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文化—陕西—汉剧剧目系列《铡判官》(节选)
秦陇文化—陕西—汉剧剧目系列《铡判官》(节选), 剧情 宋朝宰相王延龄寿诞之期,内侄杨朴昌进京拜寿,留居王府读书。王延
剧情
宋朝宰相王延龄寿诞之期,内侄杨朴昌进京拜寿,留居王府读书。王延龄之女王秀英,因爱上杨朴昌的人才,遂经丫环腊梅传柬,在花园私合。两月余后,因不慎被王延龄遇见,一怒将杨赶出府门。
王秀英思念杨朴冒,借御街大闹花灯之机,穿了隐身宝衣,以看灯为名,找寻杨的下落。当晚二人虽未见面,却都在御街观灯,不料风神大闹灯棚,一阵风将王秀英刮到屠户王厨子家的烂泥坑里。王厨子夫妻救起王秀英,见宝起意,将王秀英勒死。因二人无福,宝衣烧身不能穿,随将宝衣扔在大街。时值杨朴昌亦被风刮到此地,拾起宝衣。巧遇王府寻找王秀英的人役,见其手捧宝衣,就带回王府。王延龄以为杨图宝害命,送至包拯处问罪;竟屈打承招,将杨处了绞刑。包见杨死后尸立不倒,疑其有冤,遂赴阴询查。
王秀英死后赴阴,值阎王不在,遇见王厨子的外甥判官,判官为庇护其舅父,将秀英打在阴山背后,生死簿上也无姓名。包公赴阴,未查出丝毫线索,二次赴阴,有目睹判官循私得琉璃鬼吐露真情。包公与士殿阎君共同审问,当堂铡了判官,放琉璃鬼接替其职。包公还阳后,又救活了杨朴昌和王秀英,铡了王厨子夫妇。此剧又名“探阴山”“燕查山”。
场 次
第 一 场 起 程 第 十 场 害 命
第 二 场 拜 寿 第十一场 遭 冤
第 三 场 修 书 第十二场 入 狱
第 四 场 下 书 第十三场 法 场
第 五 场 私 合 第十四场 过 阴
第 六 场 被 赶 第十五场 审 神
第 七 场 别 母 第十六场 打 赌
第 八 场 观 灯 第十七场 铡 判
第 九 场 闻 惊 第十八场 还 阳
人 物 表
包 拯 丞 相 大 净 歌 女 花 旦
阎 王 付 末 狮子龙灯 杂
王 延 龄 丞 相 老 生 大头和尚 杂
王 秀 英 王 女 小 旦 判 官 阴 官 毛 净
王 朝 包 将 二 净 琉 璃 鬼 阴 鬼 丑
马 汉 包 将 二 净 地 藏 王 菩 萨 老 旦
张 龙 包 将 生 角 五 道 神 神 祗 旦
赵 虎 包 将 生 角 上 神 神 祗 小 生
老 院 王 仆 末 地 方 神 神 祗 老 丑
王 厨 子 屠 夫 大 丑 土 地 神 神 祗 老 丑
厨 妇 屠 夫 丑 旦 韦 陀 神 祗 小 生
腊 梅 王 婢 贴 旦 风 神 神 祗 毛 净
杨 朴 昌 王 婿 小 生 四 青 衣 夜不收 杂
王 夫 人 王 妻 老 旦 四 鬼 卒 杂
王 兴 王 僮 小 丑 九 阎 王 杂
歌 童 小 生
第一场 起 程
(杨朴昌上)
杨朴昌:(引)上书房明灯高照,看几篇锦绣文章。(坐)
(诗)小小鲤鱼未成龙,蛟龙围困浅水中。有朝一日风云动,步步腾云上九重。
学生杨朴昌。(老院暗上)只因奉母之命,去往京都与姑父拜寿,正好起程。家院!
老 院:有!
杨朴昌:带马伺候!
老 院:是!
