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文化—陕西—汉剧剧目系列《二度梅》(四本)
(第四本)
场 次
第一回 结 拜 第五回 卖 鱼
第二回 遇 盗 第六回 告 状
第三回 渔舟配 第七回 认 亲
第四回 抢 亲
人 物 表
陈杏元 (少 女) 小 旦 江知府 (江 父) 正 生
邹伯富① (巡 抚) 正 生 王艄公 (船 家) 老 丑
邹夫人 (邹 妻) 正 旦 老 翁 (老 民) 老 生
邹月英② (邹 女) 小 旦 胡大嫂 (民 妇) 青 衣
春 香 (丫 环) 贴 旦 江大娘 (民 妇) 青 衣
陈 忠 (校 尉) 武 生 邱彦占 (按 察) 正 生
冯 孝 (校 尉) 毛 净 康 氏 (邱 妻) 正 旦
党木修 (吏 部) 老 生 邱 氏 (梅 母) 正 旦
冯罗天 (学 士) 老 生 家 院 (邱 仆) 杂
梅良玉 (书 生) 小 生 更 夫 (一 名) 杂
陈春生 (书 生) 小 生 恶 奴 (四 名) 杂
风 神 (男 神) 武 生 强 盗 (四 名) 杂
周渔婆 (渔 妇) 彩 旦 校 尉 (四 名) 杂
周玉姐 (渔 女) 小 旦 院 子 (冯 仆) 杂
江 魁 (恶 少) 小 丑
① 京剧本作邹伯符。
② 邹月英,京剧本作邹云英。
第一回 结 拜(落花园)
(风神领陈杏元下)
(邹月英带定春香丫环,游玩花园)
邹月英:(上唱二簧原板)
二八女在绣楼暂停针线,闲无事带春香游玩花园。见百花开的好真乃好看,又只见花蝴蝶对对采恋。叫丫环忙带路花园一转,
(风神将陈杏元引进花园,在花台上打坐。杏元昏沉)
问丫环你不行所为那般?
春 香:禀姑娘,来在花园!
邹月英:将花罩儿取了。
(香取花罩,见了杏元,吃了一惊)
春 香:禀姑娘,花园里出了狐狸精了。
邹月英:你这个死丫头,新修的花园,那来的狐狸精?
春 香:姑娘不信你看么?
邹月英:待姑娘观看!果然不错。春香,出了狐狸精了,命得家人,院子,手拿棍棒赶走狐狸精。
春 香:府下的丫环,院子听着,花园出了狐狸精,你们手执棍棒,赶走狐狸精。
陈杏元:苦呀!
邹月英:春香莫忙,我听见叫了一声苦,乃是女孩儿的声音。我们主仆二人闪在一旁,听她讲说什么?
陈杏元:梅郎兄呀!(唱阴板)
适才间舍身崖筋骨倒挂,一霎时耳听得风息住沙。睁开了昏花眼用目观下,花台上坐定了观音菩萨。
春 香:我们不是观音菩萨,我们是二八女子。
陈杏元:(接唱)奴只说观世音从空降下。却原来凡间的二八女娃。
春 香:你莫非是个妖怪?
陈杏元:(接唱)奴一非妖和怪小姐休怕,奴本是被难人落在你家。(扎板)
邹月英:春香,听她讲话一遍,乃是被难女子。姑娘有心将她带领二堂,见过夫人,她可愿去?
春 香:那是个狐狸精哪,我害怕!
邹月英:真乃作精作怪,快快去说。
春 香:呔!狐狸精,姑娘听你说了一遍,心中难忍,有心把你带进二堂,见过老夫人,你意下如何?
陈杏元:小姐恩宽。
邹月英:丫环,带路二堂。母亲在上,你儿拜请。
(老旦上)
邹夫人:(上引)女儿一声请,上前问分明。(坐)
邹月英:见过母亲,
邹夫人:女儿坐下。
春 香:见过老夫人,
邹夫人:站过一旁。女儿,请出为娘为了何事?
邹月英:母亲有所不知?你儿游玩花园,收来一被难女子,母亲观看!
春 香:老夫人,看不得,那是一个狐狸精。
邹夫人:胡说!新修花园,那有狐狸精,我不信?
春 香:老夫人不信,狐狸精去看。
邹夫人:还要打过才是。
春 香:去看狐狸精。狐狸精,我们老夫人来看你,莫吓她?
邹夫人:待我观看!
陈杏元:见过老夫人!
邹夫人:罢了,胆大的死丫头,明明是一被难女子,你如何说她是什么狐狸精?
春 香:她长那么长的野毛。
邹夫人:她乃是番邦打扮。这一被难女子,家住那里,姓什名谁,因为何事落在老身的花园?
陈杏元:哦。(唱西皮快板)(坐)
听说是问姓名奴心害怕,怕的是遇歹人将奴盘查。低下头我这里将计想下,陈杏元改名姓哄骗与她。
邹夫人:你不要啼哭,当着老身,慢慢的讲来。
陈杏元:老夫人不嫌耳烦,听奴咳道来呀!
