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文化―茶馆茶楼―飘香的甜茶馆
原以为高原上只有酥油茶,虽然也飘着香味,但喝起来,咸中带甜的怪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而甜茶却不同了,虽也加了酥油,但再加一点奶粉,一些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料子,喝起来味道香甜可口,美妙之极。
狮泉河有很多甜茶馆,大多是退休在家的藏族老阿妈闲时无聊,便用日常的手艺开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茶馆,既有酥油茶,也有甜茶,还有清茶,深受阿里各民族的喜欢。
刚到高原,认识的朋友不多,那时步兵一连是我常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我最好的朋友和老乡,大多是看电视、玩扑克、拉家常,时间久了,便再也玩不出新的花样,高原的生活寂寞、几乎一成不变,该说的话都说过了,甚至连祖宗八代的历史都交待的一清二楚,便再也没有更新的话可说,于是便感觉无聊。
黄远朝那时在一连,他说茶馆里的甜茶很好喝的,还有一些其它东西可玩,不如出去转一转,于是,我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溜了出来。
那时分区门口有一个名叫"德勒"的茶馆,我们一头钻了进去,这时茶馆已经没有了其它客人,显得很冷清。但茶馆的主人--一位已经七十多岁的藏族老阿妈十分热情,不仅给我们泡了香甜的茶,还坐下来与我们聊天,在寒冷而寂寞的高原,香甜的茶使我有种很异样的感觉,温馨而难以忘怀。这里的摆设是典型的藏式,藏式的屏风、桌椅,还有一张床、供奉着十世班禅大师和毛主席神像,洁白的哈达披在上面,老阿妈也一身藏装,把小小的茶馆收拾得一尘不染。我其实很少与当地藏族交往,这位老阿妈却使我们觉得很亲切,来到这里,有种家的感觉。
从那以后,德勒茶馆成了我常去的地方,不管哪个朋友来了,我都要带他到那个茶馆里去坐一坐,听一听藏族音乐,聊一聊家常,真给寂寞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情趣。
老阿妈常常是不收钱的,她说她缺的不是钱,儿女们都在拉萨,只有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在阿里,儿女叫了很多次了,她都不想离开,她的生意不是很了,有我们过去她就很高兴了,真是故土难离啊。
99年的冬天,我回家休假,再回来时已经是五个月之后了,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看一看那位藏族老阿妈,但令我十分惊诧的是:茶馆的牌子换成了**汽车配件,里面堆得乱七八糟,忙问店的主人那位老阿妈哪儿去了,他说被她的儿女们接到拉萨去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从此,我便再也无缘见到那位可亲可敬的老阿妈。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去过其它的茶馆。
后来认识了樊进军和赵才波他们,他们说有一个雪域茶馆很好玩,于是,我们就去了。那个茶馆在某个很有钱的单位的二楼,很大,象小学生的几间教室,里面摆了十几张桌子,一个宽阔的大屏幕,用某名牌高级音响播放着当今最流行的歌曲,还有一张台球桌,几个麻将桌等等,服务员也多了,统一着装,笑容可掬,显然是经过某种培训的。
这里的生意很好,一些喜欢打麻将的人愉快的支着桌子,弄得噼里叭啦直响,还有一些人边喝酒边划拳,吵吵闹闹,茶也很贵,五磅的茶就要十块钱,而且立即付帐,还有可乐,一听要十块钱。
这里的甜茶显然放了很多糖,喝起来却很少有那种浓浓的清香,最终,我实在无法感受这里所谓的"代表阿里最先进的生活气息",而迅速的离开了。
这使我想起了德勒茶馆,想念了那位老阿妈,不知她在拉萨过得称心不称心。
短短几年之内,阿里的茶馆越来越多,不仅藏族人在开,汉族人也开起了茶馆生意,自从某些汉族人进入了这一领域,茶馆的商业化气息越来越浓厚,甚至有些变了形、走了样,成了某种堵博场所,甚至还有的在门口挂了一个茶馆的牌子,平时卷帘门半掩着,干起了不正当生意。茶馆的性质变了,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我感觉无法忍受又无可奈何。
茶馆的命运让我感到悲伤,如今,再也找不到好喝的甜茶了,而德勒茶馆,还有那位藏族老阿妈做出来的甜茶,香味却一直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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