杨朴昌:(唱一字)
在家奉了父母命,与姑父拜寿到京城。叫家院带马莫久停,我见了姑父问安宁。(同下)
第二场 拜 寿
(王秀英同腊梅上)
王秀英:(引)二八女来离绣房,罗裙扫地桂花香。(坐)
(诗)二八女来离绣楼,双手推开玉银钩。眼观荷花十样景,对对鸳鸯顺水流。
裙钗王秀英。今乃爹爹生寿之期,不免请出爹娘拜寿。女儿有请爹娘!
(王延龄、王夫人、王兴同上)
王延龄:(引)天增岁月人增寿,
王夫人:(引)春满乾坤福满门。
王秀英:见过爹娘!
王延龄
:我儿少礼!
王夫人
王秀英:谢过爹娘!
王延龄
:女儿请出我二老,可是为了拜寿?
王夫人
王秀英:正为此事,待孩儿拜寿!
王延龄:一年一度,就将我儿费心了!
王秀英:养儿理当如此。
王延龄:好,受我儿一拜!
王秀英:腊梅!
腊 梅:有!
王秀英:撒开拜毡。
腊 梅:是!(撒毡,起牌子)
王秀英:看宴来!(起,上座)
腊 梅
:府下家郎,院子与相爷拜寿!(拜)
王 兴
王延龄:下面领赏。
腊 梅
:谢相爷!
王 兴
王秀英:酒宴齐备,爹娘请!
王延龄
:一同请!
王夫人
(起牌子,饮酒,杨朴冒同老院上)
老 院:禀相公,来在府门!
杨朴昌:前去通传。
老 院:是,府门有人无有?(王兴上)
王 兴:做什么的?
老 院:通禀相爷,就说杨大相公拜寿来了!
王 兴:少候,禀相爷!
王延龄:何事?
王 兴:杨大相公拜寿来了。
王延龄:站过一旁。
王 兴:是。
王延龄:这是夫人!
王夫人:相爷!
王延龄:王兴讲道,杨朴昌前来,还是命他相见不命他相见?
王夫人:想杨朴昌乃是一门内亲,焉有不相见之理?
王延龄:这就是了,女儿斩且回避!
王秀英:遵命!(下)
王延龄:王兴!
王 兴:有!
王延龄:有请!
王 兴:是,来人听话!
老 院:讲说什么?
王 兴:里面有请。
老 院:禀相公!
杨朴昌:讲!
老 院:里面有请。
杨朴昌:杨朴昌告进,见过姑父、姑母!
王延龄
:朴昌儿少礼!
王夫人
杨朴昌:谢过姑父、姑母!
王延龄:这是朴昌儿!
杨朴昌:姑父!
王延龄:不在家侍奉父母,进京何事?
杨朴昌:儿奉母命,特来与姑父拜寿!
王延龄:我儿还记得姑父的生寿。
杨朴昌:焉有记之不得?待儿拜寿!
王延龄:受儿一拜。
杨朴昌:王兴!
王 兴:有!
杨朴昌:撒开拜毡。
王 兴:是!(撒毡,起牌子,拜)
王延龄:我儿坐了!
杨朴昌:谢座!
王延龄:朴昌儿请酒!
杨朴昌:姑父、姑母请!
王延龄:这是夫人!
王夫人:相爷!
王延龄:唤得女儿出来,和朴昌儿见得一面,出入也是方便的。
王夫人:这也使得。王兴!
王 兴:有!
王夫人:吩咐腊梅,有请你家姑娘。
王 兴:是,腊梅!
腊 梅:(内声)有!
王 兴:有请姑娘!
腊 梅:(内声)有请姑娘!
(王秀英、腊梅随上)
王秀英:见过爹娘!
王延龄
:见过你家表兄!
王夫人
王秀英:遵命,见过表兄!
杨朴昌:为兄还礼!
王延龄
:下去!
王夫人
王秀英:是!(同梅下)
王延龄:这是夫人!
王夫人:相爷!
王延龄:命朴昌儿不必回家,就在府下攻读,来年皇王开科,少不了一顶乌纱。老夫上朝去了。王兴!
