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着的水杉树》

天，依然是那么的阴沉；雪花，依然是那么的肆意飞舞。天，成为乱了阵脚的医生，总也难以把疯狂了的风雪制服；雪雨，是潘多拉的灾难之匣，奔突在大河之南宣泄着，忘却了人类对雪花的美丽仰慕。时而冷雨夹杂着粉碎的霰雹放肆地扑打下来，时而凄风携带着冰凉的冻雨狂妄地粘贴植物。水杉，居然畏怯地低垂下他那高傲的头颅，俯视着满身的洁白以及足下满是冰冻的。一会儿瑟缩，一会儿抖擞，一会儿颤动，一会儿颤栗...嗥叫的风，并没有使她痛苦，她只是竭尽全力地支撑......

经常响彻在身边的鸣笛稀落了，经常洋溢着笑脸的长龙稀少了，经常看到的夜晚串串平行的闪烁星光黯淡了，经常看到的不夜城的灯火不见了，经常倾听的激烈的摇滚乐曲了，经常相伴着入睡的校园歌声沉寂了，经常守护着的城区繁华夜市的人们喑哑了......

呻吟着，城市在呻吟着，城市的一切外貌在呻吟着，而城市内外的水杉也在呻吟着......远山被白茫茫的夜幕遮住，到处浑然如白色的混沌一片。忽儿听到“轰隆”的声音，那是远处山上的雪山坍塌的怒吼；忽儿听到“扑腾”的声音，那是附近的雪松被压塌后而发出的斥责；忽儿听到“嘎吱”的声音，那是年轻的果木被压折了腰在嘶叫；忽儿听到“哎呀”的声音，那是素来善良的人民被冰冻滑到的愤怒......突然，近处热闹起来了，只见拿铁锨的、执铁楸的、推独轮小车的，还有七十多岁的矍铄老人，也手把扫帚干了起来，声音里奶声奶气的幼童，也提着家里的塑料桶上阵了。这热闹之极的场面，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人民战争，是自卫的一种本能。

我的眼前，仿佛觉得水杉就躺在我的面前，而我轻悄悄地迈出脚步，沿着树干寻找那份力量的源泉，走到一个大的枝桠，左看右探，总也看不出它的所在。继续走下去，看到顶尖的树梢已经抖落了缀着的雨雪，倔然地昂起了头。于是，我顿时觉悟到是她的不屈不挠的内在精神，转化成为了一种向上的力量。尽管风雪、冻雨、霰雹依然在击打着，而她照样没有一点屈服的模样。

我于是转回身，再去探索下面。仿佛我看到水杉的主根深深地固在地下，侧根紧紧地拥抱着大地，而毛细根则穿插着把主根、侧根以及自己合拢在一起，赫然是一个无比大的大块。哦！这难道不是力量的源泉所在吗？

尽管风雪、雨雪、冻雨、霰雹交错着还在疯狂，但我看到了一种世界上最大的力量，那就是水杉昂然向上的力量，水杉深深地拥抱着大地的力量！

                      山东布衣.金学孟.2008.02.02草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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