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千古之谜—谁能揭开神秘公主的微笑?
一座船形棺木正在开启。紧绷在棺木上的牛皮断裂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像从幽深的海水里传出的某种震响。 这艘承载着近4000年前人类文明信息的方舟,带给今天的我们无尽的疑谜。 小河,究竟是遗世而独立的另类文明样式,还是一把钥匙,将打开人类文明之谜? 2003年,国家文物局正式批准对小河墓地进行考古发掘。 这艘承载着近4000年前人类文明信息的方舟,带给今天的我们无尽的疑谜。 小河,究竟是遗世而独立的另类文明样式,还是一把钥匙,将打开人类文明之谜? 在他们的最后睡眠中,一切都忠实地汇入了死亡。亲属们为他们准备了阴间的给养和维持以往人间生活的一切象征性物品。数不尽的风暴在他们头上呼啸,在宁静的夜幕下,永恒的星河就高高悬挂于头顶,每一个夏季,火一样燃烧的太阳都会照射在他们的躯体上,他们如此幸运地得以长时间拥有着一个和平的安息地,直到某一天,有陌生人来到这里,才搅扰了他们不醒的长眠——就为了发现一些未知的东西,为了揭开在这块孤寂的中亚大地上保持了如此长久时间而渐渐被人们遗忘的疑谜。 ——贝格曼 神秘公主的微笑 罗布泊的一个无风的早晨,小河墓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一座船形棺木正在开启。紧绷在棺木上的牛皮断裂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像从幽深的海水里传出的某种震响。“那声音刺激人的神经,让人兴奋,我感觉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那是历史从3800年前走来的脚步声。”曾在现场开启棺木的新疆考古所所长伊弟利斯说。 一个微笑从棺木中传上来,一个凝固而永恒的微笑,但是这个微笑生动而具有感染力,以至于让看到的人都在内心产生了一种愉悦感。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脸。这是一具年轻女性的木乃伊,头戴尖顶毡帽,微闭着双眼,楚楚动人的眼睫毛像一排幼松似的挺立着,上面蒙着一层细细的沙尘。 这是一个具有欧洲白种人特征的美人,她让人想起70年前贝格曼向人们介绍的“神秘微笑公主”。 1934年,瑞典人沃尔克。贝格曼向西方世界介绍他在中亚腹地的惊世发现。 “高贵的衣着,中间分缝的黑色长发上戴着一顶装饰有红色带子的尖顶毡帽,双目微合,好像刚刚入睡一般,漂亮的鹰勾鼻、微张的薄唇与露出的牙齿,为后人留下一个永恒的微笑。” 贝格曼把她称作“微笑公主”。 作为斯文。赫定组织的西北联合考察团的成员,贝格曼在新疆塔里木盆地罗布泊发现了一个“有一千口棺材”的古墓葬。贝格曼把它命名为小河墓地。他的“微笑公主”就是出自这个墓葬之中。 但是“微笑公主”在惊世一现后,就又沉入沙漠。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她。 70年过去了,当又一位小河“公主”的神秘微笑再次在考古工作者手下浮现时,小河——这个让世人牵挂猜度了半个多世纪的墓地终于开始揭开重重疑谜。 2003年国家文物局正式批准对小河墓地进行考古发掘。“在这之前,我们每个人都熟读了70年前贝格曼写下的考古报告《新疆考古记》,我们知道小河所包含的人类文明之谜将由我们亲手揭开。”伊弟利斯说。 贝格曼的小河 贝格曼的文字仔细记录了他当年艰难的发现之旅。 1934年初夏的一天,贝格曼考古队行进在塔里木盆地的罗布荒漠中,他们的目的是寻找一个“有一千口棺材”的古墓葬。此时他们已经渡过了孔雀河,在沙漠里转悠了15天了。 担任向导的是罗布人奥尔得克。就是此人,1900年领着斯文。赫定发现了消失在历史长河中1600多年的楼兰古城。在斯文。赫定离开中国后的33年里,奥尔得克已经变成了72岁的老人,但他一直在等着斯文。赫定,要告诉他自己的另一个重大发现:在孔雀河边的荒漠中,他发现了一座有一千口棺材的小山,那是谁也不知道的古迹。 按奥尔得克指定的方向,应该是在库姆河(孔雀河的一个支流)以南地区,但渡过库姆河之后贝格曼发现,这里的原野布满了雅丹、沙丘和柽柳墩,就如一个巨大的迷魂阵。贝格曼发现他们在原地打转,走了一上午来到的竟然是昨天曾经来过的地方,一个小湖湾。 晚上奥尔得克的一个同伴病了,而他自己在半夜里突然从梦中惊醒,说是看到了可怕的幽灵。第二天的奥尔得克开始一个一个地讲故事,他说,那座具有坟墓的小山已经消失在新形成的湖泊中,再也找不到了。又说那是一个有“伊比利斯”(魔鬼)守候的地方,任何靠近它的人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我开始怀疑是否有这样一个地方,或者他是否真的去过那里。”贝格曼说。 考察队意外地拐向了一条库姆河的支流,这是一条没有名字的河,贝格曼随口把它叫做“小河”。 考古队沿着小河边测量绘图边前进。这时已是6 月2 日,沙漠里的天气变得特别热,所有的人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而周围的牛虻闻味而动,“可怜的人们几乎要发疯了”。 就在这天傍晚,奥尔得克找到了他曾发现的墓地。 奥尔得克就像是走进了梦境,迷迷糊糊地张望着,谛听着,他久久地凝望着一座小山包一言不发,而此时人们都在忙着搭帐篷,准备晚上的营地,突然奥尔得克指着那个山包大叫:“那……就是它。” 塔克拉玛干是一个死寂荒凉的世界,但是它的每一次发现都震惊了西方世界。 贝格曼关于小河发现的《新疆考古记》于1939出版。 《斯文。赫定率领的中瑞联合考察团报告书》到1982年出版,达到了54卷的宏大规模。
