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蒜子曾三度垂帘听政的政治生涯
两年之后,康帝司马岳便一病不起。康帝在病重的时候关于选什么人继承皇位,在朝中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庚冰依旧主张册立年长之君,建议推会稽王司马昱嗣君,因为这时康帝的长子,褚皇后所生的儿子司马聃仅仅是一个2岁的婴孩。这时候,何充已经回朝任职,他与庚冰素来不和,建议立康帝儿子司马聃为太子。康帝满心答应了。
建元二年(公元344)九月,下诏册立司马聃为太子。由此便奠定了褚蒜子的母后地位。三天之后司马岳病逝。
司马聃登基称帝,即为穆帝,尊封褚后为太后。这时的穆帝年仅2岁,褚太后临朝听政。褚氏只做了两年的皇后,就被封为皇太后,大臣们对于这位太后的政治才能是相当有信心的,因为在康帝统治时期,她就帮助处理了很多军政大事,而且都十分有分寸。因此,当她成为皇太后以后,以司徒蔡谟为首的群臣联名上奏,请求她垂帘听政,代替婴儿皇帝掌管褚氏阅罢奏章,下了一道诏书,字字句句感人至深,大概意思就是:I皇帝尚且年幼,应该依靠公卿大臣同心辅政,今天既然大家恳切上词,不i辞从众请,只是心中难免又怕又恐,自当竭力从事。
褚太后答应垂帘听政之后,以何充为代表的大臣们再一次上表,要求褚太后的父亲褚裒进入京都总揽朝政。更有甚者,还要求给太后的父亲掌政的权利,还要给他加以不臣之礼,让满朝文武都来参拜他。
但是何允这一次拍错了对象。褚裒素来不愿意卷入朝廷政治的争斗中,宁愿为百姓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其实早在褚蒜子还是王妃的时候,他就早早地离开了京城,去当豫章太守。在担任太守的这段时间里,褚裒官声清廉,就连自己家中煮饭使用的木柴,都让自家的仆人去山上采伐。当女儿当上皇后之后,他更是拒绝了皇帝女婿给予自己的侍中、尚书等官衔,千方百计地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以建威将军、江州刺史的职位出镇半洲。而今面对女儿登上太后宝座、自己作为姻亲身价暴涨的形势,褚裒忍不住冷汗直冒,他并不愿成为众矢之的,于是再一次选择避嫌,坚决要求只做地方官员,不管怎样都不人朝。
褚裒的坚持起了作用,最后褚蒜子给了父亲这样的任命:都督徐州兖州青州及扬州二郡军事,兼徐州兖州二州刺史,卫将军,出镇京口。褚裒拒绝人朝为官,褚蒜子就决定依然请庾冰入朝。但是庾冰的禄命已经走到尽头。就在褚蒜子做出决定的时候,11月,他就病逝在江州刺史任上。庾冰去世了,可以遏制各方大员的人又少了一个。晋穆帝永和元年(公元345年)正月,22岁的皇太后褚蒜子设置白纱于太极殿,抱着2岁的儿子垂帘听政。
褚裒虽然身在地方,但是只要避嫌就可以,实际上对于女儿执掌的政权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关注着。面对这种情况,他向褚蒜子竭力推荐会稽王司马昱担任扬州刺史,之后又晋升为抚军大将军、录尚书事。司马昱是先帝晋元帝之子,此时也不过二十五六岁,正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的人朝,让何充的势力逐渐削弱。司马昱入朝为官之后,褚裒再一次举荐名士殷浩担任扬州刺史、建武将军。
在褚裒与褚蒜子父女的一连串动作之后,东晋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局面:司马昱人朝,沿着长江,分别驻扎着两员大将,分别是上游桓温、下游殷浩,褚裒本人则于江北坐镇。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相互牵制,东晋的政局相对稳定下来,也让之后东晋的军事渐兴创造了有利的时机。
永和五年12月,褚裒因病去世。自此之后,27岁的褚蒜子将要凭借一人之力应对东晋王朝的各位U将权臣。
