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文化—文化艺术—蒙古族老人的谚语
我一到乌苏市就总想见到好朋友金兰,因为她身上有一种东西感染着我。除了工作以外,她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她的电话也成了求助电话了,而她总是皱紧眉头爽快地答应,接着马不停蹄地去办事情;她的家也常常响起牧民的叩门声,她经常要为他们的事去奔走。当我开玩笑说她成了“救世主”时,她却很诚恳地告诉我:“我的爷爷常对我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盏灯,你做了一点善事或伸出手帮别人一下,那盏灯就会亮一些。”而每次我遇到烦心的人或事时,她又总会对我说:“我的爷爷常对我说,做人要宽宏大量,人毕竟不是两座山,总有一天要遇到一起,那时会感受到对方,一切都会化解的。”
在欣赏金兰的热心和诚恳的同时,我深深地为这些蒙古族谚语感动了。金兰的爷爷还知道什么蒙古族谚语呢?由此我对她善于说谚语的爷爷好奇起来。近日,当我再次来到乌苏市时,金兰和我聊起了她的爷爷。
金兰说,她爷爷的名字叫焦口,他虽然身体瘦弱,没有高大剽悍的蒙古族男人的外形,但他有蒙古族人的智慧。爷爷在牧场开了个水磨作坊,但他把儿女们送出牧区去上学。爷爷常用蒙古族谚语教育在外上学的儿女,譬如:“箭虽锐利,不射不发;人虽聪明,不学不知”、“骑马需要缰绳,学习需要脑子”、“骏马无腿难走路,人无理想难进步”以及“没有远大理想的人,就像没有翅膀的鸟”等,来鼓励孩子们要好好学习。在这些蒙古族谚语的教诲下,爷爷的儿女们一个个学有所长,在牧场和城里成了一名名教师,爷爷也因而赢得了亲人和牧场牧民的尊重。
在上世纪60年代,金兰5岁时,生活在牧场上的人们还靠马灯(一种油灯)照明,以马为交通工具,金兰常听爷爷说:“我的爷爷曾经告诉我,以后的年代,灯会倒着亮,铁长虫会占领整个世界,戏班子会跳到炕上来。”金兰好奇地问爷爷究竟说的是什么,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爷爷说,等她长大后,就知道了。金兰长大后,走出了牧区,也终于知道爷爷的爷爷说的是什么了:电灯是倒着亮的,火车就是爷爷的爷爷说的铁长虫,会跳到炕上来的戏班子一定指的是电视了。爷爷和爷爷的爷爷说的话在金兰生活的这个年代实现了,金兰非常敬佩爷爷,爷爷成了金兰心目中最崇拜的人。一有时间,金兰就主动让爷爷给她聊一些蒙古族的文化和蒙古族谚语。
“至今,我最崇尚的是爷爷给我说的‘没有不需要翅膀的鸟,没有不需要朋友的人’和‘以后的社会,狼的脊背上都能驮东西’这两句谚语,它们时刻提醒我要好好地为人处世。”金兰很认真地告诉我。
“狼的脊背上都能驮东西?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金兰。她说,其实狼脊背是从来不驮东西的,也就是狼不会运输。爷爷告诉她,在将来的社会里,人与人以及人与事物之间的关系将变得越来越复杂,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爷爷借此告诫孩子们:凡事不要冲动,要三思而后行。
金兰说,爷爷说这些谚语的目的是希望她能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和他人结下诚挚的情谊;遇事尽量多想,要尽量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去理解别人,这样,一切事情就会很容易地得到解决。就算遇到‘狼的脊背驮东西’的事情,她也能笑着面对。
“爷爷还告诉我很多蒙古族谚语,诸如:还没有看到山的时候,不要忙着打开衣襟;还没有见到水的时候,不要忙着脱鞋……”说到这里,金兰很坦然地笑了。从金兰的坦然中,我看到了蒙古族谚语智慧的一面。蒙古族谚语是蒙古族人民在长期生产斗争、社会交往中的经验总结,是智慧的结晶。我相信,这些蒙古族谚语必将给一代代蒙古族人带去指导和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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