王 兴:有!
王延龄:吩咐外厢开道!
王 兴:是,下面听着,外厢开道!(王延龄下)
王夫人:这是朴昌儿!
杨朴昌:姑母!
王夫人:你就在府下发奋攻书,来年开科,少不了一顶乌纱。打坐二堂,听姑母道来!
(唱一字)
打坐二堂把话谈,朴昌我儿听心间。好好攻读把书念,要坐高官有何难?
杨朴昌:(唱)姑母不必来挂念,你儿心内有点检。叫王兴带路书房转,去到书房把文观。(同王兴下)
王夫人:(唱)一见我儿书房转,不由叫人喜心间。将身且把上房转,等候相爷退朝还。(下)
第三场 修 书
(王秀英同腊梅上)
王秀英:(引)绣花绣鸳鸯,锦鸡对凤凰。
(坐)
裙钗王秀英。是我观见表兄生来红光满面,后来必有大富大贵。有心将奴终身许他,不知他心意如何?有心修书一封,只是无人前去!
腊 梅:姑娘修书,腊梅情愿前去。
王秀英:怎么你情愿前去?
腊 梅:我情愿前去。
王秀英:如此,研墨伺候!
腊 梅:是!(研墨)
王秀英:(唱一字)
在绣房不由奴自思自叹,观在表兄好容颜。叫腊梅研墨把纸展,手提羊毫写的端。上写拜上多拜见,拜上表兄仔细观。修书莫为别个事,愿与表兄结良缘。我这里修罢书和柬,腊梅前去走一番。
腊 梅:姑娘请退!(英下)
(唱)适才姑娘修书柬,命我下书走一番。行步我把书馆转,见了相公把话言。(下)
第四场 下 书
(杨朴昌同王兴上)
杨朴昌:(唱二六)
适才领了姑母命,书房以内观圣文。行步我把书房进,再叫王兴听分明。
王 兴:相公你说啥呀?
杨朴昌:抱过书部。
王 兴:是,书到。(杨看书)相公你做啥哩?
杨朴昌:我看书呢。
王 兴:你看猪呢?
杨朴昌:哎看书哩!
王 兴:嗷!你看书哩。与我也教两句书。
杨朴昌:看你笨的和牛一样,还能念书?
王 兴:咋莫见安尾巴?给我教!
杨朴昌:人之初。
王 兴:人之沟。
杨朴昌:哎!人之初。
王 兴:嗷!人之初。
杨朴昌:性本善。
王 兴:稀拍烂。
杨朴昌:哎!性本善。
王 兴:嗷!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人之沟,稀拍烂。
杨朴昌:我嫌吵人,拿在外边念去!
王 兴:还嫌吵人,哎!相公,我把头一句可忘啦,你与我再念一遍!
杨朴昌:你真好记性!人之初!性本善。
王 兴:嗷,记下了。人之初,性本善。人之沟,稀拍烂。
人……(乏困睡)
(腊梅上)
腊 梅:(唱二六)
适才奉了姑娘命,书房下书走一程。行走我把书房进,只见王兴面前存。
王兴,王兴!呔王兴!这娃怎么睡慵了?噫!这,有了!这娃爱钱,我就说这二百钱是谁的。哎,这谁的二百钱?
王 兴:二百钱是我的。
腊 梅:你可放在这里做啥哩?
王 兴:我在这里晒着哩。
腊 梅:娃就是爱钱!
王 兴:谁不爱钱?咬,腊梅!你来了咱吃个合子。
腊 梅:看你长的花眉子花眼的,谁与你吃合子?相公可在?
王 兴:现在书房。
腊 梅:通禀相公,就说我要见。
王 兴:我不去!
腊 梅:你去!
王 兴:我去你与我嘴个磅!
腊 梅:谁与你嘴磅?你去!(一掀)
王 兴:大相公!来了,来了!
杨朴昌:何人来了!
王 兴:腊梅来了。
杨朴昌:命她来见,
王 兴:是,腊梅,大相公命你去见!
