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麒北马关外唐
“南麒北马关外唐”是20世纪20年代~40年代中国京剧特有的文化艺术现象。
众所周知,自徽班进京200多年,湖北、陕西唱腔融会于北京,逐渐形成京剧唱腔已逾150年,期间出现了程长庚、谭鑫培、杨小楼、梅兰芳、余叔岩等诸多京剧名家,到20世纪20年代~30年代,京城更出现了以四大名旦(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荀慧生)、四大须生(余叔岩、马连良、言菊朋、高庆奎)为首的诸多京剧流派,在流派纷呈、剧目翻新的同时,自然而然地形成北京京朝派(京剧界最高)的特殊地位。其时,北方京剧开展最为活跃、集中的城市是北京、天津;在南方则以上海为首,江浙次之。往往一提起南方的演员和剧目,北京的一些演员,包括剧评家、票友、戏迷等,都会不屑地、带有讥讽意味地称为“外”。在他们看来,所谓“外”,即是与京朝派相比,不是正路子。
然而事实上,北京京朝派中杰出的艺术家谭鑫培、梅兰芳到上海演出时,都非常谦虚地学习上海同行的表演。谭鑫培从孙春恒(孙小六)的演唱中体会到,演唱并非直腔大嗓便受欢迎,降低调门、婉转舒缓,能更细腻地表达出戏中人物的情感更为重要。谭鑫培回京后便揣摩、实践,逐渐形成了独特的谭派唱腔,为京剧老生唱腔的创新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梅兰芳则不但在表演上吸收南派演员的优点,在头型、服饰及舞台布景方面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丰富了自己时装新戏和古装新戏的表演。南方的不少演员也积极学习京津演员的表演技艺。南北融合、互相学习,促进了两地京剧艺术的交流,推动了京剧艺术的发展。因此,正是在四大须生于北京唱红之际,同时出现“南麒北马关外唐”这种艺术现象。
顾名思义:南麒,即艺名为麒麟童的南派著名艺术家周信芳;北马,即当时排在北京四大须生次席的马连良;关外唐,即当时长期在东北演出的文武老生名家唐韵笙。
1. 周信芳,1895年
生于江苏清江浦(今淮阴市)。5岁开始练功学戏;6岁在杭州拱宸桥天仙茶园首次登台,取艺名“七龄童”(12岁始用“麒麟童”艺名);13岁到北京加入喜连成科班,与梅兰芳、林树森等一同代艺搭班,与梅兰芳合演《九更天》、《战莆关》;此后,周信芳嗓子倒仓;一段时间后虽渐有好转,却未能恢复到原来的宽亮程度。周慢慢地留心并吸取汪笑侬、孙菊仙的唱法,使自己略微沙哑的嗓音,唱起来苍劲浑厚,吐字清晰有力。周信芳17岁回上海后,曾向谭鑫培学《御碑亭》、《打棍出箱》等戏,谭特别谈到演《御碑亭》时要用眼神变化来表现人物的复杂心情,周深受启发。
辛亥革命后,周信芳排演了《民国花》、《宋教仁遇害》、《王莽篡位》、《英雄血泪图》、《党人碑》等戏。《申报》曾于1913年3月30日登载“玄郎”的文章《记廿八日夜之新新舞台》,评论《宋教仁遇害》一剧:剧场内“座无隙地、环立而视”,“麒麟童饰宋先生,语言稳重,体态静穆,尚称职。永诀一场,做工既妙肖,发音又呜咽,座客多叹息悲伤,甚至有泣下沾襟者。”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军队侵略东北三省。周信芳愤慨地对戏班同人说:“我们不能像姜太公那样,再稳坐钓鱼台。我们不能再演《封神榜》了,我们要演能唤起民心的戏。”强烈的爱国心促使周信芳、尤金圭等夜以继日地编写连台本戏《满清三百年》,整理出《明末遗恨》、《洪承畴》、《董小宛》三个戏。其中《明末遗恨》演出达半年之久,场场客满,颇为轰动。周在戏中饰演的崇祯皇帝,他悲愤地告诉皇太子:“你们要知道,亡了国的人就没有自由了。”而当公主问崇祯“儿有何罪”时,崇祯以颤音回答:“儿身为中国人,就是一项大罪!”台下群情激愤,愤怒者、抽泣者及每一位观众都受到了深深的感染。
与此同时,周信芳编演了大量新戏,编演技艺日益成熟,形成独步南方的麒派艺术特色。他在代表剧目《乌龙院》、《清风亭》、《四进士》、《追韩信》、《徐策跑城》、《打渔杀家》、《扫松下书》、《打严嵩》中塑造的宋江、张元秀、宋士杰、萧何、徐策、萧恩、张广才、邹应龙等剧中人物,以正直、质朴、真实、生动、优美的表演而各具特色,深受观众喜爱。他把这些舞台艺术形象的表演融于生活气息浓郁、艺术感染力强烈的麒派艺术中,给人壮美、激昂的美感享受。他的唱腔质朴刚劲,在每一腔、一句、一字上都用足气力;在唱、念上讲究咬字、喷口、重音和节奏,力求把剧中人物的思想情感准确、细腻地表达给观众,如其所说:“在表演上我总是力求真实,无论唱、念、做、打,我总力求情绪饱满,力求体现角色的性格和当时当地的思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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