升平元年(公元357年)春正月,晋穆帝司马聘已经15岁,褚太后在为他举行了冠礼之后,便提出要将政权交给穆帝。她在诏书上说:皇帝虽然已经成年,但是国家面临危机,四海尚没有统一,百姓依然困苦不安,希望大臣们可以将眼光放得长远一些,戮力同心,匡扶幼主,我这也好回归别宫,了此残生,安心度日。这份手诏字字句句委婉动人,满朝大臣听了之后无不感动落泪。
19岁的穆帝司马聘在升平五年(361)夏五月,突然暴病而亡。穆帝没有子嗣,辅政大臣司马昱请求里成帝的长子琅琊王司马丕为帝,在询问褚太后的意见时,褚太后深表同意。司马丕登基成为晋哀帝。
21岁的司马丕正直年轻气盛,原本应该励精图治,振兴国家,但是他偏偏就是一个昏庸糊涂的皇帝,对于朝政之事不感兴趣,反倒十分迷信方士,整天不吃饭,只吃一些金石药饵,日复一日,年纪轻轻的就病倒了。治病吃药拖了一年的时间,依然没有任何好转。大臣们忧急异常,于是便萌生了让褚太后再一次垂帘听政的想法。
褚蒜子在归隐的这几年中,朝中以司马昱为首的重臣们虽然身为男子,却没有褚蒜子那般的权谋之术,政权在他们手中发挥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因此桓温的势力一步步扩大起来。
无可奈何的朝臣们只得再一次上表,请求褚太后代皇帝治理国家。褚蒜子再次垂帘不到一年,哀帝司马丕终于驾鹤西去了。兴宁三年(公元365年)正月、二月,哀帝妻王皇后和哀帝先后去世。哀帝逝世时只有25岁。
儿子和侄儿都这样早死去,褚蒜子哀痛万分。可怜的是哀帝也没有儿子,经过反复思量,,褚蒜子决定立哀帝司马丕的同胞弟弟司马奕为帝。
就在哀帝崩逝的第二天,褚蒜子便颁下了又一道迎立司马奕为帝的太后诏书。
就在此时,因为丞相司马昱软弱无能,朝廷中又缺乏有力的牵制力量,桓温的势力已经形成尾大不掉的气势。他是一个十分有雄心大志的人,但是随着几次北伐的不尽如人意,这成就功业的心思便渐渐转向,逐渐产生了篡位为帝的想法。也就在这个时期,桓温说出了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如果不能流芳后世,那就要遗臭万年!”
太和四年(公元369年),桓温已经将近60岁,为了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他发起了第三次北代,想要建立大功,再一次谋取帝位。但最终宣告失败。桓温又接受臣僚们的意见,准备废黜司马奕,拥立新帝,借以树立自己的权威。于是,他命人到处散布谣言,说司马奕身患性病,不可以生育。一时之间,京城内外谣言四起。
咸安元年(公元371年)十一月,桓温亲自赶往建康地,对褚蒜子施以暗示,请求废黜司马奕,拥立丞相司马昱为帝,并且代替太后拟好诏书呈上请太后过目。
说来好笑,在等待褚蒜子批复的时间里,等在宫外的桓温却是汗流满面、胆战心惊,他敢于统率千军万马,敢于诽谤皇帝、敢于蔑视群臣,却在与一个连面都没有露的中年妇人决定翻牌的时候吓得神魂不定。
这时褚太后正在烧香礼佛,内侍报告说外面有急奏。太后走进屋里,靠在门上浏览诏令草文,一边看一边说:“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看到一半的时候,随手丢给侍从,取笔答道:“我正值忧愁之日,感念存没,心焉如割。如今要以社稷为重,只要六卿们做主就是了!”实际上是对更换皇帝的诏令表示同意。桓温见到诏令之后心中大喜,立刻召集百官,宣布此诏,将司马奕降为东海王,册立司马昱为帝。褚蒜子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垂帘听政了,被尊为崇德太后,移居到崇德宫。司马昱身穿龙袍,升座接受百官的朝拜,这便是晋简文帝。
司马昱虽然已经被立为帝,但是朝政大权依然在桓温的手中,晋简文帝成为了一个傀儡皇帝,每日战战兢兢,只怕被废。但是就在即位之后的第'二年6月,简文帝病重,册立10岁的司马曜为皇太子,并且下遗诏“大