(唱西皮一字)
未开言不由人泪流满面,
(弦子浪头过场)
邹夫人:丫环,与那被难女子看个座。
春 香:老夫人,狐狸精长的有尾巴,坐不得。
邹夫人:胡说要掌你的嘴,还不前去吗?
春 香:待我去。狐狸精,你站远些。我给你端座来了。背时木匠,做这椅子这么重,端也端不起。哎呀呀,你这个狐狸精呀。你打个转转,我好给你看座。哎呀!你坐到。
邹夫人:不要哼呼她,往下讲来!
陈杏元:谢过老夫人,听奴道来!
(接唱)老夫人和小姐细听奴言,小女子家往在汪家宅院,奴的名汪月英未曾配男。都只为马青龙兴兵作乱,卢杞贼奏一本杏元和番。
邹夫人:马青龙作乱,与你姑娘家何事?
陈杏元:夫人请听,
(接唱)买民女四十名与小姐作伴,
邹夫人:莫非有你在内吗?
陈杏元:夫人请听!
(接唱)小女子命运苦也在内边。
邹夫人:怎么你一人又不去呢?
陈杏元:咳夫人!
(接唱)奴本是天朝人岂受蹂践。
邹夫人:你还是个节烈之女,怎么你又到我家花园来了?
陈杏元:哎夫人!
(接唱)因此上舍身崖命染黄泉?多亏得昭君娘(带二流)救苦救难,一阵风吹我到贵府花园。望夫人和小姐施下恻念,待来世变犬马结草衔环。
邹夫人:(接唱快板)
听她言不由我心中好惨,
邹 英:(接唱)果然是被难人落在花园。
邹夫人:(接唱)我有心收继女她可情愿?这件事我还要当面讲言。(扎板)
被难女子,听你讲说一遍,老身心中不忍,有心收你作为继女,你可情愿吗。
春 香:那还说啥,这个事到那里去找呵,你快来拜呀。
陈杏元:哎呀、我来拜呀!(唱快板)
听说是收义女心中思叹,扬州地二爹娘丢在一边。罢罢罢我只得上前拜见。
春 香:哎呀,好小的脚呀!
陈杏元:(接唱)只当是亲生母俱是一般。
邹夫人:(接唱)此女子说的话真乃乖巧!不由我年迈人喜在心稍。(扎板)
儿呀,为娘不讲,你不知道。我乃大名府的人,我老爷邹伯富,云南为官。膝下无子,所生一女,名叫月英。你叫汪月英,听为娘改过名叫邹凤英。
陈杏元:有劳母亲改名,请问母亲,小姐青春几何?
邹夫人:我女儿有了二八了。
陈杏元:好倒却好,儿要占长。
邹夫人:原要我儿占长才好。春香,前来见过你大小姐。
春 香:给大小姐道喜,给二小姐道喜。
邹月英:改日有赏。
邹夫人:春香,命厨下备酒宴一席,与你大小姐接风,速去!
春 香:奴才知道。今天随定我家姑娘游玩花园,收了一个钉子,板子,好大小姐啊哈哈哈!
(丫环)
邹夫人:女儿,前去拜过姐妹之情。
邹月英:姐姐请上,为妹一拜。
陈杏元:为姐也有一拜。
邹月英:(唱快板)
上前来见姐姐拿礼拜倒,
陈杏元:(接唱)总有那不到处为姐代劳。
邹夫人:(接唱)你二人在院堂休要客套,随为娘到上房去把花挑。
(老夫人下)
邹月英:(接唱)若问这针黹事一概不晓,
陈杏元:(接唱)我姊妹切莫学花谢花消。
邹月英:姐姐请往前行,
陈杏元:贤妹妹请往前行,
邹月英:妹妹与姐姐带路。
陈杏元:贤妹请,我那梅……
邹月英:姐姐,敢莫思想梅花?
陈杏元:这,为姐正想梅花。
邹月英:既然姐姐思想梅花,改日命得春香折得几朵,与姐姐观看!
陈杏元:有劳贤妹,请往前行。(邹月英下)
梅兄,春生弟,梅兄长呀!(唱西皮快板)
雁门关我三人一齐分散,但不知梅郎兄可曾回还。哭一声梅兄长难得难见,想会面这件事难上加难。
(扎板弦于浪头)(杏元哭撒头)梅兄,梅郎兄,哎……嗨……嗳……!
邹月英:(内白)姐姐快来,为妹等久了!
陈杏元:为姐来了。(抹泪下场)
第二回 遇 盗
(陈忠,冯孝二校卫,一人手执提牌,一人手捧圣旨,二人同上)
陈 忠:(上引)奉了相爷旨,
冯 孝: 提拿陈春生。
陈 忠:请了,奉了相爷严命,沿路封官,马上加鞭!
