吃东西有关;声旁为“甲”,其读音与“吃”的白读音只有不送气和送气的区别,故用它来记录“吃”的白读音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常用的字典中“呷”除了作为象声词“嘎”音外,只有一个义项:即:〈方〉喝;例句:呷了一口茶。读“xia 阳平”。目前,“呷”尚无“qia 入声”的读法。
童谣留声
以前的细伢子,要呷点零食不容易,要穿件新衣也困难,也冇得么子玩具,条件根本不能跟如今比,但感觉同样幸福。为什么咧?感觉好,就一切都好噻!举几首那时候的童谣,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用长沙话读起来过硬会有点亲切感,即使是新长沙人,从童谣中也不难找到长沙话的出味之处。
熟语:歉呷冇呷,歉得谗滴滴。
释义:想吃而吃不到,馋得口水直流。一般是有零食吃的小孩拿着零食馋另外的小孩时所唱。歉呷(音qia 入声),很想吃;谗,口水;滴(音dia 入声),往外流。
附注:南朝顾野王《玉篇》:“歉,食不饱也(吃饭没吃饱)。”由此引申出对某种事物有欲望、有要求的意思。
熟语:羞羞羞,刮猪油,熬白菜,放酱油。
释义:这是看到自己认为是值得羞耻的事(如哭泣、贪吃、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起玩耍等)时唱的,伴着唱的节奏,还要用食指在脸部一下一下地不停地刮,以示羞辱。熬,炒。那时认为酱油是奢侈品,炒白菜放酱油太浪费,很超出了一般人的生活水平。
熟语:哭脸巴,油菜花,打烂罐子要锅巴。锅巴冇熟,哭一上昼;锅巴熟哒,哭足哒。
释义:这是嘲笑小孩哭泣的话。长沙人以前习惯于用瓦罐在柴灶中煨饭给小孩子吃,认为这种饭营养最好,所以瓦罐打烂了以后就没有锅巴了。哭脸巴,哭脸的小孩,带有嘲笑的口气;上昼,上午。
附注:前三句巴、花、巴押韵;后三句熟、昼、足同为入声,押韵。
熟语:穿新衣,打三下,保证回去不挨骂。
释义:以前,人们生活水平低,家境一般的,逢年过节小孩才有新衣穿,故十分爱惜,玩耍时也显得十分拘束。遇到此种情况,其他小伙伴便会一边念此童谣,一边在他身上拍三下,意思是要他放心大胆地玩耍,即使衣服弄脏弄破了,也不会受到父母的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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