司马桓温依周公居摄政放事”,“少子可辅者辅之,如不可,君自取之一。这正好中了桓温的心意。只不过,诏书还没有发出,便被侍中王坦之所谏止,改为“家国事一禀大司马,如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既然就像王导、诸葛亮那样辅佐君主,也就等于断了桓温废主自立的口实。7月,简文帝病故,群臣拥立太子司马曜为帝。司马曜年幼无知,只能请出褚蒜子太后再次听政。桓温原本以为简文帝会感激自己拥立他为皇帝的功劳,临终之前会将帝位传于自己,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心中十分愤怒,于是就气冲冲地带着人马赶回建康。满朝文武见到桓温来势汹汹,都不免有些担忧。
桓温在回朝的这一天,谢安和王坦之两个人与文武百官赶往郊外迎接桓温,但是桓温在数百名武士护卫下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刀光剑影,旗甲鲜明,吓得众位大臣手脚冰凉。就只有谢安淡定从容。桓温见到谢安这样,不禁肃然起敬,连忙请谢安人座。谢安平静地对桓温说:“明公为什么要在壁后呢?”桓温听到这句话,反而大吃一惊,假惺惺地笑着说:“只是事情出现变故,才不得不这样做的。”紧接着,立刻命令左右撤去帐后的所有武士。第二天,桓温入朝拜见孝武帝,见到谢安站在皇帝肩下,目光炯炯,端然严肃中透着一股正义之气,让桓温不禁竦然。只是向皇上说了一些琐碎之事,就告辞出宫了。
谢安与王坦之一起去桓温府中商议政事。3个人坐在书房中,忽然一阵风吹来,掀开后帐,只见帐内的榻上躺着一个人。谢安一眼便认出这个人是桓温的亲信、中书侍郎郗超。原来,郗超得到桓温的受命,卧在帐内,想要偷听谢安说什么,这件事让谢安揭穿之后,桓温与郗超都很不好意思。经过这件事之后,桓温便一病不起,只好辞别孝武帝回到镇地姑孰(现今安徽当涂),上表请求加九锡(皇帝赐给有功大臣的九种东西,以表示特殊的荣宠)。谢安虽然不敢拒绝。但是他知道桓温的病日益严重,故意拖延着不给答复。没过几天,桓温病故。
桓温在临死之前,留下遗嘱让弟弟桓冲率领他的部众,接替他的位置。桓冲便被册封为中军将军,都督杨、雍、江三州军事,兼领豫、扬二州刺史,依然镇守姑孰。谢安害怕桓冲手中握有兵权,将桓温的故事重现,又想要请褚太后出山临朝听政,也好利用太后的声望遏制桓冲。有些大臣站出来反对说,从前太后临朝听政,只是因为皇帝年幼,同子一体;现在皇上已经到了冠婚之年,反而让堂嫂出山训政,自古便没有这样的道理。谢安置之不理,依旧率领文武百官上表请褚蒜子太后出山。
褚蒜子是一个非常有政治头脑的人,为了平衡朝中的政治势力,让晋室有足够的力量牵制北方的敌人,她欣然同意了。
8月,50岁的褚蒜子再一次垂帘听政,开始了她的第三次临朝听政。朝中的大小事物,都由“皇太后诏令”颁布施行。这同样是褚蒜子的最后一次临朝听政。3年后,桓冲履行了自己对长兄的承诺,将爵位给了守孝期满的桓温幼子桓玄。这时的桓玄还是一个7岁孩童,褚太后与谢安等众臣成功地将桓温六子的权力官职都予以了削减,局面已经相当平稳。
宁康三年(公元374年)八月,褚蒜子为孝武帝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太元元年(公元376年)正月,褚太后又为他举行了冠礼。在局势初步平定、少年皇帝已经长大成人的情况下,褚蒜子颁布了她的最后一道皇太后诏令。从此,她便深居内宫显阳殿,过上了平静安逸的生活。
太元九年(公元384年)6月,就在举国欢腾、庆祝“淝水之战”胜利的时刻,诸蒜子与世长辞了,享年61岁。她的一生几乎很少清闲,总是在皇位悬虚、政局动荡的时候,出来平衡局势、稳定人心。
只是可惜,她身为女人身,只能几度垂帘却不能连续执政。若不是这样的话,或许东晋王朝可以出现另外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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