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网 头条 历史文化

“现代文学”与“现代文学观念”

2017-06-02
出处:族谱网
作者:阿族小谱
浏览:434
转发:0
评论:0
“现代文学”与“现代文学观念”,在现代中国文学的“创制”过程中,“观念”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视。翻开海内外任何一本“
在现代中国文学的“创制”过程中,“观念”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视。翻开海内外任何一本“中国现代文学史”,也许在具体问题上,比如对作家、作品的评价,对思潮、流派的判断,各自的立场不同,观点歧异,甚至针锋相对。但透过分歧的表面追究深层的理路,却不难发现它们潜在地遵循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前提,并且相当自觉地将其转化为叙述历史的“元语言”。剖析这一前提是很复杂的工作,因为它涉及到一个构造颇为精致的关于“现代性“的“话语装置”(discursive apparatus)。酒井直树指出:“前现代-现代-后现代的序列暗示了一种时间顺序,我们必须记住,这个秩序从来都是同现代世界的构造结合在一起的。现在众所周知的是,这种秩序基本上是十九世纪的历史框架,人们通过这个框架来理解民族、文化、传统、和种族在这个系统里的位置。‘后现代’作为这个序列的最后一项是最近才出现的,但‘前现代’和‘现代’的在历史和上配对组合却早已成为知识话语的主要的组织手段(organizing apparatus)之一。因此,这个谜一样的第三者的出现所证明的也许不是一个阶段到另一个阶段的转移,而是我们话语范式的变化;这种变化的结果是,我们以往认为是不容置疑的历史-秩序,即前现代-现代的秩序,变得越来越成问题了”,他进而强调:“如果不参照前现代和现代这一配对,就无法理解‘现代性’这个术语”。〖1〗在后现代的语境下,从“现代中国文学的确立”这样一个“微观历史”的侧面进入并分解这个“装置”,正是我在今后研究中希望承担的任务。不过,首先可以明确指出的是,所谓“现代文学观念”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现代中国文学的历史叙述极端重视“现代文学观念”的作用,几乎所有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在讨论“五四”文学革命时,都把描述的重心放在文学观念的变革上。这样的历史叙述不单对应了梁启超关于晚清至民国社会“由器物而制度再文化”的渐次变化的论述,〖2〗作为新思潮重要组成部分的“文学革命”本身即是社会文化变革的一项显著表征;也不仅提示出林毓生描绘的“藉思想、文化以解决问题”(cultural-intellectualistic approach)的五四思想的内在特征,〖3〗借用鲁迅的说法,“听将令”的文学必定会打上思想、观念先行的烙印〖4〗,而且更重要的是它展露了现代中国文学“创制”过程中某些可供进一步分析的“历史瞬间”,按照竹内好的看法,没有这样的瞬间,历史就不成其为历史。〖5〗实际上,作为现代中国文学历史叙述的依据的“现代文学观念”同时构成了它的合法性基础,两者互相生产、互相支援,形成了一条锁闭而完整的权威历史话语链,离开了权威历史话语的阐释,我们得不出关于这段历史的其它结论。

众所周知,现代中国文学自诞生之日起就被称为“新文学”,但仍需追问的是,它何以为“新”,即建立“新文学”的合法性基础何在。如此提问的意义在于,它不仅是在和所谓“旧文学”相对立的意义来界定“新文学”,而且要求“新文学”于当下显示出面向未来的特征。1920年1月,周作人在一篇题为《新文学的要求》的讲演中,引人注目的两次使用了“现代”的概念,他认为“人性的文学”和“人类的文学”是“现代文学”最重要的品格,也是“新文学”需要努力的方向。〖6〗这意味着“新文学”并不必然地拥有成为“现代文学”的优先权,倘若它要证明自己天然地拥有优先权,就必须显示出未来发展的方向和“现代文学”的品格紧密相关,甚至合二为一。这是一种典型的“现代性”态度,福科在分析启蒙和现代性的关系时指出:“启蒙的分析──把历史规定为人类向成人状态的过渡──把当代现实与整个的运动和它的基本方向联系起来。但是,与此同时,它表明,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时刻,每个个人是怎样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对整个过程负责”。〖7〗在他的分析中,“启蒙”即是一种“现代性态度”,个人的存在和工作的意义是同他所存在的特定的时刻──现代──相联系的,而这种联系与对整体历史及其通向特定目的的过程的反思具有内在关联。由此推断,“新文学”的存在意义同样在于它和尚待争取的“现代文学”品格之间的关系,这一关系既是未来走向的,又是尚未决定的,因此在当时更多是作为一个问题而存在。