腊 梅:前边带路。
王 兴:谁与你带路?你跟我来。
腊 梅:见过相公!
杨朴昌:少礼!
腊 梅:谢相公!
杨朴昌:王兴!
王 兴:有!
杨朴昌:与腊梅看座。
王 兴:是,腊梅,我与你看座,你请座去!
腊 梅:相公上边谢座!(退身坐)
王 兴:腊梅你坐!(倒安椅子)
腊 梅:我把你个挨刀子的!叫人咋坐哩?
王 兴:这就叫朝天四柱香,你检那个粗了你就坐那个。
腊 梅:我要坐怀里。
王 兴:嗷!你要坐怀里?你谢座!(背语)我还走这个运气!
(坐椅上)
腊 梅:谢座!(退身坐在兴怀)
王 兴:哎呀!腊梅!(抱梅腰,梅撕打)
腊 梅:挨刀子的!你把我抱住做啥哩?
王 兴:你说要坐怀里。
腊 梅:我要坐椅子的怀哩,谁坐你怀里?
王 兴:你不说清要坐椅子怀里,糊哩糊涂坐怀里,我当你要坐我的怀里。
腊 梅:谁坐你的怀里?
杨朴昌:王兴!
王 兴:有!
杨朴昌:与腊梅倒茶!
王 兴:腊梅不喝茶。
腊 梅:谁与你说我不喝茶?
王 兴:你说你不喝么。
腊 梅:我喝哩!你倒去!
王 兴:你喝了我与你倒。(下)
腊 梅:相公,姑娘有书前来!相公观看!
杨朴昌:待我观看!(看书)好到却好,尘世以上无有兄妹成亲之理。
腊 梅:相公麻花不吃,还在拿糖哩!说是你随着我来!(拉杨生下)
王 兴:哈哈哈哈,把他呷的!总想与腊梅吃个合子!这娃总是不悦意。这可咋呷?有了,相公叫我与腊梅倒茶呢,我不免将茶喝在嘴里,吐在碗里,吃个两不见面的合子。(喝进去吐出)腊梅喝茶!腊梅!咋不见人咧?大相公,大相公,咋也不见了?跑到那里去了?噫,是了!想是他两个跑到花园去了,我不免也赶上前去!
(唱二六)
腊梅好比花中蕊,相公好比采花蜂;花中蕊来采花蜂,他二人弄一个哧不哝咚咚咚咚咚咚!(下)
第五场 私 合
(王秀英上)
王秀英:(唱二六)
曾命丫环书房进,这般时候未回程。将身且坐绣阁等,等候腊梅问分明。
(杨、梅同上)
腊 梅:(唱二六)
手拖相公绣房进,见了姑娘说分明。
相公,来在绣房门首,待我禀明姑娘。见过姑娘!
王秀英:命你前去下书如何?
腊 梅:相公来到了。
王秀英:待我去迎!
腊 梅:哎哟!你就等不得了?待我去请!
王秀英:速去!
腊 梅:是!相公,我家姑娘有请,你随我来!(拉杨进)
王秀英:表兄到了,请坐!
杨朴昌:有座!
王秀英:表兄可曾见过妹的书信?
杨朴昌:也曾见过,只是无有兄妹成亲之理。
王秀英:噫!这个,腊梅。
腊 梅:有,
王秀英:你出去。
腊 梅:嗯!我不出去。
王秀英:你与我出去!(推出门)表兄随我来!(拉下)
腊 梅:哎呀!好一姑娘!将我一把掀出门来,就不念腊梅与你下书之情了!
(唱二六)
姑娘作事不思忖,不该将我掀出门。太湖石上打个盹,等候姑娘问分明。(靠石睡)(王兴上)
王 兴:(唱二六)
有王兴,忙来到。呀!只见腊梅小姣姣;走上前来亲个嘴,
(吻一下,梅惊醒)
腊 梅:王兴杀人哩!
