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文化—黄河的表情
生活在黄河身边,工作在黄河系统内,接融最多的莫过于“黄河”二字。
春夏秋冬,桃汛、伏汛、秋汛、凌汛,黄河四季歌;解决水多、水少、水脏、水浑诸问题,因为这是治黄的四大要务。
抱着照相机,独立黄河岸边,头一次看不出黄河要拍的地方。干了几十年黄河,这会儿咋就不懂黄河了呢?作为一名黄河职工,尤其还是经常拿着照相机拍黄河的摄影爱好者,如何把黄河拍美、拍实、拍新、拍奇,如何拍出黄河的厚重与沧桑,如何把黄河拍成时代的符号,如何记录下黄河心灵的语言和表情,我百思而不得其要领。
蓝天、白云、黄水、绿堤,这些常用的色元素,都具备了足以构成冷暖色调的美好画面与点线美。但是,站在美丽面前,仍无可回避地出现一片空旷。也许,这次去黄河边没有拍一张照片是从未有过的事。但是,无果而终地离开了河边,最大的收获是获得了思考。照相机里虽然是一片空白,但对于今后如何按下快门,却是空而不白。
面对平如镜面、悄无声息的黄河,眼前细流叠现出历史的浪花。那是触目难忘的三张黑白照片。照片 一:并不清晰的画面,大半幅是呈“弓”形秸料埽,衬着埽工长棍、木板,大画幅地结束在图片的地平线上。这是1948年高村抢险,很抢眼的照片,看了就过目不忘。秸料埽,我听过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又是从照片上看到。这张照片如实地告诉了后人,这就是当年高村抢险的瞬间。它的真实,让人不容置疑;它的质感,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照片二:高村一带房前,40余人合影,照片空白处长满了野草,门楼两边是写着“厉行节约 支援前线”的条幅,横着一副醒目的墨汁大字:“确保临黄,不准开L”。“1948年9月16日,冀鲁豫黄河考察团出发前驻地留影,驻地墙上有‘确保临黄不准开口’的标语,为避讳,‘口’字以‘L’代替。”1948年3月1日,冀鲁豫黄委会在观城百寨召开春季复堤会议,确定进一步开展复堤运动,同时决定将1947年“确保临黄,固守金堤,不准决口”的方针修改为“确保临黄,不准决口”,动员广大人民群众继续迎战“蒋、黄”两大敌人,为争取更大的胜利而斗争。这一彰显时代特色的历史照片,更使人加深了对当时治黄形势的理解。照片三:黄河岸边,险工上,备防石旁,伸向眼前两条铁轨,铁轨上驶来喷着白色蒸汽的火车。这是昔日运送石料的小火车。面对历史沧桑、积淀厚重的照片,我依稀能体味出当年黄河职工驾驶火车的那种豪气,仿佛一声长长的汽笛在耳际鸣响。
我没有后悔这次空跑黄河边。握着一架很是体面的相机,面对一个“熟视无睹”的黄河,不理解黄河的“期望、不安、烦恼、躁动、反抗与失落”,即便是按下了快门,拍出黄河的照片是不假,但很可能不是黄河的时代符号,那作品也不可能有思想、有灵魂。
心中见则作品见,摄影者不仅要熟悉相机,熟练技巧,其真正的突破在于了解黄河文化的博大精深。黄河的表情极为丰富,摄影者的本事就在于感悟,在于抓角度,在于抓取精彩瞬间,用自己的心去拍出一张张能显示黄河表情的照片,用自己的汗水去记录黄河的时代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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