(二人下)
(党木修,梅良玉,陈春生三人上)
党木修:(唱西皮快板)
坐在马上把话表,二位贤侄听根苗。放大胆随为伯京城到,纵有那天大祸为伯承招。观前面两匹马加鞭急跑,梅良玉、陈春生细听根苗。
二位贤侄,观看前面来了两匹高头大马,莫非是奸细夹带,你弟兄二人躲避一时。
梅良玉:兄弟随定我来。(下)
内 白:圣旨下!
党木修:有请!
陈 忠:圣旨下,党木修接旨。
党木修:我皇万岁!
陈 忠:党木修押送陈杏元有功,官加三级。
冯 孝:提牌下,党木修接牌,因为陈杏元起程之时,叫骂卢相,卢相爷出下捉牌,捉拿陈春生,梅良玉回朝问罪。
党木修:领牌,
陈 忠:怎么不见梅良玉,陈春生?
党木修:他二人早走了三天。
陈 忠:他们那里人氏?
党木修:扬州人。
陈 忠:我们向扬州追赶!
党木修:先锋不下马,
陈 忠:各自奔路程。(陈忠,冯孝下)
党木修:二位贤侄快来!(梅,陈二人上)
梅良玉:年伯缘何这等惊慌?
党木修:你弟兄有所不知,因为陈杏元起程之时,叫骂卢相,卢相出下提牌,提拿你二人回朝定罪。
梅良玉:年伯搭救!
党木修:焉有不救之理?这里有包随银两,他二人逃命去吧。
梅良玉:谢过年伯,兄弟,随定我来!
(梅良玉,陈春生下)
党木修:走的好,走的好。
(唱西皮快板)
一见得他弟兄一同逃跑,但愿得二年侄远方脱逃。叹此事把老夫心中灰了,
马来,到不如辞了宵快乐逍遥。
(扎板下)(众强盗上场)
草上飞:强盗强盗,
油葫芦:硬打硬要。
过街风:倘若没有,
活要命:老子把他杀了!
草上飞:贼老子草上飞。兄弟们请了,这几天囊中无钞,不免去在三岔路口,劫几个肥羊,我弟兄渡活终朝。
众强盗:大哥说话甚是。请!(连场到三叉路口)那厢来了两个肥羊,大家注意!
(梅良玉,陈春生上)
梅良玉:(唱西皮撩子)
多亏得党年伯将我释放,
陈春生:(接唱)赠包袱和银两逃奔外乡。
梅良玉:(接唱)顾不得生和死忙往前闯,
众强盗:捉到呵!(梅良玉,陈春生见是强盗,丢了包袱逃跑)(同下)
众强盗:钢刀一拍,银子有几百。这个买卖倒还做得。走,乱草坟里去分赃去。(众下)
(梅,陈又上)
梅良玉:(唱西皮撩子)
适才间逃出了天罗地网,
陈春生:(接唱)虎口里逃出来两个绵羊。
(扎板)
梅良玉:咳,春生弟啊!多亏了党年伯将我弟兄释放,中途路上又被贼人抢去了包袱银两,眼看天色已晚,我弟兄又在那里安宿?
陈春生:梅兄长,观看前边好象一座庙宇。
梅良玉:我弟兄上前观看。乃是关王庙。兄弟,随定我进庙观看。里面有师父没有?
陈春生:有住持没有?
梅良玉:乃是冷坛寺庙。兄弟,我弟兄二人,就在这青皮地下倒睡一晚,明日再好逃走。
陈春生:哎,梅兄长呀,青皮地下倒睡,不大要紧,少来成病,老来成疾。
梅良玉:兄弟呀,兄弟,为兄岂不知青皮地下睡了,少来成病,老来成疾。事得如今,也讲说不起了!正是:雕梁画阁多冷淡,
陈春生:青皮地下把身安。
梅良玉:好苦哇!(唱西皮一字)
听谯楼打罢了初更鼓转,
陈春生:(唱)想起来一家人好不惨然。
梅良玉:(唱)我的父梅伯高京都问斩!(更夫上)
更 夫:(上)为人没打更,打更受苦辛。风里也要去,雨里也要行。
(梆锣响下)
陈春生:(唱)真可叹我姐姐去和北番。
(更夫上)
更 夫:(上)一更鼓儿摧,二更鼓儿排。公公穿了儿媳妇的鞋。你怎样知道。走你妈睡房中跑出来,(梆锣响下)
梅良玉:(唱)我本当在此地寻个短见。(接快扎)
陈春生:(接快板)丢下我一个人逃在哪边?
梅良玉:(接唱)耳听得庙门外人声呐喊,
陈春生:(接唱)吓得我弟兄们胆战心寒。
(扎板)
(更夫追贼,贼前跑,更夫后追)
更 夫:伙计,快捉到,快捉到。
贼 人:那不是两个贼?(跑下)
(春生见事不好,跑下。良玉跑之不及受梆)
更 夫:拿住一个面生歹人。捆紧些。
梅良玉:我不是歹人,我乃是上京举子。
更 夫:管你是上京举子,或是歹人,见过我家老相爷。带上走。
(连场)
船上二爷,通禀相爷,拿住了面生歹人。
院 子:稍候。有请相爷!(冯罗天上)
冯罗天:(引)只说告职乐逍遥,皇王二次调回朝。
何事?
