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文化—湖湘溯源—吃鱼没有捉鱼味
“清明系缆,谷雨下捞”、“涨水鱼,退水虾,不涨不退捕毛花”、“九归窝”,在浏阳民间,至今还流传着这样的谚语。浏阳人虽然世代以农耕为主,但渔业也是生产生活中的重要部分。
捕鱼方式五花八门
浏阳东南西北四乡都有一句俗话:“吃鱼没有捉鱼味。”可见这捉鱼中乐趣无穷。事实上也是如此,在浏阳,除专业渔民外,男女老少都喜欢捉鱼,投钓、扮罾、撒网等,捕鱼方式也五花八门。
每当春雷滚动时,便有人冒雨出动,抢占有利地段,设网下笱,鱼到其中,也就乐在其中。而当户外蛙声一片时,“照鱼”的灯火便闪耀不停,针扎敲打着木桶的声音,在乡村的夜幕下拉得悠长悠长。
夏秋枯水季节,一些人便在河中下拦网,上下游各一条,相向而拖,合围至有利地段时再收网。收网的那一刻,水面是欢腾的,大大小小的鱼儿争相跳跃,银光闪烁。
在浏阳河、捞刀河等河流,解放前常见装“溜网”的。在河滩流水处设“八”字形墙坝,中流急水处装一略向上倾斜的竹篾溜网,鱼儿游出急水口,即脱离水体而进入溜网中。
最常见最简单的捉鱼方式就是垂钓,而且老少咸宜。在乡村河流、池塘边阴凉处,垂一线下去,然后收田园风光在眼,剥几颗花生入口,静等鱼儿上钩,悠哉乐哉。
水性好的干脆什么工具也不要,一个猛子扎入河中,再浮出水面时,手里已经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了。
捉 鳖 世 家
至于龟鳖,昔日浏阳随处可见,有人在河边砍柴,一次曾“捡”到一篓子乌龟。
当时人们拾到乌龟后,多放于天井,让其洗阴沟。以前龟鳖并不受人重视,不知谁突然一下发现了它们的营养价值与医用价值,身价的抬高,并没有给它们带来福音,反而是灭顶之灾,使得它们纷纷葬身于人类的口腹之中。现在野生龟鳖已经难得一见,如果让它们有幸遇到人工饲养的同族时,不知它们言语可通,也不知它们作何感想。
鳖,浏阳话叫“脚鱼”,除用猪肝设钓外,还有捕擒饲养世家。
龙伏镇坪上村李启明、李卓洲、李威洲父子,常带长把渔叉行走于浅水滩,脚鱼见叉即钻入沙中,他们手到鳖擒,十拿九稳。在深水区,先在岸上击掌三下,脚鱼闻声而动,动则冒水花,他们一猛子扎入水泡涌动处,很少空手上岸。父子数人有时一天可逮鳖数十公斤,养在红石砌成的缸中,客人来了,随时享用。
潘姓鸬鹚渔船
渔业之中又有百行,并且各有其趣,最令人注目者,当推渔船上的鱼鹰叼鱼了。鱼鹰即鸬鹚,亦名水老鸭,体羽黑色,显紫色金属光泽,善潜水捕鱼,见鱼即扎入水中,小的吞食,叼到稍大的,即浮出水面,伸长脖子,摇摆着嘴中的食物,示意主人用鱼篓接住。倒不是鸬鹚不贪食,而是因主人在它的颈脖上套了一个小圆圈,它欲吞不能。不过主人取下大鱼后,必奖给鸬鹚一些小鱼。
但浏阳操此业者,仅限于潘姓,外姓人不得染指,旧志中就有载:“潘姓鸬鸟渔舟莫知其所始。”
鸬鹚船主每年农历十月二十八日赶至西乡龙潭白沙庙集合,逾期到达者由行业董事者令人砸破其船头,当众示儆。船主到齐后,一律沐浴,至十一月初一祭神“开潭”后方可食荤。从初一到初四,各船捕“官鱼”400斤上缴,外缴光洋28元,算是缴了一年的营业税,然后四下散去自由捕捞,至次年九月初一日“禁潭”。解放后鸬鹚渔船尚流传约30年,后由于河水污染,鸬鹚逐渐中毒死亡,至1976年已基本绝迹。
“渔德”,不该被淡忘
“小时候在河边放牛,到河中随便走走,居然可以踩得鱼到!”
“那时候饭煮好了,菜也炒了两个,还想吃点鱼,拿个碗出去,到门前河里摸几下就有了,不会耽误开饭时间。”
……
现在听人回忆这些与鱼有关的趣事,恍如听神话故事一般。水面上可以桨声依旧,但这一幕幕却已远去了,其实这一幕幕并非发生在远古,而仅仅是二三十年前。
再到小时候那条河里走走,不说踩不到鱼了,就是那条河都快干了。是谁把我们推到了这个无趣的角落呢?说起来谁都知道,还不是我们自己?!
产卵期不准捕捞、“开潭”“禁潭”时间严格遵守、对鱼苗网开一面……很多“渔德”已经被我们淡忘了。
电鱼、毒鱼、炸鱼,竭泽而渔;排污、排废、倒垃圾,造成水质下降,破坏鱼的生存环境。为了一点私利,为了一饱口福,不把野生的鱼搞干净不死心,弄得只好吃人工饲养的了,弄得河流成了一潭死水。这是我们自己的“杰作”,怪不得天,怨不得地。
我们不是鱼,可以不知道鱼的快乐;但我们都是生灵,应该懂得鱼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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