王 兴:(唱)我杀人来未带刀!走上前去忙搂腰,来来来!我二人在马房睡一觉。
(二人相拉相避一对面接吻)
对不起!(同下)
宋朝宰相王延龄寿诞之期,内侄杨朴昌进京拜寿,留居王府读书。王延龄之女王秀英,因爱上杨朴昌的人才,遂经丫环腊梅传柬,在花园私合。两月余后,因不慎被王延龄遇见,一怒将杨赶出府门。
王秀英思念杨朴冒,借御街大闹花灯之机,穿了隐身宝衣,以看灯为名,找寻杨的下落。当晚二人虽未见面,却都在御街观灯,不料风神大闹灯棚,一阵风将王秀英刮到屠户王厨子家的烂泥坑里。王厨子夫妻救起王秀英,见宝起意,将王秀英勒死。因二人无福,宝衣烧身不能穿,随将宝衣扔在大街。时值杨朴昌亦被风刮到此地,拾起宝衣。巧遇王府寻找王秀英的人役,见其手捧宝衣,就带回王府。王延龄以为杨图宝害命,送至包拯处问罪;竟屈打承招,将杨处了绞刑。包见杨死后尸立不倒,疑其有冤,遂赴阴询查。
王秀英死后赴阴,值阎王不在,遇见王厨子的外甥判官,判官为庇护其舅父,将秀英打在阴山背后,生死簿上也无姓名。包公赴阴,未查出丝毫线索,二次赴阴,有目睹判官循私得琉璃鬼吐露真情。包公与士殿阎君共同审问,当堂铡了判官,放琉璃鬼接替其职。包公还阳后,又救活了杨朴昌和王秀英,铡了王厨子夫妇。此剧又名“探阴山”“燕查山”。
场 次
第 一 场 起 程 第 十 场 害 命
第 二 场 拜 寿 第十一场 遭 冤
第 三 场 修 书 第十二场 入 狱
第 四 场 下 书 第十三场 法 场
第 五 场 私 合 第十四场 过 阴
第 六 场 被 赶 第十五场 审 神
第 七 场 别 母 第十六场 打 赌
第 八 场 观 灯 第十七场 铡 判
第 九 场 闻 惊 第十八场 还 阳
人 物 表
包 拯 丞 相 大 净 歌 女 花 旦
阎 王 付 末 狮子龙灯 杂
王 延 龄 丞 相 老 生 大头和尚 杂
王 秀 英 王 女 小 旦 判 官 阴 官 毛 净
王 朝 包 将 二 净 琉 璃 鬼 阴 鬼 丑
马 汉 包 将 二 净 地 藏 王 菩 萨 老 旦
张 龙 包 将 生 角 五 道 神 神 祗 旦
赵 虎 包 将 生 角 上 神 神 祗 小 生
老 院 王 仆 末 地 方 神 神 祗 老 丑
王 厨 子 屠 夫 大 丑 土 地 神 神 祗 老 丑
厨 妇 屠 夫 丑 旦 韦 陀 神 祗 小 生
腊 梅 王 婢 贴 旦 风 神 神 祗 毛 净
杨 朴 昌 王 婿 小 生 四 青 衣 夜不收 杂
王 夫 人 王 妻 老 旦 四 鬼 卒 杂
王 兴 王 僮 小 丑 九 阎 王 杂
歌 童 小 生
第一场 起 程
(杨朴昌上)
杨朴昌:(引)上书房明灯高照,看几篇锦绣文章。(坐)
(诗)小小鲤鱼未成龙,蛟龙围困浅水中。有朝一日风云动,步步腾云上九重。
学生杨朴昌。(老院暗上)只因奉母之命,去往京都与姑父拜寿,正好起程。家院!
老 院:有!
杨朴昌:带马伺候!
老 院:是!