院 子:禀相爷,夜不收拿住了面生歹人。
冯罗天:带上船来。
院 子:带上船来。(更夫、良玉上了舟船)
梅良玉:见过相爷!
冯罗天:有绳无绳?
更 夫:有绳。
冯罗天:松绳。下去!(更夫下)这一面生歹人,老夫乃是过路的官员,有什么金帛叫你们偷盗,
梅良玉:察相爷,我非面生歹人,我乃上京举子。
冯罗天:怎么你是上京举子。站起来叙话。
梅良玉:谢相爷!
冯罗天:你说你是上京举子,拿来?
梅良玉:拿甚么来?
冯罗天:拿你的文章来。
梅良玉:这,禀相爷,中途失掉了!
冯罗天:失掉也就不究。有心出得一题,你可愿做?
梅良玉:好倒却好,无有笔、墨、纸、砚。
冯罗天:我船舱现有。
梅良玉:请相爷出题。
冯罗天:老夫又拿什么为题。这他乃避难之人,就拿“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为题做来!
梅良玉:咳,人不在时,题目出的太小了。
(唱西皮一字)
小小题目那在意,在船舱提起羊毫笔。如砌如磋写我意,如切如磨笔下提。忙将文章来做起,老相爷拿去观端的!
冯罗天:(唱)哦,见文章做的好,笔迹软弱,远观花近观字一撇如刀。有早日唐王爷科场开了,皇榜上必高中金榜名标。(扎板)
你这文章做的好,就是笔迹太软。
梅良玉:谈我者是我师也,情愿拜在相爷门下!
冯罗天:拜在老夫门下也就不错。
梅良玉:恩师请上,受弟子一拜!
冯罗天:受你一拜!弟子叫甚么名字?
梅良玉:弟子私自回话。梅良玉自叹,我本当讲了真名实姓,怕的是奸细加害。这!哦,想上心来,我不免把梅字分为两半,改名木每。回禀恩师,弟子名叫木每。
冯罗天:怎么讲你叫木每。待为师与你改过,改名木生。
梅良玉:谢过恩师改名。
冯罗天:弟子,你可认识老夫?
梅良玉:弟子不知,
冯罗天:为师不讲,谅你也不知。我名冯罗天,因为梅伯高京都斩首,唐王将为师与陈日升削职为民。只说告职归故,不理朝事,皇上有旨到来,调为师二次入帘保国。
梅良玉:弟子不知,重见一礼。
冯罗天:不必见礼。家院、将木生带领进舱,用膳更衣。(良玉下)(兵上)
兵 卒:舱上那位请来有礼!
院 子:做什么的?
兵 卒:通禀相爷,邹伯富邹大人要见!
院 子:稍候!禀相爷,伯富邹大人拜会。
冯罗天:邹伯富也是老夫的门生,不要轻视,搭上一请。
院 子:有请。(邹伯富上)
邹伯富:恩师请上,受弟子一拜。
冯罗天:不拜也罢。
邹伯富:焉有不拜之理?请上受拜。(鼓乐动)
冯罗天:弟子落坐。
邹伯富:恩师虎位在此,哪有弟子座位?
冯罗天:坐下叙话。
邹伯富:谢坐。
冯罗天:弟子!你哪有这身荣耀?
邹伯富:恩师有所不知,皇上有旨,放弟子云南巡抚。
冯罗天:为师与弟子道喜!
邹伯富:那有行起反礼之理。
冯罗天:弟子云南上任,一路之上,使用之人可曾带齐。
邹伯富:使用之人业已带齐,缺少一幕宾师爷。
冯罗天:既然如此,为师收了一位门生,名叫木生。此人大有才干,将他荐于弟子,作一幕宾师爷,你将他照看照看!
邹伯富:可容弟子一会?
冯罗天:焉有不叫你相会之理,来,有请木生。
(梅良玉上)
梅良玉:见过恩师。
冯罗天:见过这位邹大人!
梅良玉:见过邹大人!
邹伯富:还礼请坐。
梅良玉:有座。
冯罗天:木生,这位邹大人你可认得?
梅良玉:弟子不能认识。
冯罗天:为师不说,你怎知道,他名邹伯富,也是为师的门生,去到云南上任。我把你荐在他的衙前,当一幕宾师爷,你好好办事,未知你意下如何?
梅良玉:恩师的提拔。
冯罗天:何出此言?家院,吩咐河下雇舟伺候。
邹伯富:恩师,雇舟为何?
冯罗天:送弟子上任。
邹伯富:那有行起反礼之理,来,搭窝棚伺候。
冯罗天:搭窝棚为何?
邹伯富:送恩师进京。
冯罗天:中途路上两免。
邹伯富:弟子告辞!
