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文化—民间文化—戏曲与书法
戏曲是融歌、乐、舞、诵为一体的综合艺术,书法是以汉字为载体以点线为性情的艺术。从表面上看,二者似乎比较困难,但在意象的世界里,二者却是息息相通的。
戏曲是写意的艺术,不重对生活事件亦步亦趋的实拟,而重在表现,重在摹神写意,寄寓人生体验。书法为意象的艺术,其用笔、结字与章法无不积淀着浓浓的主体情思。甩发、耍帽翅、耍水袖等程式,委婉低徊、抑扬顿挫的唱腔念白等都可以体现人物的性格,反映人物的内心世界。笔法的藏露、中侧、方圆与笔势的疾涩、徐迟、纵收等亦可传达书家的性情。戏曲与书法都是抒写情意的艺术。
戏曲舞台上简单的一桌两椅可代表山水、庭院、高台、城墙……舞台上空无一物,但却能表演骑马、关门、开窗等动作,这都是以虚代实,以一当十。书法在结字与章法上都讲求计百当黑,以不写为写。空白部分渗透着书家对宇宙空间的无尽遐思,有着丰富的幻想。戏曲与书法在对虚无、空白的追求上完全相通的。
戏曲与书法都非常注重气韵。中国传统戏曲中的一本一折是相对独立的气场,上一场与下一场有机结合,连贯自然,才能形成一个完整和谐的大气场。戏曲的唱腔念白感情充沛,节奏感非常强,动作武打舞蹈化,有韵律。这种节奏与韵律正是气息流动的结果。书法点线的虚实轻重疏密所造成的节奏,笔墨的浓淡干事所形成的律动,章法的自然和谐,也都是气息流注的表象。
戏曲的歌、乐、舞、诵,唱、念、做、打等无不含有深意,其所融合成的整体更饱含主体之意、之精神。伴随着唱腔的旋律,舞蹈动作的节奏,你会不知不觉地进入一个超然忘我的意境,在其中你可以感觉到书家心弦起伏的脉搏,进入到书法创造的境界之中。
戏曲的旦角扮演的是女性,温柔娇媚,恰如书法中的隶书,端庄雅静。同是女性,也有身份、性格之分,同是隶书,亦有风格、情趣之别。正旦(青衣)所扮演的多为庄重、宁静、文雅的大家闺秀,唱腔纯、厚、昂,恰如《华山碑》、《曹全碑》等隶书的方整秀丽。花旦多扮演爽朗泼辣、天真活泼的小家碧玉,唱腔纯、腻、甜,恰如《石颂门》等隶书的烂漫多姿。武旦与刀马旦都是有武功的侠义勇武的女子,恰如《西狭颂》等的雄强遒劲。
戏曲舞台上的关羽,外部形象为红脸膛,绿蟒袍,三绺长髯,其浓重的色彩很好地烘托出“美髯公”庄严威武的气势。其唱腔高亢激越,动作洗练干脆而勇猛。一亮相,夫子盔上的珠子都要刷刷作响。各种舞台艺术手法相融合塑造出了一个威武忠诚的“武圣”形象。
由舞台上的关羽,不由得会想到书法作品《祭侄文稿》中所塑造的一身凛然正气的颜真卿。此幅作品运笔疾速,用笔大开大合,使用外拓笔法,铺毫挥洒,点画参差错乱,参率豪放,结体倚侧多变,多渴笔枯墨,时有涂改,整幅作品深厚遒劲,气势磅礴。其所传达的正气丝毫不亚于舞台上的“美髯公”。
《穆桂英挂帅》中高昂的唱腔,热烈的打斗,使人感到一种气势与力量,能够使人联想到王铎、米芾等书法家草书的磅礴气势。《天仙配》中柔美的唱腔与装扮,细腻的感情,无不使人忘情,进入到优美秀丽的意境,回味起《曹全碑》、《张好好诗》等一些优秀的书法作品。
美轮美奂的戏曲人物、舞蹈唱腔,常常可以激起人内心的情感与心灵的颤抖,令人联想到飞动的书法点线。书法美的意味亦可使人感觉到戏曲的韵味和节奏。写意的戏曲与意象的书法在意象世界的精神气韵中相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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