杨朴昌:(唱一字)
在家奉了父母命,与姑父拜寿到京城。叫家院带马莫久停,我见了姑父问安宁。(同下)
第二场 拜 寿
(王秀英同腊梅上)
王秀英:(引)二八女来离绣房,罗裙扫地桂花香。(坐)
(诗)二八女来离绣楼,双手推开玉银钩。眼观荷花十样景,对对鸳鸯顺水流。
裙钗王秀英。今乃爹爹生寿之期,不免请出爹娘拜寿。女儿有请爹娘!
(王延龄、王夫人、王兴同上)
王延龄:(引)天增岁月人增寿,
王夫人:(引)春满乾坤福满门。
王秀英:见过爹娘!
王延龄
:我儿少礼!
王夫人
王秀英:谢过爹娘!
王延龄
:女儿请出我二老,可是为了拜寿?
王夫人
王秀英:正为此事,待孩儿拜寿!
王延龄:一年一度,就将我儿费心了!
王秀英:养儿理当如此。
王延龄:好,受我儿一拜!
王秀英:腊梅!
腊 梅:有!
王秀英:撒开拜毡。
腊 梅:是!(撒毡,起牌子)
王秀英:看宴来!(起,上座)
腊 梅
:府下家郎,院子与相爷拜寿!(拜)
王 兴
王延龄:下面领赏。
腊 梅
:谢相爷!
王 兴
王秀英:酒宴齐备,爹娘请!
王延龄
:一同请!
王夫人
(起牌子,饮酒,杨朴冒同老院上)
老 院:禀相公,来在府门!
杨朴昌:前去通传。
老 院:是,府门有人无有?(王兴上)
王 兴:做什么的?
老 院:通禀相爷,就说杨大相公拜寿来了!
王 兴:少候,禀相爷!
王延龄:何事?
王 兴:杨大相公拜寿来了。
王延龄:站过一旁。
王 兴:是。
王延龄:这是夫人!
王夫人:相爷!
王延龄:王兴讲道,杨朴昌前来,还是命他相见不命他相见?
王夫人:想杨朴昌乃是一门内亲,焉有不相见之理?
王延龄:这就是了,女儿斩且回避!
王秀英:遵命!(下)
王延龄:王兴!
王 兴:有!
王延龄:有请!
王 兴:是,来人听话!
老 院:讲说什么?
王 兴:里面有请。
老 院:禀相公!
杨朴昌:讲!
老 院:里面有请。
杨朴昌:杨朴昌告进,见过姑父、姑母!
王延龄
:朴昌儿少礼!
王夫人
杨朴昌:谢过姑父、姑母!
王延龄:这是朴昌儿!
杨朴昌:姑父!
王延龄:不在家侍奉父母,进京何事?
杨朴昌:儿奉母命,特来与姑父拜寿!
王延龄:我儿还记得姑父的生寿。
杨朴昌:焉有记之不得?待儿拜寿!
王延龄:受儿一拜。
杨朴昌:王兴!
王 兴:有!
杨朴昌:撒开拜毡。
王 兴:是!(撒毡,起牌子,拜)
王延龄:我儿坐了!
杨朴昌:谢座!
王延龄:朴昌儿请酒!
杨朴昌:姑父、姑母请!
王延龄:这是夫人!
王夫人:相爷!
王延龄:唤得女儿出来,和朴昌儿见得一面,出入也是方便的。
王夫人:这也使得。王兴!
王 兴:有!
王夫人:吩咐腊梅,有请你家姑娘。
王 兴:是,腊梅!
腊 梅:(内声)有!
王 兴:有请姑娘!
腊 梅:(内声)有请姑娘!
(王秀英、腊梅随上)
王秀英:见过爹娘!
王延龄
:见过你家表兄!
王夫人
王秀英:遵命,见过表兄!
杨朴昌:为兄还礼!
王延龄
:下去!
王夫人
王秀英:是!(同梅下)
王延龄:这是夫人!
王夫人:相爷!
王延龄:命朴昌儿不必回家,就在府下攻读,来年皇王开科,少不了一顶乌纱。老夫上朝去了。王兴!
王 兴:有!
王延龄:吩咐外厢开道!