冯罗天:木生送客。
邹伯富:恩师在上,弟子拜别。(下)
冯罗天:木生你转来为何?
梅良玉:恩师有所不知,我有一小小兄弟,名叫春生,被恩师更夫冲散。弟子去后,还望恩师派人寻找我兄弟的下落。
冯罗天:弟子但放宽心,好好在衙前办事,为师命得人役寻找你兄弟,寻到送你衙前弟兄相会。
梅良玉:恩师请上,弟子拜别。(牌子下)
冯罗天:家院,风头可顺。
家 院:风头已顺。
冯罗天:吩咐艄公,扯起风蓬开舟。(牌子送下)
第三回 渔舟配
(陈春生上)
陈春生:(唱西皮撩子)
适才间逃出来天罗地网,虎口内逃出了一只绵羊。(扎板)
学生陈春生。和梅兄送姐姐雁门关交代,昨晚夜上宿在关王庙中,又被强人冲散,但不知梅兄梅兄你身落何方了。
叹梅兄你的命跟弟一样,但不知梅兄长身落何方。顾不得生和死忙向前往,又只见长江水渺渺茫茫。(扎板)
春生自叹,来在河边,上无桥梁,下无河口,我又是怎样得过?这……有了,我只得拜别扬州二老爹娘,咳,扑江一死也罢。
(接唱)陈春生扎跪在江河岸上,拜别了扬州的二老爹娘。二爹娘在家中休把儿想,我只得舍性命一扑入长江。
(陈春生扑江下)
(周渔婆、周玉姐二人上)
周玉姐:(唱西皮倒板)
太和(湖)石下江水发,
周渔婆:(向女娃子)好好的水可大哟!
周玉姐:(快板)母女们在河中受尽波杂。
周渔婆:我的乖宝宝儿呀!
周王姐:(快板)不料想儿的父早把世下。丢下我母女们受尽波杂。将船舟湾至在回水湾下,
(陈春生尸被浪冲到船边)
莫非是有大鱼难以舟扎。(扎板)
周渔婆:玉姐儿呀!不知是个啥东西将船挡住了?不得走哇,莫不是有个大鱼呀,你把这个舵缚住,把网取来,待为娘打他一网。
周玉姐:妈呀,待我给你取网呵!网拿去,你好生的打,莫要跌到水里去了。
周渔婆:你这个背时女娃子,清晨巴早的,你给为娘放快呀,我良人在世,我打的是个满手网,如今两膀没力,我打个半手网。管他满手网,半手网,糊里糊涂打他妈一网。照家活唷,这那么扯不动,玉姐儿快来,这个鱼怕有他妈的七八十斤,他的劲小了,我的劲大了,他拉我不起呀!
周玉姐:吗呀,你说倒了,那个鱼有七八十斤,鱼的力大,妈的力小,你拉他不动。
周渔婆:我到说你顺想,你来把为娘拉得一把。
周玉姐:冷的很,我不拉。
周渔婆:玉姐呀,你来帮助妈拉得一把,等拉起来了,为娘给你生火烤。
周玉姐:妈呀,你要给我弄火烤咧。
周渔婆:来,把头子扯到。
周玉姐:啥头子,啥头子?
周渔婆:网绳头子,啥头子?
周玉姐:你又不说清白。
周渔婆:女娃子,这要慢慢的扯,莫要把网拉烂了。来!用劲扯。
周玉姐:妈呀!那不是个鱼,是个水大棒!
周渔婆:我不信,待我看看,老实话,是个水大棒。有道说,救一命少活十年。
周玉姐:多活十年。
周渔婆:我晓得那句话,赶快把他扯起来。慢点,慢点,网要紧。叫你慢一点,慢一点,把网扯了这么大个网眼。要得他妈的七八百斤麻线补。
周玉姐:七八根。
周渔婆:儿呀,把这个网拿了天蓬架子上面晾到去。这个娃噢,你到底啥事吗要投河?待我把水给倒下去。女娃子,你摸摸看还有气没得?
周玉姐:妈呀!那个水大棒我害怕。
周渔婆:你莫怕!我给你打个定心锤,为娘给你壮胆。
周玉姐:妈呀!我怕呀!妈,还有点气。
周渔婆:他还没死呢,妈还有点气。
周玉姐:妈呀,儿说快了,那个水大棒还有点气。
周渔婆:有气就不得死。为娘早上喝的姜开水还在罐罐里煨着、你去倒点来,灌一灌他。
周玉姐:儿去取姜开水,你再把水给他倒一下。(下)
周渔婆:你这个娃呀,看你这肚子好象牯牛样,你放软一点,我再给倒。哎哟,你看把我的船都打湿了。玉姐儿快来,快来,快拿来!
(玉姐上)
周玉姐:来了,来了。哦咳,倒(qiu)*(上尸下求)了!
周渔婆:你这个女娃子,说话要放文雅点,倒了就是?那么要说倒(qiu)*(上尸下求)了,还有没有?