66年沙海沉没 小河墓地自贝格曼发现之后就在沙海中神秘地消失了踪迹,之后的66年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它。 当年贝格曼在这里只进行了粗略的工作,发掘了12座墓葬,带回了200 件文物,相对于贝格曼描述的一个巨大的古墓群来说,这些东西太简单了。 1935年西北考察团的工作因为中国时局混乱而中止,从此斯文。赫定、贝格曼等人再也没有机缘回到让他们魂牵梦绕的罗布泊。中国继而经受持续的战争之苦,解放后罗布泊又因为核试验而成为一块禁区,遥远的沙漠里的小河就这样进入了一个长久的冰冻期。 “找到小河墓地,一直以来都是中国考古学家的夙愿。”69岁的新疆考古所原所长王炳华说。他是中国考古工作者中寻找小河墓地的第一人。 1979年对于丝绸之路的狂热由日本传入刚刚开启国门的中国。日本NHK 电视台和中国中央电视台合作拍摄丝绸之路,新疆考古所原所长王炳华、穆顺英被选作了寻找楼兰的考古专家。 王炳华乘车在马兰基地的帮助下一直向西寻找楼兰。这是新中国考古学者在楼兰发现半个世纪后第一次到达这里。 “我带了一支考古队进入了孔雀河下游,寻找小河墓地,曾经深入了相当一段距离,但因种种曲折没有找到。”王炳华说。这一次小河墓地虽然没有找到,但却意外地在孔雀河谷发现了“太阳墓”,而另一支队伍中的穆顺英也意外地在孔雀河下游支流发现了“楼兰美女”。这是一具戴插着羽毛的尖顶毡帽的女木乃伊,是一个棕色毛发高鼻深目的白种人。太阳墓和楼兰美女的发现再一次震动世界。 进入1980年代,中国考古工作者才进入罗布泊工作,在这一时间进行的楼兰文物调查中,小河墓地还是没有找到。 “小河最让我萦怀。在塔克拉玛干的古代废墟中只有小河是最神秘的,它只揭开了一角,就神秘地消失了,而它所透露的信息存在着巨大的。”王炳华说。 小河再现 2000年12月11日,65岁的王炳华和一个摄制组共10个人5 峰骆驼,带着水、食品和帐篷,再次开始了寻找之途。王炳华的骆驼上驮着贝格曼的考古报告,身上装着贝格曼当年绘制的路线图,手里拿的是最现代化的卫星定位仪——这样的仪器要比当年的奥尔得克厉害得多。 “凭着卫星定位仪我们不停地调整方向,并随时捕捉每一点有用的罗布泊的历史文化信息。”王炳华说。 越往前走,生命的气息就越小,渐渐地枯死并倾倒在地的粗大的胡杨、稀稀落落的红柳在慢慢减少,偶尔可见的兽迹也终于完全消失,周围的沙山越来越高大,沙山连绵起伏,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但小河墓地却渺无踪影。 在最后的时刻,王炳华也产生了游移,“晚上睡在零下20多度的睡袋里,喝带冰的矿泉水,吃干硬的馕,步行到第三天,我曾经有过动摇,身畔连绵起伏的沙丘无边无际,沙峰相对高度总有二三十米,我们每走一步都无法克制地退半步。” 根据测算,墓地可能还在30公里外,这已是寻找的第四天,干馕和冰水已经所剩无几,再往前走能保证整个队伍安全走出沙漠吗? “再坚持3 个小时,就3 个小时,不行就往后撤,我咬着牙做出了决定。” 王炳华说。 就是这可贵的3 个小时的坚持,小河墓地出现了。 小河墓地在一片低矮的沙丘之中显得高耸而挺立。其实远在4 公里之外就可以看到它,只是因为人在沙漠里转晕了很难一下认出它。它浑圆而巨大,它的顶部似乎有一片很密的死胡,这使它不同于一般的沙丘。当年贝格曼远远望见这些胡杨木的时候,以为是因为过近的树距使得这些树互相支撑没有倒下。很快他就搞清楚了那不是树林,而是一些矗立的木柱,它们密密地插在沙丘的顶部,强烈的沙漠风暴和烈日已经将它们顶部劈开了花,但它们依然倔强地兀立着。 “虽然时间已流逝了66年,但小河墓地总的形象并未显出什么大的变化,依然是1930年代初呈现在人们面前的身影。”王炳华说。 王炳华止住了所有人的脚步,他以一个考古学家的身份和眼光先围着墓地转了一圈,留下没有扰动的资料,然后走上了沙丘。 “墓地沙丘上,层层叠叠、错乱散落的是难以尽数的弧形棺板,它们大小不一,厚薄不同,粗略统计,总数当在140 具以上。部分白骨、浅棕色毛发的儿童干尸,尖顶毡帽、尸体裹身的粗毛布、草编小篓散落在棺板之间。” 小河归来的王炳华来到了北京大学,向世人刊布了小河墓地重新发现的消息。 一个在沙漠中沉睡了近4000年的文明被现代人唤醒。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感谢每一位辛勤著写的作者,感谢每一位的分享。
- 有价值
- 一般般
- 没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