王 兴:是,下面听着,外厢开道!(王延龄下)
王夫人:这是朴昌儿!
杨朴昌:姑母!
王夫人:你就在府下发奋攻书,来年开科,少不了一顶乌纱。打坐二堂,听姑母道来!
(唱一字)
打坐二堂把话谈,朴昌我儿听心间。好好攻读把书念,要坐高官有何难?
杨朴昌:(唱)姑母不必来挂念,你儿心内有点检。叫王兴带路书房转,去到书房把文观。(同王兴下)
王夫人:(唱)一见我儿书房转,不由叫人喜心间。将身且把上房转,等候相爷退朝还。(下)
第三场 修 书
(王秀英同腊梅上)
王秀英:(引)绣花绣鸳鸯,锦鸡对凤凰。
(坐)
裙钗王秀英。是我观见表兄生来红光满面,后来必有大富大贵。有心将奴终身许他,不知他心意如何?有心修书一封,只是无人前去!
腊 梅:姑娘修书,腊梅情愿前去。
王秀英:怎么你情愿前去?
腊 梅:我情愿前去。
王秀英:如此,研墨伺候!
腊 梅:是!(研墨)
王秀英:(唱一字)
在绣房不由奴自思自叹,观在表兄好容颜。叫腊梅研墨把纸展,手提羊毫写的端。上写拜上多拜见,拜上表兄仔细观。修书莫为别个事,愿与表兄结良缘。我这里修罢书和柬,腊梅前去走一番。
腊 梅:姑娘请退!(英下)
(唱)适才姑娘修书柬,命我下书走一番。行步我把书馆转,见了相公把话言。(下)
第四场 下 书
(杨朴昌同王兴上)
杨朴昌:(唱二六)
适才领了姑母命,书房以内观圣文。行步我把书房进,再叫王兴听分明。
王 兴:相公你说啥呀?
杨朴昌:抱过书部。
王 兴:是,书到。(杨看书)相公你做啥哩?
杨朴昌:我看书呢。
王 兴:你看猪呢?
杨朴昌:哎看书哩!
王 兴:嗷!你看书哩。与我也教两句书。
杨朴昌:看你笨的和牛一样,还能念书?
王 兴:咋莫见安尾巴?给我教!
杨朴昌:人之初。
王 兴:人之沟。
杨朴昌:哎!人之初。
王 兴:嗷!人之初。
杨朴昌:性本善。
王 兴:稀拍烂。
杨朴昌:哎!性本善。
王 兴:嗷!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人之沟,稀拍烂。
杨朴昌:我嫌吵人,拿在外边念去!
王 兴:还嫌吵人,哎!相公,我把头一句可忘啦,你与我再念一遍!
杨朴昌:你真好记性!人之初!性本善。
王 兴:嗷,记下了。人之初,性本善。人之沟,稀拍烂。
人……(乏困睡)
(腊梅上)
腊 梅:(唱二六)
适才奉了姑娘命,书房下书走一程。行走我把书房进,只见王兴面前存。
王兴,王兴!呔王兴!这娃怎么睡慵了?噫!这,有了!这娃爱钱,我就说这二百钱是谁的。哎,这谁的二百钱?
王 兴:二百钱是我的。
腊 梅:你可放在这里做啥哩?
王 兴:我在这里晒着哩。
腊 梅:娃就是爱钱!
王 兴:谁不爱钱?咬,腊梅!你来了咱吃个合子。
腊 梅:看你长的花眉子花眼的,谁与你吃合子?相公可在?
王 兴:现在书房。
腊 梅:通禀相公,就说我要见。
王 兴:我不去!
腊 梅:你去!
王 兴:我去你与我嘴个磅!
腊 梅:谁与你嘴磅?你去!(一掀)
王 兴:大相公!来了,来了!
杨朴昌:何人来了!
王 兴:腊梅来了。
杨朴昌:命她来见,
王 兴:是,腊梅,大相公命你去见!
腊 梅:前边带路。
王 兴:谁与你带路?你跟我来。
腊 梅:见过相公!