周玉姐:还有一点。
周渔婆:快拿来嘿。娃儿喝些,你喝些唷,他还晓得喝,怕救得活。玉姐儿!他能喝姜开水,这个人不得死呀!
周玉姐:那么你就把他叫醒来呀。
周渔婆:不知道他姓啥,叫我那么称呼?
周玉姐:张王李赵由妈叫。
周渔婆:张小伙,王小伙,黄小伙醒来!
陈春生:(唱小倒板)(玉姐偷看)
适才间舍性命扑江而丧,
周渔婆:碗拿去!(玉姐看痴了不动)
陈春生:(唱撩子)
是何人搭救我活命还阳?
周渔婆:碗拿去!(玉姐不动)
陈春生:(接唱)猛然间睁开眼用目观望,
周渔婆:呔!你这个女娃子看痴了,碗拿去!
(玉姐接碗,放上又上)
陈春生:(接唱)见妈妈和大姐站立船舱。
周渔婆:(接唱)见相公貌堂堂贵人气象,
周玉姐:(接唱)妈问他住何所家在何乡?
(扎板)
周渔婆:老实话呀,你这一脚把为娘踢肿了。
周玉姐:妈呀,提醒了。
周渔婆:实在是提醒了,待我去问。哎呀,这娃身上一身水,好象那个水鸭子一样。女娃子,你爸爸在世时,还有几件装死的衣服,拿来给他换上一换。
周玉姐:妈呀,你不会说话,那是浆洗的衣服。
周渔婆:就是浆洗的,快去拿来!
周玉姐:妈呀!拿新的是拿旧的?
周渔婆:你这个女娃子,把旧的拿来,将就换一下。
周玉姐:拿新的,拿新的。(跑下取衣)
周渔婆:你这娃,把你水衣服脱下来。玉姐,快拿来,快拿来。
(玉姐上)
周玉姐:妈呀,裤子,衣服,领褂子,我都拿来了。
周渔婆:我把你这件蓝衫脱下来了,你拿在后舱上面晾着。
(玉姐接号衫在手,比自己看长短)不消化,就有那儿高了。(玉进舱)来来来,把湿的都脱下来,把我这干净的换上,不要害羞。(换的浪头)(玉姐上)哎呀,这衣服我给他在河里摆一下。咳,到底老了,这衣服就拧不干了。玉姐快来,帮妈拧一下。
周玉姐:那我才不!
周渔婆:你那么不?
周玉姐:冷的很!
周渔婆:鸭子还在河里洗澡,冷的很。
周玉姐:妈呀,那鸭子有离水毛。
周渔婆:玉姐你来吗,帮妈拧,拧干了,我们问明白了,弄点火都去船舱里去烤火。
周玉姐:妈呀,我拧了可要给我火烤啊。
(玉姐上前拧衣)
周渔婆:造孽呀!
周玉姐:造孽呀!
周渔婆:伤心哪!
周玉姐:伤心哪!
周渔婆:伤你妈的脚板心,拧衣服我向外,你要向里。
周玉姐:我就向里。
周渔婆:这个女娃子犟得很,我犟他不过,我就向里拧。伤心呀!
周玉姐:伤心呀!
周渔婆:造孽的很哪!
周玉姐:造孽的很哪!
周渔婆:造你妈的锅巴孽!我说怎么越拧越松,背时女娃子,拧个衣裳都拧不来。
周玉姐:到要那么拧?
周渔婆:傲起来。
周玉姐:你又不说,傲起来就傲起来!
周渔婆:我犟你不过,我也傲起来。你这个背时女娃子,真真淘气。我看你向外,我转向里,你把我傲起,又不是狗连裆?
周玉姐:妈呀,我傲起。
周渔婆:傲起你就不懂,那傲起好比你那干哥哥搓麻花一样,里一股外一股,那就是起傲的。
周玉姐:你不说明白。妈呀,我向外呦。
周渔婆:你向外为娘我向里。这娃呀,你好苦呵!
周玉姐:这娃呀,你好苦呀!
周渔婆:啥事呀你投河呢?
周玉姐:啥事呀你投河呢?
周渔婆:对了。松不得手,慢点松手,招呼莫滚到灰里去了。
周玉姐:妈呀,硬了,硬了,拿不住了!
周渔婆:拿紧些,松不得,松不得。你这个背时女娃子,叫你莫松手,你一下丢了,几乎把我跌到那水里去了。
周玉姐:手冻硬了,拿不住了。
周渔婆:你这个女娃子,说话不观雅,你说啥子硬了。
周玉姐:哎呀呀,妈也是衣服硬了,我不给你说一声。
周渔婆:那么你对了,就是你要说是硬了。快拿去晾去。
周玉姐:妈呀,晾在那里呢?