这个问题自“五四”以来就一直困扰着新文学,在一般认为新文学已取得文坛稳固地位的1926年,梁实秋依然担心新文学“日久气衰,仍回复于稳固的基础之上”。〖8〗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还是需要服从启蒙方案的设计,首先是“观念”(“思维”)的变革。正像康德在《回答一个问题:什么是启蒙?》中将“思维方式的真正变革”当作“启蒙”的中心环节一样,〖9〗梁实秋在讨论“现代文学的任务”时,明确提出:“我以为中国文学之最应改革的乃是文学思想,换言之,即是文学的基本观念,文学是甚么?文学的任务是甚么?中国过去对这些问题是怎样解答的?我们现在对以前的解答是否满意?如不满意应如何修正?这些问题我以为应该是新文动的中心问题。“〖10〗不过他的倡导仍然停留在理论研究上,没有落实到具体的、可供操作的层面。

到了1935年,良友图书公司出版十卷本《中国新文学大系(第一个十年:1917―1927)》,来为“伟大的十年间”作一历史定位,才算是第一次以回顾和总结的方式较圆满地回答了上述的追问。当时上海的大型刊物《文学》发表《最近的两大工程》一文,把它与郑振铎主编的《世界文库》并列:“《大系》固然一方面要造成一部最大的‘选集’,但另一方面却有保存‘文献’的用意。《新文学大系》虽是一种选集的形式,可是它的计划要每一册都有一篇长序(二万字左右的长序),那就兼有文学史的性质了。这个用意是很对的。不过是因为分人编选的缘故,各人看法不同,自然难免,所以倘若有人要把《新文学大系》当作新文学史看,那他一定不会满意。然而倘使从这部巨大的‘选集’中窥见‘新文动’的第一个十年的文坛全貌,那么倒反因为是分人编选的缘故,无形中成了无所不有,或许他一定能够满意。《新文学大系》的编辑计划也是近年来少有的伟大企图,全书十册……开头还有蔡元培先生一篇颇长的总序。倘使拿戏班子来作比喻,我们不妨说《大系》的‘角色’是配搭得匀称的。”〖11〗人们也许很难理解,在政治、文化和文学立场急剧分野的三十年代,位居于左、中、右不同阵营的作家,比如胡适、周作人、鲁迅、茅盾、阿英和郑伯奇,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跨越态度的畛域,聚集在一项共同的事业上?当然不能简单地把原因归结在良友图书公司和它的年轻编辑赵家璧的“神通广大”上。问题在于这项共同的事业并没有弥合他们之间的分歧,在公司出于广告目的要求撰写的“编选感想”中,郁达夫和郑伯奇仍然继续打着关于“伟大作品”的笔战,周作人则皮里阳秋地捎带了几句左翼文人对小品文的批评:“我觉得文就是文,没有大品小品之分”。〖12〗但分歧又不妨碍他们为编选“大系”走到一起来,这意味着分歧的背后还存在某种更高准则的制约。赵家璧在为“大系”写的出版“前言”中说得很清楚:“在国内一部分思想界颇想回到五四以前去的今日,这一件工作,自信不是毫无意义的。”〖13〗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感谢每一位辛勤著写的作者,感谢每一位的分享。

——— 没有了 ———
编辑:阿族小谱

相关资料

展开
发表评论
写好了,提交
{{item.label}}
{{commentTotal}}条评论
{{item.userName}}
发布时间:{{item.time}}
{{item.content}}
回复
举报
点击加载更多
打赏作者
“感谢您的打赏,我会更努力的创作”
— 请选择您要打赏的金额 —
{{item.label}}
{{item.label}}
打赏成功!
“感谢您的打赏,我会更努力的创作”
返回