杨朴昌:少礼!
腊 梅:谢相公!
杨朴昌:王兴!
王 兴:有!
杨朴昌:与腊梅看座。
王 兴:是,腊梅,我与你看座,你请座去!
腊 梅:相公上边谢座!(退身坐)
王 兴:腊梅你坐!(倒安椅子)
腊 梅:我把你个挨刀子的!叫人咋坐哩?
王 兴:这就叫朝天四柱香,你检那个粗了你就坐那个。
腊 梅:我要坐怀里。
王 兴:嗷!你要坐怀里?你谢座!(背语)我还走这个运气!
(坐椅上)
腊 梅:谢座!(退身坐在兴怀)
王 兴:哎呀!腊梅!(抱梅腰,梅撕打)
腊 梅:挨刀子的!你把我抱住做啥哩?
王 兴:你说要坐怀里。
腊 梅:我要坐椅子的怀哩,谁坐你怀里?
王 兴:你不说清要坐椅子怀里,糊哩糊涂坐怀里,我当你要坐我的怀里。
腊 梅:谁坐你的怀里?
杨朴昌:王兴!
王 兴:有!
杨朴昌:与腊梅倒茶!
王 兴:腊梅不喝茶。
腊 梅:谁与你说我不喝茶?
王 兴:你说你不喝么。
腊 梅:我喝哩!你倒去!
王 兴:你喝了我与你倒。(下)
腊 梅:相公,姑娘有书前来!相公观看!
杨朴昌:待我观看!(看书)好到却好,尘世以上无有兄妹成亲之理。
腊 梅:相公麻花不吃,还在拿糖哩!说是你随着我来!(拉杨生下)
王 兴:哈哈哈哈,把他呷的!总想与腊梅吃个合子!这娃总是不悦意。这可咋呷?有了,相公叫我与腊梅倒茶呢,我不免将茶喝在嘴里,吐在碗里,吃个两不见面的合子。(喝进去吐出)腊梅喝茶!腊梅!咋不见人咧?大相公,大相公,咋也不见了?跑到那里去了?噫,是了!想是他两个跑到花园去了,我不免也赶上前去!
(唱二六)
腊梅好比花中蕊,相公好比采花蜂;花中蕊来采花蜂,他二人弄一个哧不哝咚咚咚咚咚咚!(下)
第五场 私 合
(王秀英上)
王秀英:(唱二六)
曾命丫环书房进,这般时候未回程。将身且坐绣阁等,等候腊梅问分明。
(杨、梅同上)
腊 梅:(唱二六)
手拖相公绣房进,见了姑娘说分明。
相公,来在绣房门首,待我禀明姑娘。见过姑娘!
王秀英:命你前去下书如何?
腊 梅:相公来到了。
王秀英:待我去迎!
腊 梅:哎哟!你就等不得了?待我去请!
王秀英:速去!
腊 梅:是!相公,我家姑娘有请,你随我来!(拉杨进)
王秀英:表兄到了,请坐!
杨朴昌:有座!
王秀英:表兄可曾见过妹的书信?
杨朴昌:也曾见过,只是无有兄妹成亲之理。
王秀英:噫!这个,腊梅。
腊 梅:有,
王秀英:你出去。
腊 梅:嗯!我不出去。
王秀英:你与我出去!(推出门)表兄随我来!(拉下)
腊 梅:哎呀!好一姑娘!将我一把掀出门来,就不念腊梅与你下书之情了!
(唱二六)
姑娘作事不思忖,不该将我掀出门。太湖石上打个盹,等候姑娘问分明。(靠石睡)(王兴上)
王 兴:(唱二六)
有王兴,忙来到。呀!只见腊梅小姣姣;走上前来亲个嘴,
(吻一下,梅惊醒)
腊 梅:王兴杀人哩!
王 兴:(唱)我杀人来未带刀!走上前去忙搂腰,来来来!我二人在马房睡一觉。
(二人相拉相避一对面接吻)
对不起!(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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