周渔婆:晾到天篷架子上面。
周玉姐:那我晓得。
周渔婆:晓得你要问。(玉姐下晾农,随身又上)
陈春生:有劳妈妈搭救。
周渔婆:搭救来迟,你莫要见怪。母猪生的,母猪养的,姓石擂捶。
周玉姐:妈是老颠倒了,某处生的,某处养的,姓什名谁?
周渔婆:你娃娃什么名谁,给我港来。
周王姐:讲来。
周渔婆:你讲来,莫要啼哭,我是一个糍耙心。
周玉姐:妈是个慈悲心。
周渔婆:呵!老身是个慈悲心,你坐下慢慢讲来。
陈春生:妈妈不嫌耳烦。咳!你听生道来呀。
(唱西皮一字)
周渔婆:你莫哭呀,啊啊啊。
周玉姐:你哭啥。
周渔婆:为娘是假哭啊。
陈春生:(唱)陈春生打坐在船舱以上,尊妈妈和大姐细听端详。(浪头)
周玉姐:喂!
周渔婆:你这个背时女娃子,那个在叫你,你喂啥?
周玉姐:人家相公称呼,尊妈妈和大姐细听端详,叫妈妈不答应,叫大姐我不答应,人家要说我母女们装大。
周渔婆:老实话呀。相公休怪,你往下讲来,家住哪里,你快讲。
周玉姐:你快讲,(指春生)
周渔婆:你这个女娃子,放规矩点,你指呀,指的做啥?
周玉姐:我叫他讲。
周渔婆:好好你讲!
陈春生:(接唱)家住在扬州地陈家小巷,我的父陈日升兵部侍郎。
(弦子浪头)
周渔婆:女娃子,这一网打的有理,打了个宦门龟子。
周玉姐:人家是宦门公子。
周渔婆:他老子是兵部侍郎,他是世家儿郎,这一网才打的好哩。
周玉姐:这一网才打的好呀?
周渔婆:你这个女娃子,你怎么学起妈来了。信不信妈要打你。
周玉姐:哎呀妈呀!
周渔婆:妈那么舍得打你。你莫要找扰,公子你往下讲来。
陈春生:妈妈请听!
(接听)里有个卢杞奸党,
周渔婆:卢杞奸党那门的?
陈春生:(接唱)害姐姐陈杏元去和北方。
周渔婆:你去了没有?
陈春生:(接唱)和梅兄送姐姐雁门关上,
(转快板)
姐向北弟向南两下分张。昨晚夜我宿在关王庙上,遇强人盗去了包袱行囊。(扎板)
(周玉姐心恨强人,咬他妈一口)
周渔婆:哎哟!你这个女娃子,你狗牙风发了么?你怎么咬妈这一口?
周玉姐:妈听见未曾,他昨晚在关王庙中,被贼人抢了包袱银两,我恨贼人把妈咬了一口。
周渔婆:妈也不是个贼人,你把妈咬一口。来,给妈揉一下。女娃子,观看这个娃说话嘴皮干干的,怕还莫吃饭,你去给他热点饭来叫他吃。
周玉姐:妈,去给他热些油茶饭,打两个鸡蛋,妈呀,没叫他走了!
周渔婆:为娘留他过年哩。
周玉姐:那才好啦!(下)(玉姐在船后偷听)
周渔婆:你那么不去投亲眷?
陈春生:哎妈妈!
(接唱)年轻人失包袱不敢前往,因此上舍性命扑入长江。
周渔婆:(接唱)那一日遇先生与我面相,他观我三日后喜事一桩。到今日果应了先生话讲,宦门子招女婿喜煞老娘。(扎板)
周玉姐:好好好!(下)
周渔婆:你这个女娃子听起墙跟来了,娘屋里听墙根,娘把你惯下的,不打你。你再嫁给人家,你去听墙根,那就挨吹火筒的。观看这一少年公子,顶平额宽,后来必是朝中贵客。我不免把玉姐许配他百年之好,待我讲说当面。这一相公,老身把你……
陈春生:你把学生怎么样?
周渔婆:我把你鼻子咬了,大家不好看。这娃呀,好象孔夫子死了没埋,文气冲天的,你把学生怎么样?这才是刮风吃炒面,张不开口。往天亲家母的船在这里,王伯伯的船也在这里。今天他们都不来呀,要是来了,给我搭个天桥也是好的。怕啥子,女娃子是我生的,是我养的,我也没有借谁的本钱。好比三百钱买饼子,我一口给他挡出来。相公娃,我把你……
陈春生:妈妈,你把学生怎样。
周渔婆:我把你白不咋的。我给你实话说呢,我良人周定朝。我名周渔婆。良人死故,剩下女儿周玉姐,未曾许下亲事。有心把我那女娃子许给你,该莫要推辞。哎呀!这才羞人来。
陈春生:妈妈,学生前恩未报,后恩又来,我实是不敢。
周渔婆:老婆子说了半天,我说不出来。讲出口来,他又是前恩哪,后恩哪,你们是个做官的,我们是个打渔的,你莫是嫌弃,那也不要紧,老身搭跳板你上坡。
陈春生:妈妈请上,受我一拜。
周渔婆:搁到呵,这么大个女娃子给了你,你连岳母都叫不得,叫个妈妈。妈妈这大的年纪,我还有些不受乎!
