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文化―民间故事―莺妹子与蛇郎
古时,河婆石坎寨有个老伯,生三个女儿,大女叫斑雀、二女叫白鹤、满女叫绿莺。一天清早,老伯到村后拾狗屎,树丛中闯出一条大蟒蛇,把老伯缠住,说起话来:只要老伯答应把一个女儿嫁给它,不答应就不放他。绿莺煮好早饭,姐妹们分头去找爹回来吃饭。斑雀找到村后榕树下,老伯连忙叫斑雀:“雀儿,你愿意嫁蛇郎吗?”她一听大恼:“爹你发疯啦。我阿雀只有嫁给百万富翁,哪有嫁给蛇郎!”说着,扭头愤愤地走了。白鹤来到榕树下,老伯唤白鹤:“鹤儿,你答应嫁给蛇郎好么?”白鹤一听,立即哭泣起来,掉回头跑了。绿莺来到榕树下,一见爹被一条大蟒缠住,捡起爹用的狗屎挟,猛往大蟒身上劈去。老伯说:“若真要救爹,你就答应嫁给蛇郎吧,”绿莺想:只要救出爹,自己顶多是喂大蟒罢了。她靠近大蟒便说:“蛇郎!你放我爹回去,现在我就嫁给你。”突然,蟒蛇不见了,只见一个俊俏的美少年。便气冲冲地问:“你是什么人?”那美少年笑眯眯的说:“我就是你刚才的蛇郎。”莺妹便跟他回家去。斑雀得知莺妹嫁的不是大蟒蛇,而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美少年,住的是九厅十八井,还有家财万贯。她既懊悔又心馋,很不甘心。一天,她提着礼物到莺妹家探亲,斑雀越看莺妹穿的用的心里越恨。她心里盘算下毒手,来到古井旁边对绿莺说:“你的金钗借给我试插一下好吗?”绿莺笑着拔下金钗插在姐姐头上。斑雀欣喜地说:“妹妹你真大方,那你的绣沃和罗裙也脱下给我试合身不合身。”莺妹又笑着照办。斑雀紧接又指着脚说:“莺妹,你的绣鞋也给我穿一下。”莺妹很快脱下绣鞋为姐穿上。斑雀即搭着绿莺的肩膀说:“两人往井里照一照,看姐这样象不象你。”就在绿莺全神看着井底时,斑雀抱起她抛向井里,找来一块大石板盖上。蛇郎回来了,斑雀怆惶扮作莺妹出房相迎,蛇郎问:“夫人,今天你脸上为何显有斑点,”斑雀连忙说:“我刚才到厨房煎炸油滚油溅伤。”蛇郎又问:“你耳朵上的耳环呢?”斑雀说:“刚才给油弄脏,摘下来洗刷,还未挂上呢!”蛇郎问:“此井今天为何加盖?”斑雀忙回答:“上午墙外有人飓谷,尘土乱飞,是我为保护井水清洁叫人盖上的。”蛇郎掀起井盖,“呼”的一声,井里突然飞起一只绿色的莺,歇在树上,边唱边骂:
斑面麻、斑面姊,
害死亲妹伤天理,
插妹金钗秃头顶,
着妹绸袄烂身尸,
穿妹绣鞋蛀狗爪,
有朝一日再找你。
斑雀听了心惊肉跳,小青竹丛上又同样唱骂起来,斑雀越听越怒,追出围墙外,突然刮起一阵旋风,把她掩面的丝手绢吹走挂在竹丛梢上。这时一个担货郎在此经过,她便恳求他相助。担货郎忍着饿肚,花尽力气把竹锯倒。斑雀抢前摘下手绢即往回走,只给担货郎一目竹筒。青鸟十分同情担货郎,飞下来钻进竹筒里,便被挑回家去了。
第二天,担货郎中午回到家正要起炉做饭,发现好饭和菜。他莫名其妙,连忙到左邻右舍问:有谁来他家帮手?都说不知道。第三天,第四天中午回来,同样饭热菜香,并还拆洗了他的被褥。他问对门住的蔡伯母说:“半昼时分,我见你家烟囱冒烟,我以为你今天没担货出门才这么早。”担货郎心里思量着:对我这般诚心帮助究竟是谁?我一定要弄明白,日后才能报答。
隔天,货郎装着货担出门,锁门只锁单片。他走二里多路,便折回对门蔡婆家来,藏在蔡家观察家中动静。不多久,他见到自家的烟囱果然冒出绕绕炊烟,他三步当作二步跑到屋后,从小窗往里偷看,在做饭的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啊!原来就是她。“砰”的一声,推开大门,绿莺听到门响,正想化身钻回竹筒,可是来不及了,只好站在灶旁微笑望着货郎说:“我叫火筒娘。”这事传出去,大家争着看新鲜。当时斑雀拉着郎君也来看热闹,蛇郎上前一看,认出绿莺。斑雀一眼便看出这是被她推下古井的绿莺,以为是鬼魂显身,惊恐万状,扯着蛇郎的衣角,催着回去。但蛇郎越看越入神,从头看到脚,千真万确就是绿莺妹,喊出一声:“莺妹子!”绿莺随声望去,喊出一句:“夫郎!”又放声哭起来。绿莺当众诉说被斑面大姐谋害的经过,在场众人一听绿莺的受害苦情,无不愤怒,都说要收拾那个斑面麻。斑雀深知自己的丑恶败露,偷偷溜出了人群,了结自己。绿莺与蛇郎答谢了担货郎,手挽手欢欢喜喜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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