更多文章

更多精彩文章
打赏
私信

推荐阅读

·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前沿扫描
20世纪50年代初,当中国现代文学史作为一个新兴学科进行规划、建设时,曾有历史学权威对其能否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表示怀疑。的确,当时所理解的现代文学,一则时间短,从1917年文学革命发难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只有三十余年的历史,与三千多年的古代文学竟有百倍之差;二则那段历史刚刚过去,缺少历史学科所需的时光淘洗。但是,因为现代文学特殊的历史地位──完成了从传统向现代的文学转型,承担了现代精神建构的文化重任,参与并见证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史,所以,经过几代学者的艰苦努力,如今,现代文学史不仅作为一个独立的学科当之无愧,而且不断给整个人文学科提供新鲜的话题。近年来,现代文学研究的进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关于历史时段的理解向前后延伸。“20世纪文学”成为学术界的共识,打通了过去壁垒森严的近、现、当代的界限。书名标明20世纪的中国文学通史、文体史、地区文学史著作如雨后春笋。与此相应,许多高等院校...
· 论中国现代文学的启蒙叙事
在文学艺术的创作实践中,启蒙哲学精神与启蒙美学建构表现于审美结构中就是启蒙叙事。近年来,一些后现代学者对“五四”以来文化与文学上的启蒙叙事作了深刻的反省。一种较为流行的观点是,西方思想界以法国革命为代表的“解放的承诺”和以黑格尔为代表的“真理的承诺”这两种“宏大叙事”在现代中国影响巨大,分别产生了中国激进主义的政治传统和独断论的思想传统,我们至今仍然深受这两种“现代性传统”之苦。①他们认为这种“解放叙事”与“真理叙事”的特点,即致命缺陷在于它所坚持的是一成不变的理性,即抽象的理性,追求的只是一种自身同一性的线性结构,如利奥塔所指出的这类宏大叙事含有未经批判的形而上学成分,它赋予了叙事一种霸权,这是通过赋予其合法性来实现的,而这一霸权夸大了叙事与知识的等同。一些文学研究者也以这种理论为根据批判中国现代启蒙文学的宏大叙事充当了启蒙的工具,忽略了审美的启蒙。我认为上述分析与观点存在着这样几个问题...
· 四大才女_中国现代文学的“四大才女”
20世纪“五四”时期及三、四十年代,中国文坛上出现了一大批女性文学作家及作品。她们以其独具特色的创作风格及审美倾向而独树一帜,令当时的男性作家耳目一新。尤其是她们将自身大胆的人生情爱追求和不懈探索精神,渗透融合与文学作品之中,达到了更鲜活更新奇的效果,成为当时文学中的一股强劲的新鲜血液。庐隐、石评梅、萧红和张爱玲就是那个时代女性文学的四位代表作家,被称之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四大才女”。四位中除张爱玲外,由于各自的病因,庐隐的全部创作生涯只有十二、三年;石评梅还不到六、七年时间;萧红的创作也才有七、八个春秋。虽然她们创作的时间很短,但却取得了相当高的成就,思想也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庐隐庐隐是一位思辩才识相当健全的女性,她提出了妇女走上社会获得其做人价值的必要,也提出了文学对历史进步应起推动作用及革命之于文学的重要性等看法。她性格极其热烈,据她自传说,少时既失父母之爱,长大后又常受命运的播弄,一个...
· 中国杰出现代文学家、出版家、翻译家巴金
巴金(1904年―2005年),原名李尧棠,另有笔名有佩竿、极乐、黑浪、春风等,字芾甘。汉族,四川成都人,祖籍浙江嘉兴。中国作家、翻译家、社会活动家、无党派爱国民主人士。巴金1904年11月生在四川成都一个封建官僚家庭里,五四运动后,巴金深受新潮思想的影响,并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开始了他个人的反封建斗争。1923年巴金离家赴上海、南京等地求学,从此开始了他长达半个世纪的文学创作生涯。巴金在文革后撰写的《随想录》,内容朴实、感情真挚,充满着作者的忏悔和自省,巴金因此被誉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良心”。人物轶事带病入书幼年多病的巴金从来没有读过大学。14岁时,他好不容易得到祖父同意进入英语补习学校念书,刚刚一个月,就因病辍学。1925年,他到北京准备考北京大学,但是体检时发现患有肺病,无奈与北大失之交臂。因此在巴金的作品中,常常有主人公患肺病或其他疾病的描写,并且因患病而发生情绪、思想的变化,《灭...
· 独坐观念与茶禅一味
独坐观念,以我浅薄所知,最开始是出现在七哲之一的细川三斋忠兴之《细川三斋茶书》里,后来立花流(南坊)的立花实山在表述回归利休后期茶道、茶风意境的《南坊录》中做了发挥,但此二书都没有将之明确,只含蓄地有这个意思。融合了三斋系的这种概念,道安系的最大流派——石州流(非江户时代本庄宗尹的那个石州流)的一代家元片桐石州在他的成名书《石州三百条》内开始明确,并作为一种为武家服务的茶道、茶人意识上的某种规范。最终,奠定其为“奥义”的是幕末大老井伊直弼的著作《茶汤一会集》。长期在山中独居,孤独、苍凉使井伊直弼的内心得到锤炼,在茶风和礼仪的境界上越过了片桐石州的正与俗,把独坐观念升华成为对茶人本身的心得体会,最终成为正统派茶人所奉行的义理,可以说是茶人的“禅”。由于时间晚(倒幕四强藩崛起不久),意图明,所以影响了整个现代茶道。这大概就是独坐观念的脉络由来。其意境,较倾向于九州织部流奔放的我,几次茶席、请教...

关于我们

关注族谱网 微信公众号,每日及时查看相关推荐,订阅互动等。

APP下载

下载族谱APP 微信公众号,每日及时查看
扫一扫添加客服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