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畅

慈禧太后最 “怪癖”的一项嗜好是摆果闻香，每年消耗的水果价值不菲。根据记载，仅苹果一年就超过158000个，想必慈禧太后消耗其他水果亦自不会少。本来，消耗水果是缘于个人特殊爱好，“摆果闻香”，亦无可厚非。让人惊诧不已的是，其消耗的量实在是太大了，这得消耗多少银子呀！

如果说， “摆果闻香”只是为了满足视觉和嗅觉的审美需要的话，那么，通常情况下，放几个、十几个也就够了。放几个、十几个苹果与放一大堆苹果，从 “色”与 “香”的角度看，实在没有多少差别。苹果终究还是苹果，再多也是这个颜色，再多也是一样的香味。要说差别，也只能是慈禧自己的感觉了。因为她是慈禧而不是别人。在她看来，消耗158000个苹果又算得了什么！

这就让人又想到了曾任唐之宰相的元载，当年其被唐代宗李豫抄家时，在元载所居的大宁、安仁二坊，以及他祖庙的长寿坊抄出来的珍贵物品，堆积如山，搜出来的金银财宝，满坑满谷。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从他家起出来的赃物之中， “最骇人听闻、最蔚为奇观、最难以想象、最莫名其妙”的是那800石胡椒。有人为其算过一笔账，按唐时一石重量为79320克计，那么， 800石胡椒，总重应为63456公斤，将近64吨。人们不禁要问，贪得如此之多的胡椒，吃得完吗？既然吃不了，又何以狂贪滥掠呢？

慈禧的“摆果闻香”与元载的“巨藏胡椒”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细细体味，其中却有着太多的内在关联。

于是，这终让人想及，自古至今一些贪官之所以不肯收手，原因就在于受权力的、享受权力带给自己的快乐。培根在临死前，对他的 《人生随笔》作了最后一次修改，在改到 《论金钱》这一章时，他核实了三个案子。其中之一，便是兰姆的贪污案。兰姆是海军大臣，年俸16000镑，是一般伦敦市民的五十倍。因为屡立战功，被伊丽莎白女王封为爵士。同时，他也是一位以简朴出名的贵族，每天费用从不超过两英镑。可就在伊丽莎白死后，他被查出贪污军饷60万英镑。这些钱原封不动地藏在他的地窖里。对兰姆而言，年俸够高的了，而 “每天费用从不超过两英镑”，意味着他并不缺钱花，意味着他每年的积蓄是极其可观的。既如此，他又何必伸出肮脏之手去贪污军饷且一贪就是60万英镑呢？更何况，这60万英镑被其 “原封不动地藏在他的地窖里”。至此，我们只能说，兰姆与慈禧与元载心理同属，只是为了占有，贪图占有的快乐。 “绝对的权力便是绝对的占有，而绝对的占有，便是绝对的快乐”。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呢？为官者只要权力欲日益膨胀，必导致其贪欲汹汹。如此，那么其迟早亦会成为慈禧、元载、兰姆一样的角色，自古其然，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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