陈春生:岳母请上,受我一拜。
周渔婆:这才对哩。
陈春生:(唱西皮快板)
老岳母你请上受儿拜望!
周渔婆:哎呀!不拜也罢哈,哈,哈!
陈春生:(接唱)学一个渔家人又待何妨?
(扎板)
周渔婆:对啦!这个答应了,不知我那女娃子愿意不愿意。我老婆子给他说明白。玉姐儿来呀!(玉姐上)
周玉姐:妈呀!饭好了,叫那相公去吃饭。
周渔婆:莫忙,还有点耽搁。
周玉姐:有个啥耽搁?走啊。吃饭啦,吃饭啦。
周渔婆:听娘把这句话给你说了再吃。
周玉姐:有啥话我们边吃边说。
周渔婆:女儿呀,这一下你就好了啦!
周玉姐:妈也是,儿也没害病,我好了啥子好了吗?
周渔婆:我把你……
周玉姐:你把儿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周渔婆:这个女娃子,跟那相公娃一样,好象一窑烧出来。我说把你呀,她就说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怕啥子。我女儿是我生的,我就给她说明白。女娃子,我把你给那个相公娃了。
周玉姐:啥子。黑打糊涂就把我给了人家了,那么你去我就不去。(把渔婆推春生前)
陈春生:岳母怎么样了?
周渔婆:唉,我发了黑头学了。我把你这个碎挨刀的!你不去算了么!你一掀把我掀到相公娃怀里去了。妈要是能去,那还有你的份?你敢说三个不去?
周玉姐:莫说三个,十个八个不去,不去还是不去。
周渔婆:这个女娃子好烈的嘴呀,你是铁匠死了不闭眼,想是欠捶?妈是舍不得打你,这个事你不去,你看打!
周玉姐:哎妈呀!(唱西皮快板)
妈妈说话言有差,你儿打扮是渔家;混身上下鱼*(左鱼右肖)撒,你的儿羞答答不好见他。(扎板)
周渔婆:儿呀,你去见个礼,出进都方便了。
周玉姐:妈呀,你莫看我。
周渔婆:我不看你,你去吧!去!
(玉姐与舂生拱手见礼)
老身今年四十九,没见过女娃子作揖打拱手。你要是个作揖的;那把妈就喜欢迷了。
周玉姐:那要怎么见礼吗?
周渔婆:女娃子见礼要拜哩!
周玉姐:也莫有教给我,我也不会。
周渔婆:你那么大的女娃子了,连个拜还要我教,来,为娘教给你,就是这样拜呦,拜呦!
周玉姐:不拜呦!不拜呦!
周渔婆:爬你妈的屁,我把你老子拜了半辈子,拜死了。这是我教你,你……
周玉姐:你要说是这们拜那,我也知道了。你不要看我。(玉姐拜)
周渔婆:我不看你,我看着河对面。这个女娃子,看你那一拜,好象乡下人跳蚤窜在裤子哩,抖跳蚤一般,那也算得了,还要叫哩。
周玉姐:叫啥?
周渔婆:你叫哥哥。
周王姐:唉。
周渔婆:爬你妈的屁,我把你叫哥哥,将你折杀了。我叫你把那相公娃叫哥哥。
周玉姐:那们好叫么?
周渔婆:儿呀,你去叫一下,就亲热了。以后出进好叫么。
周玉姐:妈呀!你眼睛闭到莫看。
周渔婆:妈不看你!我看到河对门鳖瞅蛋。
周玉姐:妈看到对门!我去叫哥……
周渔婆:叫你叫哥哥!你叫哥,又不是鸡叫,你叫出来,叫他哥哥。
周玉姐:这那么好叫么?
周渔婆:你去叫一声哥哥,出进都大方了。终久你都是要叫的。
周玉姐:儿不好意思叫得。
周渔婆:你把意思揣到怀里么。来,妈把你这个脸揣到怀里,这样你去叫!
周玉姐:待我去叫,哥哥呀!
陈春生:贤妹!(春拿篙在手一着,船身乱乐)
周渔婆:你这个女娃子,你不经管着,你哥哥才上船,是个旱鸭子,把船着翻了,我们喝不完哩。
陈春生:贤妹你看好不好?
周玉姐:拿过来噢,你是个旱鸭子,你上船来乱着。柞翻了你还喝不完哩。
周渔婆:哈哈,你这个背时女娃子,你们才见面就吵嘴呀,莫要吵,河里的水大,叫你哥哥站稳,莫把船上歪进了水了。这正是,恭禧又贺禧,老身收了个好女婿。(看玉姐拉春生)你这个女娃子,先叫你叫,你不好意思叫得,这时你把你哥哥手拉着,就好意思了,羞呀羞,你看上河里水头来了,快点开上走。(牌子)(同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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