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然赋》并序
《超然赋》并序
戊子腊月,余游清河;时值腊八,日远云没。逛古城,商吆喝,走乡野,贾覆辙;至冢子,空嗟叹,眺田畴,悲寥落。或名超然台者,城南土丘寂寞;或曰土冢子者,河西水光映射。贝丘之地,固由来已久矣!安阳之国,本抗金反贪焉!春秋风云,斯地辖属齐国;战国争雄,赵王辣夺。于是,张仪游说,兴师清河;太子遭谗,忧愤而殁。父以子贵,刘祜登基为帝;追封甘陵,冤魂至此解脱。以超脱之本意,旷达者谓之超然而赞;以凌虚之延伸,向往者称之升华而歌。盖夫尘世一切,豁然天宝而珍惜;人间所有,朗然地灵而看破。何苦你争,争罢天昏地暗;何必我夺,夺罢风骤云遮?由是感慨,以兹开言;如斯淡定,天高地阔。是为序。
言冤魂者,祈昭雪而真相;语受难者,盼拯救而解放。是日正午,心定眉青,神怡目爽;云淡日斜,风清天光,鸟飞鹰翔。举沉足而无觉,戴裘冠而轻扬;步黄土而起尘,跨金水而闪亮。登冢子以俯瞰,怜刘庆而惆怅;思青史以追忆,感祜儿而复祥。悲去欢来,赐谥号以奉尚;乐极生悲,造甘陵而蒿荒。虽人子之孝道,惟予封赏;而奸讦之痼疾,岂无滥觞?纵观上下史籍,何处乌有献媚?深思远近地域,何时少罢轩昂?有石棺之坚固,无泉水以流淌,既褒祥瑞,何无泱泱?既贬邪风,何有洋洋?正邪者,人为之辨,道德之纲;黑白者,双目之炯,盲人之常。为庶民者,如何富康?为宦达者,怎样非常?凡为人者,难出红尘之外,难入跋世之上。此乃生息之必然也!
况夫超然之在,无红绿之分,无真假之相,无高低之别,无贵贱之墙,无贫富之隔,无荣辱之象。纵精神超乎俗人,而物质类于灵长。无食物之所取,抱超然而何往?饮天穹之净水,食四野之膏壤,行如水之激流,止如岩之高岗,生则恣意跋扈,死则飘然飞扬。为而无信,慕而有茫,不知道之所修,不晓德之所养。仁义不存,礼智不降,一派鸿蒙,八极蛮荒。恐龙吼以食人,蛟鱼腾而翻江。天浑浑而空蒙,地黯黯而雾瘴;人迷迷而混沌,物葳葳而疯狂。如此之世,岂非远古之莽?若斯之地,何如今生不降?是以,世界本无超然,超脱只是虚妄,虚幻生于心神,憧憬产于冀望。设若欲超然者,惟与野兽为伍,只在魑魅魍魉。然则,信仰之在,修为之在也!惟崇拜之遴选,成自我之塑像。
时见雾凇,昨夜之凝,融而不化,隆冬之庠。遂夫风卷残云,牵乎脑际之想;云散日烨,连乎知识之敞。释迦牟尼也,可否超然之升?上帝耶苏也,是否超然之央?安拉也,然否超然之主?孔孟程朱也,求否大道无疆?呜呼!嗟尔兮乎!世上本无超然,何苦求索之强?三闾乎但求民富国安,东坡乎惟愿造福一方;天祥乎只为浩气长存,润芝乎一心民生为纲。于是倾身而下,收思绪以静心,观冢子而土黄,围三匝以环视,伫青石而端详:太子葬地,多罢陪葬,早晚一样都是死,谁说帝王不一样?超然者,在于心生洒脱,在于生活正常,在于衣食无忧,在于身体无恙!超脱者,在于自身僵化,在于空洞迷惘,在于无为消极,在于自取灭亡!超度亡灵者,活人也矣!
山东布衣金学孟于2009年元月3日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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