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文化—地方小戏—河曲二人台
一泻千里的黄河,几经曲折从内蒙流入山陕峡谷,越过偏关县寺沟,就到了位于晋、陕、蒙交界的河曲、保德县。这里的人民能歌善舞,人俊音甜,到处可以听到动人的歌声,素有“民歌之海”的美称。
“二人台”这一地方小戏就植根在这块土地上,一出《走西口》更以它真实的社会内容、细腻的生活细节、精彩传神的表演、韵味浓郁的唱腔而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二人台”是起源于河曲,流传于晋北、内蒙西部、陕西北部、河北张家口等地的地方小戏。它在表演程式上属于“两小”戏。角色仅有小丑小旦或小生、小旦两人,表演生动活泼,唱腔洒脱奔放,委婉流畅,深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二人台最初是在民歌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明朝末期,逢年过节,一些闹红火的人聚在一起,在屋内、院落、村头、广场进行地摊演唱,都是河曲民歌的小曲小调,这种娱乐活动俗称“打坐腔”。到了清咸丰初年,这种“打坐腔”吸收了姊妹艺术中的秧歌、高跷、旱船、道情等艺术营养,发展为具有一些舞蹈动作,由旦丑两角色一进一退走场表演。逢年过节观看的人围拢在火龙(旺火)四周,演员和乐队在场内表演,当地人叫“转火龙”。到了清同治年间(公元1862至1864年),由于河曲广大劳苦百姓因生活所迫“走西口”,把这种艺术形式带到口外,吸收融化内蒙民歌的音乐语言及戏剧化妆等特长,使之有了新的发展,成为具有戏曲雏形的地方小戏。
二人台的传统剧目约有 120个,内容多取材劳动人民的现实生活,富有浓郁的生活情趣。可分为“硬码戏”与“带鞭戏”两类,“硬码戏”偏重于唱、念、做,突出表演作用,如《走西口》、《探病》等。“带鞭戏”是载歌载舞、歌舞并生,如《挂红灯》、《打金钱》等。其内容多是表现农家生活和爱情生活等。
二人台的音乐分腔和牌曲两部分。唱腔多承用民歌曲调,有些经过各种速度的变化处理,已走向板式化。牌曲部分,基本是民歌基础上的器乐化。此外还吸收、借鉴了古牌曲、民间吹奏乐等,使其越来越丰富。演奏和伴奏时,主要有洋琴、笛子、四胡、二胡、四块瓦等乐器。音乐具有优美、清新、秀丽、明朗等特点。
《走西口》就是特定历史条件下劳动人民血与泪,苦与恨,情与爱的生动写照。
“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苦菜。”在封建社会,由于这里地瘠民贫,加上封建统治阶级的层层盘剥,广大人民不得不背井离乡,经过山西北部的杀虎口,跨越长城,到察哈尔、绥远等地,即今河套、后山一带去垦荒。因杀虎口位于长城的另一个通道口——一张家口的西面,故称“西口”。内地人把从杀虎口进入内蒙地区叫“走西口”。河曲旧志记载:“河邑人耕商塞外草地,春夏出口,岁暮而归,但能经营力作,皆足糊口养家。本境地瘠民贫,仰食于口外者无虑数千人。”许许多多的贫苦农民为了养家糊口,维持温饱,到“天下黄河,唯富一套”的口外去出卖劳动力,沿途要遭遇数不尽的艰难,完全是一种非人的生活。
《走西口》创作于咸丰五年(公元1855年),反映山西大旱灾后,太春和玉莲这对新婚夫妇,为生计所迫,忍痛分离时的无限悲苦。整出戏没有复杂的故事情节,不是以故事诱人,而是以细节出戏,以真情感人。新婚不久的太春出去借粮,没有借上,就与伙伴相约远出西口谋生。当他不得不把动身的消息告诉妻子孙玉莲时,整出戏的情节推向了高潮,通过人物的对话,表达了夫妻情深意浓、恋恋不舍的心情。丈夫去口外谋生,妻子多方叮咛,一方语重心长、一方声声相应,对话是那样娓娓动听,情意绵长。通过人物的语言,深刻地刻划了人物的性格特征:
哥哥你走西口,
实难留,
怀抱上梳头匣,
给哥哥梳梳头。
清朝男子都留有长辫,这是特有的服饰民俗,从妻子给丈夫梳头开始,到离家后衣、食、住、行的嘱咐,“吃饭你要吃热”,“喝水要喝长流水”,“走路要走大路”,“住店要住大店”,“坐船要坐船舱”,凡是一个做妻子应该想到的都想到了;一般妻子想不到的,她也想到了,一桩桩、一件件是那样的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临到分别的最后一刻,说出了一个纯洁少妇最担忧的事情:
哥哥西口外行,
不要贪“花红”,
恐怕你变了心,
忘了妹妹的恩情。
她谆谆告诫丈夫不要沾花惹草,没有感情基础的朋友是不牢靠的:
有钱是朋友,
无钱眼下瞅,
总不如,
年长日又久。
通过叮嘱的全部内容,难分难舍的全部过程,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纯朴多情、温柔细腻的农村妇女的形象。最后太春终于与玉莲分手了,当太春“走出二里半,扭回头来看”时,“望见玉莲,还在房上站。”这真挚、素淡的粗线条勾勒,可以给观众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为眼的凄苦动人的场面洒下同情的泪水。
如今,地处晋西北黄土高原的河曲、保德已是旧貌换新颜,它以独特的地理优势,成为晋、陕、蒙三省区的商业流通集市,昔日走西口的悲惨生活已成为过去,但是二人台这朵民间小戏的奇葩,将永远开放在人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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